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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良久,始終沒見人來招呼他們。三人心里都有些揣揣不安,龍繩武象下決心似的把手里的煙頭仍在地上,抬頭對楊運新說:“只有一個辦法了,楊師長,去把莊主任請來。”
楊運新手一哆嗦,指縫間的香煙差點落下,楊運新以前是抽鴉片的,莊繼華入住云南,整頓滇軍,第一條就是,所有軍人必須戒鴉片,否則一律脫下軍裝,楊運新就是那個時候戒掉了鴉片,改抽香煙。
“大公子,這,要是….”楊運新躊躇不安的看著龍繩祖,擔心莊繼華要是帶兵來,這不就是把你要送入虎口嗎。
“放心,莊文革不會那樣作的。”龍繩武滿有把握,他思索著說:“莊文革主滇后,平心而論。還是很公平的,滇軍不但沒被削弱,反而獲得大發展,你想想,除了盧軍長帶的五萬人,滇南還有一萬多人,你的教導師還有一萬多人,各地保安團,還有四五萬,至于裝備,那就不用我再說了吧。再說經濟,現在和以前對比下,是不是比以前更發達了,老百姓的生活是不是更好了。”
楊運新和龍繩祖頻頻點頭,在莊繼華之前,云南應該說沒有什么現代化工廠,頂破天可以算個作坊,云南財政收入主要靠大煙和礦產,現在呢,鋼鐵廠有了,坦克工廠有了,機槍大炮能造了,飛機制造廠正在修建,各地交通變得順暢了,主要地區的民眾都組織起來了,整個云南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所以,我不認為。莊文革會采取強硬措施,相反,我到擔心他不來。”龍繩武眼中透著一絲憂慮。
龍繩祖有些不解,又有些緊張:“怎么?難道他故意想讓父親跳崖,好借機收拾我們?”
“你想那去了,”龍繩武搖頭說:“要收拾我們只需調我們到前線就行了,你當盧軍長留下你是什么意思,他真不知道?他只是有絕對自信,他相信只要云南的社會改革成功,云南就不會再回到從前。”
龍繩祖和楊運新默然不語,這話他們相信,如果云南再這樣發展五年,恐怕龍云就再也奪不回來了。龍繩武嘆口氣:“我擔心的是父親會借機扣下莊主任,這點,莊主任也一定能想到,所以他來不來,我沒把握,楊師長,就看你的了。”
“好吧,我走一趟。”楊運新點點頭,龍繩武又補充說:“請告訴主任。我們絕不參加汪精衛的叛國行動,全軍將士愿意聽從主任指揮。”
楊運新明白的點點頭,轉身就走。龍繩武哥倆相對無言,依舊默默的待在院門外,天色漸漸晚了,夕陽將山林染上一層紅色,飛舞整天的群鳥,撲棱棱的飛進林間,四周漸漸變得安靜,期間龍云的衛士出來給他們送上茶水和點心,天完全黑下來后,楊光秀才出來,悄悄告訴他們,龍云的怒氣已經消了,只是不想見他們,讓他們先回去。
兩兄弟沒有離開,依舊待在門口,夜幕降臨,四周蛙聲漸起,楊光秀再次出現在門口。
“老主席請你們進去,這次老主席氣得夠嗆。”楊光秀沖著兩兄弟苦笑下說。
龍繩武微微嘆口氣,龍繩祖卻快言快語的嗆聲:“總好過將來后悔。”
龍云躺在躺椅上,額頭上敷著一塊白毛巾,看見兩兄弟進來,手輕輕擺了下,示意他們坐下,龍繩武張張嘴卻什么也沒說,龍繩祖看看父親又看看哥哥,最終還是緊閉著嘴。良久。龍云才長嘆一聲。
“我沒想到,最堅決反對我的是我的兒子。”
龍繩武和龍繩祖依舊沒開口,龍云繼續說:“離了這個機會,你們想過沒有,再想找到機會,難上加難,當年莊文革搞西南開發,每每舉著抗日的旗幟,結果呢,劉湘鄧錫侯無不被他暗算,在攀枝花搞什么鋼鐵基地,其實是窺視我云南,當年我沒想明白,結果吃了他的暗虧,今天他又打著抗日的旗號,收買人心。”
“阿爸,”龍繩祖辯解說:“這是大勢所趨。”
“什么大勢所趨,”龍云嘴角露出不屑的嘲弄:“傻兒子,老子告訴你,什么是大勢,大勢就是軍事,就是宣傳。縱觀莊文革行事,此人是這方面的高手。在四川云南收買人心。然后控制新聞,隨意擺弄民意,所謂大勢,就是他造出來的。
縱觀史書,利用這種法子的人,歷朝歷代都有,那個皇帝殺人不是歷數其人的罪惡,袁世凱稱帝,北京城里連乞丐ji女都在勸進,結果呢?”
