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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陰云(五)

  正文第三部血火抗戰第二章津浦路防御戰第四節陰云(五)靈甫是知道俞濟時要他的,其實不是俞濟時要他,官王耀武要他,如果換一支部隊的話,恐怕已經走了,但在莊繼華的部隊他不敢走,西南開發隊曾經有這樣的先例,結果蔣介石親自下令按逃兵罪處置了。

  “你先下去吧,等一零四師過來,我就給你調令,這段時間你抽空研究一下我們的戰術,熟悉一下裝備,有些裝備其他部隊是沒有的,打仗,團長以下勇敢為主,團長以上,頭腦為主,任何時候,任何對手都不要輕敵。

  “是,卑職明白,多謝司令官教誨。”張靈甫干凈利落的敬了個禮,然后轉身離去。

  莊繼華不知道這幾句話他是不是記住了,前世中以七十四師的戰斗力,若不是他輕敵,很難被全殲。

  張靈甫走后,莊繼華就與黃明誠閔雅茹一起往外走,閔雅茹又把林月影拉上,林月影猶豫之時,莊繼華就讓她一塊來。沒走兩步,黃明誠一招手,從一旁過來個年青人,他給莊繼華介紹,說是柳良君,也是新四軍的。

  莊繼華打量了下后,也沒多說,便叫上一塊。莊繼華沒拉他們進城,就在城外的小鎮上找了比較干凈的飯莊,坐下后,莊繼華才說:“黃兄,你膽子浩大,居然敢穿著新四軍的軍裝大搖大擺的在城內搞藥。”

  黃明誠哈哈笑道:“這里就不了解吧,就算在武漢我們也同樣如此,里偶不是說國共合作嘛,你那位校長有些吝嗇,不給我們東西,還不讓我們自己搞呀。不過有些東西市面還很難搞到。”

  “藥品?還是槍支彈藥?”莊繼華沉凝片刻問。

  莊繼華思索片刻后說:“剛才玉院長說藥品我們也很困難,正催洪君器運來,槍支我彈藥我可以給你們想想辦法,有些東西,像火箭筒,我不能給你,其他的應該沒什么問題。”

  黃明誠從林月影那里知道,他們藥品有多,總體來說并不困難,困難是針對即將開始的津浦路戰役。

  “文革,你不知道,我買到的藥品還要運到華北,八路軍在太行山上也非常困難,你們隨時有后方支援,總比我們強吧。”黃明誠開始大吐苦水。

  “林月影,我們現在能拿出多少藥品?特別是盤尼西林。”莊繼華扭頭問林月影。

  林月影說:“具體我不清楚,不過應該能夠勻一些出來。”

  莊繼華皺起眉頭,想了想問:“你們怎么不去重慶買?”

  “我們的人也去了重慶,買不出來,你們的藥廠控制太嚴。”黃明誠嘆口氣,這也是實話,他們在西南開發隊中的人都沒涉及藥品管理,重慶地下黨還沒能滲透到藥廠中,其實就算滲透到藥廠,頂破天能拿出三五支,這點熟練根本不夠。

  而且讓他們頭痛的是,重慶,特別是西南開發隊的官員不像國民黨其他地方那樣營私舞弊,相反比較清廉,私下里倒賣藥品地基本沒有。

  莊繼華笑了滿意的說:“不錯,不錯,看來你們行賄失敗,回去一定給要他們表彰。”

  黃明誠有些尷尬的苦笑下,莊繼華看著他說:“這樣好不好,藥品上,我這里不可能滿足你的需要,你去重慶,找宮繡畫女士,就是彭分田的妻子,就說是我說的,賣給你一批藥品。(更多新章節請到)”

  說到這里,他有些玩味的看著黃明誠:“明誠,買藥就是買藥,不要給我找麻煩好嗎?”

  黃明誠有些不解地看著他,莊繼華補充說:“不要去找在田好嗎?”

  “為什么?”黃明誠奇怪了。

  “我可以賣藥給你,但在田不行,你是聰明人,應該清楚。”

  黃明誠點點頭,莊繼華卻嚴肅起來:“明誠兄,話說在前面,如果你去找了在田,你一粒藥都買不到,在田有老婆孩子,不要給他添麻煩。”

  “放心,我明白的。”

  “另外,買藥的事,你親自去,不能假手他人,李浩一那樣的人在你們那里也不少。”

  黃明誠搖頭說:“你呀,還不如當年,膽子怎么越來越小了。”

  “這事要露出來,校長不會拿我怎么樣,不過具體經辦人恐怕要吃點苦頭,所以你最好想個方,咱們把事情辦了,又不惹麻煩。”莊繼華平靜地看著他。

  “行,只要給我藥,保證沒問題。不過那武器呢?”黃明誠又問。

  “武器就簡單了,我就在徐州給你,你要多少?”對于這個莊繼華倒無所謂,他清楚這個時候,國共還處在蜜月期,給點武器,蔣介石不會拿他怎么樣。

  “當然是越多越好。”黃明誠起身給莊繼華倒了杯酒:“我就借花敬佛,敬你一杯。”

