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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積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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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呀,你們自己在這里吃上了。就沒請我這老師。”沒等余程萬發出疑問,包廂的門被推開了,嚴重大步進來,身后閃出鄧演達熟悉的身影。

  “老師。”莊繼華等人全部站起來。看到鄧演達,莊繼華有些意外,自從南山會談后,鄧演達一直刻意回避與他直接接觸,陳銘樞即便在貴陽,也很少與他聯系,只有嚴重還象在重慶那樣,經常與莊繼華接觸。

  “鄧主任,來貴陽也不通知下,學生好去接你。”莊繼華毫不做作的迎上來,鄧演達的出現,最尷尬的是鄧文儀,他是當年反鄧演達最積極的一個。此刻他站在那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陳明仁余程萬戴安瀾三人倒沒什么,他們一直在下面帶兵,卷入反第三黨的程度很低,曾擴情是老好人。對第三黨的活動總是睜只眼閉只眼,那些完全被抓住的第三黨,一般都是他出面勸降,與第三黨也算有段香火。

  “今天剛到,聽說你們到這里來了,我和嚴副主任就來討杯水酒。”鄧演達將各人的反應看在眼里,臉上的神情卻帶有淡淡的笑意。

  “哈哈,那老師可來晚了,就只剩下殘湯剩飯了。”莊繼華一邊拉開椅子請鄧演達坐下,一邊開玩笑。

  “你莊文革是不是不想請我喝酒。”鄧演達臉色一板作勢要站起來,莊繼華連忙摁住他:“那敢,學生可不敢,酒又不要票,一杯水酒學生還請得起,還請老師賞臉。”

  在各種物資進行管制中,酒很意外的沒有進入管制清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蔣經國嗜酒的緣故,莊繼華也不清楚,管制清單不是他決定的,而是有個專門委員會擬定。

  “唉,文革,全國各地只有西南三省在實行物資管制,你這樣以一隅抵全國能行?”鄧演達問。他的含義很明白,現在無論是淪陷區還是國統區,只有西南在管制物資,西南必然要承受極大的經濟壓力和政治壓力,西南三省也并不富裕。貴州云南的糧食產量并不高,特別是貴州,糧食無法自足,每年都要從外省調糧,現在淪陷區難民涌大量涌入,糧食就更不足了。

  “所以才要向全國推廣,老師,您可以在湖南推廣此事,另外白崇禧也同意在廣西推行此事。”莊繼華的神色比較凝重,鄧演達說的確是實情,物資管制雖然抑制了物價上漲,但普通民眾的損失比較大,特別是農民,糧價國家給定死了,雖然有異價糧,政府定下的收購重量卻算得很死,留下的空間不多。

  “我看,老師在湖南干不了,”曾擴情搖頭說:“西南三省能干,是因為這里有健全的基層組織,湖南沒有這樣的組織。文革的很多策略都很好,利國利民,為何只能在西南實行,原因就在這里。”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鄧演達輕輕拍下桌子,大聲說道:“我在湘南選了十二個縣進行社會改革試點,何其難也,明里誰都說支持,背地里都在使壞,可你偏偏還拿他沒辦法。”

  看著鄧演達苦澀的面容,莊繼華心中稍微楞了下,湖南隸屬九戰區,司令官陳誠和薛岳,省主席張治中,他們都是鄧演達的好友,這也是鄧演達選擇湖南實行社會改革的原因,難道這些人也不支持他?

  冷眼瞧過去,除了鄧文儀和李之龍外,其他人都有些茫然,看來只有他們倆瞧破了其中的奧妙。

  “張文白和陳辭修應我該不會看著老師孤軍作戰吧?”莊繼華試探的問。

  “他們呀,穩有余,進取不足。”鄧演達苦笑著搖搖頭,湖南現在已經是前線,很可能是下一個攻擊目標,日軍張治中和陳誠都不贊成在這個時候作什么社會改革,主張沿用舊系統,在保持社會穩定的情況下進行一些小改。

  “社會改革必定引起陣痛,必須要政軍一起黨上,如此才有成功的希望。”莊繼華斟酌著說道。同時他也明白阻力主要來自那里了。

  陳誠和張治中即便不贊成鄧演達的主張,也不會主動下絆子,但陳立夫就不會了,湖南省黨部必定會阻撓,其次減租減息將損害湘軍軍官階層的利益,何健也不會坐視不管,蔣介石更不容許鄧演達成功,如此三面夾攻,他能成功才有鬼了。

  “文革,我已經向委員長提了,到貴州來給你當副手。”

  莊繼華頓時目瞪口呆,不但是他,其他人也都傻了,鄧演達來當副手,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好版響莊繼華才回過味來。

  “老師,您別嚇我好不好,”莊繼華求饒般的拱拱手:“嚴老師已經讓我倍感惶恐,您要….,干脆這個西南行營主任您來當得了,我給您當副手。”