“這能比嗎?”龍繩祖嘟囔道。
“我告訴你,如果汪精衛能成功。掌握了政權,他照樣可以造出個大勢。”龍云毫不客氣的說。
龍繩祖很不服氣的要反駁,龍繩武卻輕輕的碰了他一下,龍繩祖扭頭卻見龍繩武緊閉雙嘴,雙目平視,絲毫沒有反駁的意思。
龍云還想說什么,楊光秀騰騰的進來報告:“老主席,西南行營主任莊繼華求見。”
龍云溫言,雙目陡然射出兩道精光,掃視著龍繩武和龍繩祖兄弟,兩兄弟心中輕輕松口氣,龍云又看看楊光秀,見后者的神情緊張,屋外的衛士已經拔出手槍,做好戰斗準備。
“慌什么!”龍云淡淡的呵斥道,他已經明白,這是兩兄弟怕他堅持己見,不肯放棄,因此搬出莊繼華,徹底斷了他的念想,沉凝下,才平靜的說:“把槍收起來,光秀,請他進來吧。”
楊光秀楞了下,抬頭看看龍云,龍云已經閉上眼睛,躺在椅子上,楊光秀狠下心轉身出去,吩咐衛士外松內緊,時刻注意應變,自己到門口把莊繼華迎進來。
“龍副院長什么時候回的昆明,怎么不通知一聲,云南官員好去機場迎接。”莊繼華一臉輕松,滿臉笑容的邁步進來,身后沒有跟著任何人。
“怎么,副院長身體不適?要不要請個醫生來看看?”莊繼華見龍云額頭敷上的毛巾,神情倦怠的樣子。便關切的問道。
龍云輕輕哼了聲,伸手把毛巾扔到一邊:“離開家鄉三年了,在重慶也無所事事,回來看看,不想打擾家鄉父老鄉親,沒想到還是驚動了主任大駕。”
“副院長這就見外了,副院長與云南的關系密切,能回來一趟也不容易,應該多到地方上看看,這地方還是小了點。”莊繼華半真半假的說,也沒管龍云讓沒讓座,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龍繩武起身為他倒上一杯茶。
“副院長,你有兩個好兒子呀。”莊繼華接過茶杯,慨然嘆道:“可惜汪精衛沒有這樣兩個兒子,否則絕不會走上這條絕路。”
“哦,早就聽說,莊主任能言善辯,我倒想知道,汪副總裁怎么就是走的絕路了?”龍云的語氣中包含濃厚的嘲諷。
“古人說,順勢而昌,逆勢而亡;汪精衛逆勢而行,對十年來黨內斗爭耿耿于懷,最終走上賣國道路。”莊繼華沒有理會龍云的嘲諷,依舊保持平靜。
“賣國?呵呵,這是欲加之罪吧。”龍云紋絲不動,皮笑肉不笑,依舊嘲諷不斷。
“汪精衛也不回承認他賣國,”莊繼華笑了笑:“但是不是賣國不看他這么說,要看他怎么做。你看,汪精衛是我黨副總裁,參政院主席,可他呢?卻未經政府同意,也沒向政府請假,就跑到河內去了,他要干什么?是不是要響應米內聲明?這讓人懷疑。”
“龍副院長,不要替他分辨了,他去河內的目的你我心知肚明。”莊繼華不打算與龍云糾纏了,開始直奔主題:“汪精衛此舉首先分裂了黨,其次分裂了國家,他以為只要談出條約,地方勢力就回群起響應,可我要告訴你,那是做夢。別說他汪精衛了,就算委員長要講和,我也要率領西南三省軍民打下去,直到徹底打敗日本人。”
龍云驚訝之極的瞪著莊繼華,莊繼華這話狂妄之極,不但將西南三省攬入懷中,連蔣介石都可以反對,這太讓人震驚了。
“這話,我當面給委員長說過,”莊繼華毫不在意的說:“雖然沒有這么直接,但意思是一樣的。”
龍繩武和龍繩祖對視一眼,倆人幾乎同時嘆口氣,龍云目視莊繼華,想知道他這話是真是假。莊繼華沒管他們,平靜的繼續說:“龍副院長,您可以說我說的是大話,是嘩眾取寵,但我們都是軍人,還是先從我們的本行做起,分析下戰局。”