“你知道,我們經費困難,你們校長好不容易給點軍費,下一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得  。”黃明誠毫無愧意,今天他順風駛船,好不容易主,掄起大棒就開敲。

  林月影卻瞧著有趣,抿嘴直樂,閔雅茹和柳良君卻目瞪口呆,他們忙乎一個多月沒結果地事,居然就這樣解決了,而且這個國民黨高級將領居然真的就給了。

  “文革,買藥的錢…

  黃明誠的話剛出口,魯瑞山心里早就壓著火了,這太過分了,他的大嗓門立刻嚷嚷起來:“沒錢你買什么藥。”

  莊繼華眉頭一皺,目光如利劍般刺向魯瑞山,魯瑞山立刻閉嘴,低下頭吃飯了,只要莊繼華在外,他和伍子牛倆人滴酒不沾,盡管他們倆都是海量。

  “不好意思,我管教無方,讓你見笑了。”

“那里,那里,買藥是該給錢,不過我們的經費很困難,給你說老實話吧,我們從士兵到軍長葉挺,每天的菜金只有五分錢,這點錢都是大家從牙縫里省出來的。”黃明誠嘆口氣  “行,這樣,到重慶后,你去找我太太,劉殷淑,你見過,她會給你準備一筆錢,另外我再送你們一百萬。”莊繼華滿不在乎的說。

  伍子牛神情有些不安了,他雖然粗,可這么多年過來,深知其中利害,急忙給莊繼華遞眼色,莊繼華卻像沒看見,自言自語地說:“與其給那些混蛋,不如給你們,你們好歹還敢跟小鬼子打。”

  閔雅茹和柳良君看向莊繼華的目光卻頓時變了,莊繼華雖然職位高,但靠他的薪水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錢,除了貪污受賄外,沒有其他原因。

  “怎么啦?”黃明誠感到莊繼華的情緒忽然變了,便連忙問。

  “沒什么。”莊繼華嘆口氣,最終還是忍不住說:“有個混蛋加三級,仗還沒開打,就打量著跑,偏偏我還拿他沒辦法,這幾天我想起來就氣,校長也拿他沒辦法,還不得不給他一百萬。”

  “誰呀?韓復?”黃明誠迅速反應過來,在五戰區中,莊繼華拿他沒辦法地人很少,數來數去不超過五根手指頭,而蔣介石沒辦法的就不多了,恐怕只有李宗仁和韓復了。

  莊繼華沉重的點點頭,林月影納悶的問:“不會吧,委員長怎么可能沒辦法呢?”

  莊繼華苦笑下:“他窩在山東不出來,手上有五六萬軍隊,有什么辦法?這些軍閥,當年就該把他們全干掉。”

  黃明誠這下倒不好說什么了,他清楚,這是國民黨的痼疾,當年紅軍能發展壯大,全靠這些軍閥了,他們在與紅軍作戰中三心二意,保存實力,紅軍才能趁機發展壯大,如果一心一意,紅軍根本沒機會。

  莊繼華抬手給自己倒杯酒喝了:“這就是我們的國家,百年戰亂,國家疲弱,各地自以為是,以后只能靠我們自己。”

  “那這仗怎么打呢?”林月影擔心地問。

  “不用擔心,既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們就已經想好應對之策了。(更多新章節請到、搜/搜/九/九/九/)”莊繼華看了林月影一眼,感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不該把這些拿到這里來說。

  于是他有趕緊岔開話題:“明誠兄,陳現在在哪?”

  “一二九師三八六旅旅長,在太行山上。”黃明誠說:“前段時間他們在師長劉伯承指揮下在神頭嶺伏擊了日軍柏谷部隊,殲敵一千多人,然后又在響堂鋪消滅了四百多日軍。”

  “襲擊陽明堡地也是他們嗎?”林月影問。

  “對。”

  隨著黃明誠地話,閔雅茹和柳良君臉上頓時露出光彩,桌上的氣氛開始活躍起來,不過魯瑞山卻面露不屑,一千多與十萬相比差距實在太大。上海南京那一戰不是尸山血海,從天上到地上,直殺得血流成河。

  “小打小鬧還拿得出手,上海南京一次就消滅小鬼子十萬,少將都干掉好幾個,痛快。”

  柳良君騰地站起來,魯瑞山連眉毛都沒動一根,他早看出來,這年青人身上沒有絲毫功夫,一只手可以收拾十個這樣地人。

  “你狂什么!”柳良君憤怒地質問:“我們流血犧牲抗日,你還說什么風涼話?”

  “別拿抗日嚇唬人,老子從九一八就在抗日了,殺地小鬼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那時在那?”魯瑞山拿眼斜了他一下。

  柳良君頓時被噎住了,黃明誠含笑問道:“這位兄弟是東北人?”