  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李之龍卻感覺巨大的危險正在靠近,對鄧演達的要求。蔣介石絕不會簡單的這樣看,鄧演達和莊繼華合起來的力量,恐怕無論是誰都不敢小瞧,蔣介石絕不會容許這種情況發生,即便不會發生,也不會容許有這種可能性。

  而且即便他不同意鄧演達過來,也會對莊繼華產生警惕,要知道,鄧演達是什么人,黃埔系內可以排上第二號的人物,要是連他都被莊繼華吸引了。其他人可想而知。

  “鄧主任,校長是怎么說的?”李之龍強壓心中的緊張,故作鎮定的問。

  嚴重看了看莊繼華和李之龍,忍不住笑了:“擇生這是跟你們說著玩呢。”

  “那可不一定,”鄧演達淡然一笑:“我告訴委員長,我要在湘南推行重慶模式,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到貴州來給莊文革當參謀,如果他不同意,我就辭職,反正現在這個官就是空殼。”

  莊繼華在心里長長松口氣,剛才鄧演達可把他嚇壞了,李之龍卻依舊緊張:“校長怎么說?他同意了嗎?”

  “他怎么會同意。”鄧演達有些不屑:“他這人總是這樣,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把權力抓得死死的。”

  包括李之龍在內其他人都不敢說話,莊繼華沉凝片刻:“鄧主任這話我不贊同,校長和主任的關系舉世皆知,雖然因為抗戰走到一起來,但原來的積怨只是暫時放下,就像您在懷疑校長,校長何嘗不在懷疑你,這其中有雙方的原因,責任不能由校長一個人承擔。另外,GCD和我黨關系也是如此,原來的兩黨矛盾被民族危急所掩蓋,如果現在不采取步驟化解,抗戰勝利后,內戰的風險會很大。”

  “采取步驟化解?”嚴重皺起眉頭,忍不住反問道:“如何化解?需要那些步驟?”

  “具體怎么作,我也不知道,”莊繼華嘆口氣,兩黨之間的矛盾太深,在重慶,GCD利用參政會和第三廳,大肆活動,在陜北,蔣介石將胡宗南部調到西安。部隊擴充到二十萬人,包圍陜甘寧;在敵后,兩黨武裝頻頻發生摩擦,在山西河北,朱懷冰九十七軍與八路軍數次激戰,在山東,一一五師與于學忠和李仙洲兩部頻繁交火;在江南,陳毅粟裕率領的新四軍東進縱隊正與國民黨蘇北部隊對峙,一場大戰正在醞釀。

  “不過,我認為,兩黨最好能在政治上達成協議,組成一個類似丘吉爾內閣那樣的聯合政府,在合作中取得信任,這樣勝利后,內戰的危險才可能下降。”莊繼華嘆口氣,然后正色的對鄧演達說:“鄧主任,有些情況,不能全怪校長。”

  鄧演達冷冷的哼了聲,忍不住嘲諷道:“真是好學生呀,你一直都在替他說話。”

  嚴重見狀連忙圓場:“算了,算了,別說這些煩心事了,很多年沒這樣聚在一起過了,這兩年仗打得艱難,黃埔同學為國捐軀者眾,我們先敬他們一杯。”

  說完率先站起來,沖著東方舉起酒杯,然后將酒灑在地上,眾人也隨之站起來,沖東方將酒灑在地上。

  “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黃埔建軍時,我輩灑熱血。”鄧演達奮身吟道。

  鄧演達這一開頭,嚴重,鄧文儀,曾擴情紛紛跟上,引來一遍叫好聲,只有莊繼華在往后躲。莊繼華最煩作詩了,可這個時代,作詩的場合太多,軍人作詩,文人作詩,甚至連馬寅初這樣的經濟學家也作詩,他真不知道前世的國學是怎么失傳的。

  就在他們吟詩作對時,在同一餐館的另一座包廂中,紀妃香正與一個穿中山裝的中年人坐在一起。桌上的菜只是淺淺的翻動了幾下,杯中的酒也只是淡淡的抿了幾口,包廂內十分安靜。

  “你現在歸我指揮,”新井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朵嬌艷的玫瑰:“你現在的任務調查支那的工業潛力,經濟實力,另外還有英美在華的活動狀況,石伊這個傻蛋,在重慶這么多年,什么也沒查到。”

  紀妃香點點頭,纖纖玉手沒有碰眼前的酒杯,而是端起了一旁的茶杯,在手中玩弄,眼光若有所思。

  她跟著莊繼華從五戰區到成都,在從成都到貴陽;她在秘書處的工作并不難做,也可以接觸一些機密文件,以及從一些開發隊老人的嘴里知道一些情況,對中國的工業潛力有更多的了解。

  可知道得越多,心中的驚訝,乃至震驚越大,中國居然能造飛機,能造坦克,除了軍艦外,幾乎能造出所有現代武器裝備,鋼鐵年產量已經超過一百萬噸;這與以前了解的情況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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