“武漢保衛戰雖然失敗,但我們消耗了日軍了大批有生力量,從此之后,日軍再也無力發動大規模進攻,南昌之戰,日軍僥幸得手,可李宗仁將軍在隨棗反擊獲得成功,這說明什么?說明日軍的力量只能保證一個方向作戰,戰爭已經走向長期化。”
“長期戰爭,我們優勢歷然,我們幅員廣闊,人口眾多,礦產資源豐富,日本短期打打還行,長期戰爭卻經受不起,日本的精英們早就知道這點,所以,九一八之后,他們停在了山海關,長城之后,他們停在了長城,他們的目的就是蠶食,因為他們知道一口吞不下中國,這個世界上誰也沒有這個能力。”
“這個道理我曾經與汪精衛談過,但汪精衛卻說,長期戰爭會造成民眾的苦難,這也是他賣國的最大理由,也是自我安慰的最大借口,可是這不是我們選擇的,我們是被動接受,沒得選擇!”
“辛亥之后,國內即陷入軍閥混戰中,民眾苦不苦?就說你云南吧,收稅收到民國四十二年,老天,現在才民國二十九年,今后十三年的稅收,您已經收了,云南百姓不苦嗎?”
龍云的臉上一紅,張張嘴就要反擊,云南的稅收不是他一個人收的,從唐繼堯開始就在超前收稅,他也只是循例而已,可這事好說不好聽,沒法分辨。
莊繼華咄咄逼人,龍云沉默不言,龍繩武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委婉的提醒莊繼華不要岔了話題,忘記今天的目的。
“莊主任,這以前的事情難以說清,始作俑者是唐繼堯,家父也是沒辦法。”
“我沒有想指責龍副院長的意思,只是有感而發,實際上龍副院長在云南還算好的,四川有些地方已經收到民國六十多年。”莊繼華苦笑著搖頭:“老百姓苦不堪言。”
“我不知道,汪精衛與日本人有沒有約定,但日本人的果子絕不白給,汪精衛必須付出代價,日本人最想要的是東三省,然后是內蒙、熱河,察哈爾,這些地區估計汪精衛得給他們,然后是華北的經濟利益;寧滬杭地區向來是英美勢力范圍,日本人恐怕要打進個楔子,剩下的恐怕就是駐軍,GCD不會同意和談,GCD也有軍隊繼續抗戰,所以日本人會謀求華北駐軍,如此黃河以北,恐怕就難屬于中國了。”
龍云心里暗驚,莊繼華雖然沒完全說對,可據他從周佛海那得到的消息,至少滿洲國和長城以北是肯定保不住了。
實際上,龍云也不是汪精衛核心圈子里的人,周佛海沒有把高宗武與日本人達成的條約細節告訴他,只是隱約告訴他,日本人會撤軍,當然承認滿洲國,內蒙自治,這兩條是必然的,不過這些地方既然已經丟了,而且也不是傳統的中國領土,丟了也就丟了,就像外蒙,GCD不是從來不提收復外蒙嗎。
“可這是賣國,是背主求榮,”莊繼華斷然喝道:“首先,即便與日本談判,也應該是政府出面,汪精衛說他是個人行為,可他忘記了,他是我黨副總裁,是我黨元老,一言一行都必須以黨的利益為上,以國家利益考慮。
他說是個人行為,可他以什么身份與日本人達成協議?不是利用在黨內的聲望嗎?不是利用他在政府中的地位嗎?所以,身份說,是自相矛盾!”
父親復查,情況不好,整天都在醫院跑,更新還差千字,以后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