  “瑞山是抗日義勇軍出身,從九一八就開始跟小鬼子干,東北義勇軍失敗后撤進關內,熱河抗戰時出擊敵后,回來后就到重慶跟著我了,”莊繼華笑著說:“跟著我委屈他了,其實他在宮長海部隊中就是團長了,在重慶軍校中又接受過培訓,完全可以指揮一個團。(手機WAP瀏覽)打仗是員猛將,可就是脾氣不太好。”

  “哈哈,”黃明誠大笑:“能打仗地都有脾氣,我們那里這樣的人也多。不過,魯兄弟,我們可不能跟你們比,你們家大業大,我們是小本經營。

看看你們,一次  來,光補充兵就有十萬,連飛機大炮都能補充,闊)

  “你也別在這里哭窮,”莊繼華笑道:“我們能有這樣的補充,也是我們這幾年干出來的,況且你們也不是沒有,八路軍的擴充速度驚人,這是不爭的事實吧。”

  黃明誠搖頭說:“跟你們沒法比,無論是經費還是人力物力。”

  “不對,閔雅茹應該清楚,我們剛到重慶的時候,還不是什么都沒有,現在呢,我們什么都有了,機槍大炮,藥品兵員,什么都有了,你們不是搞不起來,而是沒時間搞,或者不想搞。”莊繼華邊喝邊懶洋洋的說。

  閔雅茹從鼻孔里輕輕哼了聲,毫不客氣地反駁道:“你地建設還不是勞動人民的血汗。”

  “不對,術業有專攻,”莊繼華搖頭說:“馬克思的理論有問題,與社會的顯示和人性不符,閔雅茹,你的共產主義理論沒學清。”

  “你說有問題就有問題呀?”柳良君很不服氣,臉漲得通紅。

  “得,今天我們可不是辯論什么理論,”黃明誠見勢不妙,莊繼華的理論水平他可是知道地,別說閔雅茹和柳良君了,就算把他加上也不一定能討好。

  “文革,那些武器彈藥什么時候能給我?”

  “你住在那?”莊繼華沉凝一下問,他雖然夸下海口,可心里還不清楚到底能給多少武器。

  “城內的吉祥飯店。”

  “你先住在那,我準備好了,就讓伍子牛來找你。”莊繼華說。

  吃完飯出來,等莊繼華的背影消失后,閔雅茹和柳良君還是氣哼哼的,閔雅茹忍不住抱怨道:“黃主任,你就這么看著他污蔑馬克思理論嗎?”

  “這個莊繼華與其他人不一樣,他雖然是國民黨,但對我黨理論卻知之很深,當年,在黃埔軍校時,先是蔣先云李之龍,后來地周主任,也就是現在恩來同志都和他辯論過,都沒能說服他。”

  當初蔣先云和李之龍他們為了拉莊繼華進共C黨,從理論到實踐,雙方都辯論無數次,這個情況廣東區委都知道。

  “啊,他對我黨理論也了解?”閔雅茹有些不相信。

  “不是了解,我和蔣先云曾經聊過,是非常了解,他有一套獨特的理論,與現實結合很深。”黃明誠嘆了口氣,莊繼華確實是個人才,五年時間從無到有,一下西南地三省江山,而且還創建了一個國防工業體系。

  “對了,雅茹同志,他說你揀了一條命是怎么回事?”這句話在黃明誠心中縈繞了許久,一個問在他心中升起。

  閔雅茹想了會說:“我再西南開發隊時,有一天同志跑來告訴我說,他們要調我去武漢,但實際上是準備在路上秘密逮捕我,通知我趕緊離開,所以我就提前跑回北平了。”

  想起這段經歷她還在暗自慶幸,幸虧跑得快,否則真可能就完了。

  “你詳細說說,你是怎么暴露的?”黃明誠皺起眉頭。

  “我也不知道,”閔雅茹事后想了很久也沒搞清她是怎么暴露地,而且她沒參加多少校外活動,那是楚明負責的:“后來一位同志跑來告訴我,說他門收到一封信,是用飛刀插在桌上地,上面說我們都暴露了,已經受到秘密監控,其中我最危險,去武漢的路上會被捕,或者秘密處決,當時其他同志不在,我們商議后決定我立刻回北平找黨。我回到北平后,才發現,組織已經被破壞了,后來我參加一二九運動,在運動中才與組織聯系上。”

  “莊文革是搞情報的高手,他為什么不抓你們,你想過沒有?”黃明誠心中直搖頭,他們的斗爭經驗太少了,他估計閔雅茹可能沒有完全暴露,對方只是懷,沒想到她這一跑就不打自招,而且其他同志卻可能因此暴露。

  “這我倒沒想過。”閔雅茹搖頭說:“是不是想放長線吊大魚。”

  黃明誠搖搖頭,你們這堆人里面不可能有什么大魚,不過不能再提了,回去要向恩來同志報告,與重慶建立聯系必須小心,當地的黨組織可能被滲透了。

  不過今天地收獲不小,這次來徐州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等待莊繼華的消息了。

  與他們相同,莊繼華他們也在商議,不過談話的方式顯然不同,伍子牛沿途都在擔心。

  “文革,你這大包大攬,萬一讓委員長知道了,怎么辦?”

  “沒什么,現在國共合作的蜜月期,就算校長知道了,最多也就說我兩句,不會有事。”莊繼華笑著說:“子牛,你看著吧,我不但要辦,而且要大操大辦,把新聞記者都請來,召開一個新聞發布會。”

  啊!伍子牛忍不住瞪大眼睛,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居然唯恐天下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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