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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部血火抗戰第二章津浦路防御戰第四節陰云(四)院長順著莊繼華的目光看過去,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色卻絲毫不變:“司令,我們現在藥品用量極大,后方供應有些慢,而且,津浦路上的戰斗即將開始,現在庫存的藥品恐怕不夠,我向洪部長(洪君器出任后勤部部長)提出了好幾次,可始終沒有回應。”
“洪部長現在恐怕就差抱怨自己沒三個腦袋了。”莊繼華笑笑說,四川出來的幾個集團軍的后勤補給是自成一系,一場大戰下來,除了新兵外,武器彈藥,糧食軍裝,各種物資都需從后方運來,洪君器肯定又在大罵,自己吃力不討好。不過藥品的確是個問題,滬南京兩戰都產生了大量傷員,必須準備五到六萬人的藥品。
“一將功成萬骨枯,戰爭,真不是個玩意。”莊繼華嘆口氣恨恨的罵道,然后邁步向那三個熟悉的身影走過去,玉院長有些緊張的跟在他身后。
“這人好像在那見過。”莊繼華尚未開口,伍子牛卻首先嘀咕起來,聲音清晰的傳到莊繼華耳中。
這兩人都穿著一身灰色軍裝,腳下打著綁腿,林月影首先發現莊繼華過來,她揚臉向莊繼華打個招呼,倆人也回過身子。
莊繼華這才看清,那人面容清瘦,眉宇間卻透著剛毅堅強,他見莊繼華在打量他,便笑著揶揄道:“怎么,文革,官大了,老朋友都不認識了。”
他不開口莊繼華還沒認出來,這一開口,莊繼華倒想起來了,一絲驚喜浮現在臉上:“哈,是你小子,你居然還活著!”
“好幾次差點就見馬克思了,”那人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的笑著說:“怎么,你就那么想我死?”
“這就叫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莊繼華嘆口氣:“像巫山這樣的好人死了,你和陳這樣的禍害卻活下來了,馬克思不開眼呀。”
那人忍不住反駁:“我和陳是禍害,你算什么東西?不一樣也是個禍害,還有伍子牛那個混蛋。早就該下地獄的東西。”
他們倆人在肆無忌憚地互相詛咒。旁邊地人卻面色大變。穿灰色軍裝地女人地神色沒變。只是眉宇間露出猶。林月影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們倆人。魯瑞山卻大為不滿。臉一黑就要上前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地家伙。
他地身影剛動。伍子牛一把拉住他。然后十分不滿地說:“黃先生。我可沒招惹你。干啥把我拉上。”
“誰叫你跟錯了人。他說了我們兩個。我不把你拉上。豈不是吃虧了。”黃明誠怪叫道。
眾人這才明白。倆人原是在開玩笑。莊繼華笑著說:“你小子還是那樣不肯吃虧。當年。你可拿了我幾百條槍地。”
“那輩子地事了。居然還記得。況且。那是你地槍嗎?那是我們地戰利品。”黃明誠堅決不認帳。
“還是不認賬。”莊繼華搖頭說:“這年頭不能做好人。對了。張國死了沒有?”
這次黃明誠卻嚴肅起來了:“文革,國燾同志目前是我黨陜甘寧邊區副主席,中央政治局成員。”
莊繼華從鼻孔里重重哼了聲:“那你轉告他,留在那里別出來,否則,巫山和謹生(許繼慎)的帳,我要找他了結。”
黃明誠怔了下,張國在長征中另立中央,企圖分裂黨,已經受到黨內批判,清算他是遲早的事,不過,此刻他還是黨內的人,莊繼華不知道這個情況,居然還在想著為蔣先云和許繼慎報仇。
“莊將軍,現在是兩黨合作,你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分裂國共合作?”黃明誠身邊的那個女人這時插話了,她的語氣有些憤怒。
莊繼華看了她一眼:“閔雅茹,真是難得,沒去延安,你們,”他湊近看了黃明誠臂上的番號:“新四軍,不是八路呀。”
“誰說我就一定要到八路軍去,新四軍不是一樣,都是我黨武裝。”黃明誠沖閔雅茹遞了眼色,讓她不要隨便開口。
不過莊繼華卻沒打算放過閔雅茹:“小丫頭片子,揀條命就好好珍惜,不知道就不要亂開口,張國燾嘛,我們是私人恩怨,與兩黨關系無關。”
“裝模作樣,”黃明誠毫不領情:“死在你們國民黨手中地一期同學,黃埔老師還少?惲代英、楊其剛他們的,你怎么不報?”
“戰場上的不算,你不殺他,他就要殺你,誰能說清楚。巫山他們的,你們卻不會給他報,其他同學也不會給他報,只好由我來了。”莊繼華搖頭鄭重地說。。
閔雅茹這時想起了,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悼蔣先云》一文,這下她不開口了。
黃明誠搖頭說:“文革,他在陜甘寧,你有本事就上那找他去,不過,今天既然遇上了,你得給我幫個忙,行不行?”
“幫忙?不幫,”閔雅茹地臉色卻變了,莊繼華卻又慢悠悠的說:“你小子從來不認賬,幫忙還落不到好,除非將來認賬。”
“小心眼,都當戰區司令了。”黃明誠笑道:“行,這次將來一定認賬。”
“認賬就行,不過待會吃飯時再說,黃兄,待會我招待你吃好的,你們山溝溝里吃得要好多了。我去找個人。”莊繼華似乎很滿足,扭頭對玉院長說:“玉院長,張靈甫在不在?”
玉院長說:“應該在,剛才我還看見他的,莊司令找做什么?”
濟時說我虧待了他,堂堂黃埔四期,居然拿來守醫]:個團長,他也不想想,從來都是我挖別人墻角,什么時候輪到他挖我墻角了。”莊繼華得意洋洋的說,其他人卻有些目瞪口呆,林月影心說,這副司令怎么這樣呀。
玉院長連忙去找張靈甫,莊繼華又開始教訓起林月影來了:“林月影。”
林月影聽他口氣不善,連忙抬頭看著他,莊繼華皺眉說到:“你現在是軍人了,以后跟軍銜比你高的人打招呼,要叫立正敬禮,稱呼長官,明白嗎!”
“是,長官。”林月影立正答道。
閔雅茹不好開口,臉上神情卻有些不屑,莊繼華扭頭又開始教訓她:“閔雅茹,別做那副樣子,這是軍隊地規矩,基本禮儀,全世界的軍隊都一樣,包括你們都很向往地蘇俄紅軍,還有八路和新四軍,他們也一樣。軍隊不是講平等地地方,軍隊地階層比其他任何行業都分明,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官大一級就能壓死你,天下的軍隊都一樣。”
“你在西南開發隊是受過訓練嗎?怎么就忘了。”
閔雅茹心里那個氣,她毫不含糊地反駁說:“我們新四軍就是官兵一致。”
“不對,軍隊里不能官兵一致,”莊繼華搖頭說:“戰場上往往有這種情況,軍官陣亡,或者被打散了,一群士兵來自七八支部隊,需要有人出來組織,那誰出來呢?軍銜高的出來。
下級服從上級,如果沒有軍銜以拱識別,你站出來,人家會聽你的嗎?”
莊繼華對軍銜作用的解釋讓閔雅茹和林月影大感以外,特別是閔雅茹,她一向以八路軍和新四軍內官兵一致,沒有軍銜為自豪,可今天莊繼華卻讓她從另一角度看待軍銜。
“報告,醫院警衛隊隊長張靈甫奉命前來報到。”
莊繼華回身一看,張靈甫筆直地站在面前,莊繼華回禮后,他卻先對林月影說:“你們看,張隊長站在那里,一看就知道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職業軍人,再看看黃…”說到這里,他頓了下沖黃明誠嚷嚷:“你的軍銜呢?該不會還是二等兵吧。”然后指著黃明誠對林月影和閔雅茹說:“你們再看看他,比較一下就知道,這個人肯定是半路出家的冒牌軍人。”
林月影差點就笑出聲來,黃明誠卻不以為意,新四軍里面全是游擊隊,當了兩三年兵,卻連軍禮都敬不好的多了去了,不過還是有些不滿的說:“文革,老拿我出丑。”
“你一大男人,出點丑算什么,再說,閔女士可是你們的人,士兵不經過訓練是不應該上戰場的。”莊繼華一本正經的說。
“我今天沒得罪你吧。”黃明誠怪異的說。
“還說沒得罪我,從樟木頭算起,我們有十年地交情了吧,”黃明誠點點頭,莊繼華又說:“你明知道我在徐州,你到徐州卻不來看我,卻悄悄摸到我的醫院來,這算什么?怎么怕我把你給宰了。”
黃明誠苦笑一下,他從上級那里得到消息,說莊繼華的態度恐怕有變,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找他,所以他才私下里來醫院找林月影想想辦法。
“司令官,他們是新四軍。”張靈甫忽然說道。
“我知道,”莊繼華說:“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黃明誠,十二年前,第一次東征時,我和他樟木頭一起作戰,是我的老朋友了,也是個堅定地人。”
張靈甫一下愣住了,他沒想到莊繼華居然就這樣說出來了,還沒等他發表意見,莊繼華又說:“現在是國共合作抗日,既然是合作,那就要以誠相待,他們是也好,還是其他什么人,只要打日本,就是朋友,就是友軍,你以后要記住這點。”
“是,長官。”盡管心中猶疑,張靈甫還是大聲答道。
“張隊長,俞濟時向我要你,說要給你一個團,你怎么想?”
“我服從命令。”張靈甫壓抑心中的興奮,卻還是禁不住露出笑容,老實說,在醫院可把他悶壞了,看到別人戰場拼殺,他卻躲在后方,他心里早就不是滋味了。
“嗯,看來是憋壞了,不過我不打算放你走,”莊繼華點點頭,張靈甫地心頭頓時被了一盆冷水:“藍運東他們還有七八天就到了,他們陣亡了好幾個團長,你去挑一個。話要說在前面,仗打得好,下次我提升你當旅長,打得不好,你就回來繼續干警衛隊長,怎么樣?”
張靈甫大喜,藍運東的一零四師是四十九集團軍主力的主力,無論訓練裝備都比其他部隊強得多。
“對了,我聽說,余程萬也負傷了,他在那個醫院?我怎么沒看到?”莊繼華忽然問道。
“余副師長受傷較重,已經送到武漢去了。”張靈甫很清楚這些,余程萬受傷后,曾經送到這家醫院,經過短暫治療后,就送武漢了。
“哦,可惜了,他也是很能打仗的。”莊繼華嘆口氣說,心中十分惋惜,余程萬怎么也能當個師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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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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