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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太行行(七)

  民國投機者第九章奔流第三節太行行(七)

  第三部血火抗戰第九章奔流第三節太行行(七)

  回來的是栓子和牽羊,兩人都負傷了,牽羊有三處傷口,兩處槍傷,一處手榴彈片。他們帶著鬼子在山里轉圈,牽羊和栓子先后負傷,滿柱犧牲,眼看著他們要被追上,兩人攙扶著躲在一個懸崖下的山凹中,這才躲過鬼子的搜索,天黑后,鬼子收兵回去他們才艱難的爬上來,而后兩人攙扶著向會合處走來。

  當看到隊長他們過來時,兩人再也堅持不住了,身體一軟就倒在地上。隊長飛快跑來,大牛隨后跟上,梅悠蘭卻注意到,雖然情緒很激動,可悶驢卻沒有下去,而是占據了個高點,持槍警戒,發現這點,梅悠蘭對游擊隊的戰斗力有了新的認識。

  當隊長和大牛將栓子和牽牛背進樹林后,開始為他們清理傷口,用新的繃帶將傷口重新包扎起來,過了一會,栓子首先醒過來。

  “隊長,滿柱犧牲了。”

  “我知道,”隊長沉聲說:“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先不要管。”

  現在七個人,卻有三個傷員,梅悠蘭都蘀他們擔心,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她想問,可又問不出口。但小石頭的表情卻絲毫看不出不擔心,隊長給大牛交代幾句后,大牛轉身便走,梅悠蘭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怎么處理,不過她相信他們會有辦法,畢竟這里是太行山。

  果然當太陽快落山時,大牛回來了,跟著他一塊回來的還有三副擔架和六個當地人,這些人來了后,和隊長寒暄幾句后,將三個傷員扶上擔架,然后抬起便走。

  “閨女,躺下。”抬著梅悠蘭的有個是看上去六十多歲的老人,滿臉的皺紋,頭發胡須有一半都白了,讓這么大年齡的老人來抬自己,梅悠蘭很有些過意不去,經過這么長時間休息,她感到腳已經好很多了,柱著拐杖完全可以自己走。

  “我能走。”梅悠蘭想下來。

  “閨女沒事,我抬得動,”老人看出了梅悠蘭的顧慮,咧嘴一笑,有些不滿的說:“別以為我老,我還不到六十呢,去年部隊打鬼子時,我是村里的支前隊長,從陣地上背下來七個傷員,你不算什么,那個機槍手才重。”

  老人的的語氣中有股自豪,梅悠蘭想了想便躺下了,然后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與老人聊天,梅悠蘭很快便得到她想知道的東西,同時對gcd的組織能力感到震驚。老人的村子是個小村子,只有三百多人,可村里設有黨支部,村行政,共青團委,婦救會,兒童團,民兵,通過這些組織,將全體村民組織起來。

  平時村民勞作,兒童團站崗放哨,婦女負責物資供應,就像重慶那樣,為部隊生產軍鞋和軍裝,民兵負責遠距離放哨,比如三岔口這樣的地方,戰時,民兵則組織起來,為主力部隊提供支持,村黨部則負責組織支前隊。

  “這完全是全民戰爭。”梅悠蘭心里極其震動,這比重慶的組織還要嚴密,慣例還要嚴格,她想了想又問:“要是鬼子來了,主力部隊沒到,你們怎么辦?村里的民兵能擋住敵人嗎?主力部隊能及時趕到嗎?”

  “你這閨女,主力部隊那能天天守在這一個地方,”老人對梅悠蘭的短見識感到好笑:“你想呀,閨女,這全中國,不說全中國了,就說這太行山,有多大的地方,鬼子有多少,都要靠主力部隊,那哪行,還得靠我們自己。”

  “我們實行的村聯防,一村有事,村村支援,村外都有信號臺,鬼子一來,就點燃信號,其他各村都來支援。”

  梅悠蘭微微皺眉,在小滿村遇襲時,沒有看到什么其他村來援?老人走了一輩子山路,邊說話,腳下卻很平穩。山道盤旋,卻并不陡峭,很快翻過兩個山梁,天空中已經顯出層層魚鱗,遠處的村莊被金色的夕陽籠罩,縷縷炊煙飄起,很快消散在山風下。

  “就要到了,閨女,放心,村里早準備好了。”老人瞇眼看了下安靜的村子,輕輕吁口氣,對梅悠蘭說。

  “大爺,我不太懂,”梅悠蘭還沉侵在那個村村聯防中,感到這里面似乎有解釋不清的地方:“要是鬼子來得多,就算幾個村的民兵也擋不住呀。”

  “閨女,我看你不是我們根據地的人吧,”老人笑道:“也對,我們的人不會穿這樣的服裝,倒和國民黨有些象。”

  “老爺好眼力,我是從重慶來的,到根據地來采訪的。”梅悠蘭也不隱瞞。

  “還好,你不是國民黨黨部的,大壯,小心點,”擔架抖了下,老人連忙招呼前面的中年人,然后才對梅悠蘭說:“這樣說,你是朋友。”

“對,對,是朋友,我見過貴黨的周en來副主席,還有,八路軍  參謀長葉j英將軍。”梅悠蘭連忙說出幾個名字,拉近與老人的關系,好像生怕老人一生氣把她掀倒山崖下。

  隊長一直走在梅悠蘭擔架的后面,這也是出于保護的需要,當他聽到周en來時,心中的迷惑才完全解開,這次的保護任務是如此嚴格,挑選的隊員是縣大隊最精銳的隊員,上級特意強調不能出一點差錯,原來這個女記者有這樣深的背景,是周副主席親自介紹來的。

  老人對這兩個名字似乎沒什么在意,他依舊自顧自的按照原來的話題說下去:“鬼子來了,我們不能和鬼子硬拼,可也不能讓他松快了,埋地雷,打冷槍,堅壁清野,哼,要不是這山里有山泉,鬼子連水都喝不上。”

  老人斷斷續續的描述中,梅悠蘭對gcd宣揚的人民戰爭的作戰方式有個大致的了解,民眾通過各種組織組織起來,村與村之間形成聯防互保,平時各種物資全部堅壁,只留下少量物資以供生活,敵人來了后,各村迅速堅壁清野,百姓在村支部帶領下躲避起來,民兵則在民兵隊長率領下實行騷擾作戰。

  騷擾作戰的形式很奇妙,完全不同與梅悠蘭以前知道的任何作戰;地雷戰,麻雀戰,平原上的地道戰(山區無法進行,因為下面挖不了多深便是巖石),地雷戰好理解,麻雀戰其實就是一種騷擾,讓敵人的神經始終處于緊張疲憊中,得不到休息;當敵人在一個村子掃蕩時,其他幾個村子的民兵便在敵人外圍進行襲擾,迫使敵人無法集中全力進攻;幾個村子的民兵還可以集合起來,切斷敵人的后勤運輸。

  “…..,我在這里看到了mzd先生所說的人民戰爭,這種作戰與的作戰完全不同,他們用這種方式在敵后艱難的堅持了六年。

  游擊隊的武器五花八門,你可以在他們中找到各種各樣的武器,各個時期的武器,有晉造,漢陽造,土槍,甚至還有前清的前裝土炮,他們武器的好壞取決于與他們作戰的敵人的武器好壞,這就是說,他們的彈藥補充主要來源于繳獲。

  按照國民政府與延安達成的協議,國民政府將負責為八路軍和新四軍提供武器裝備和彈藥補充,但這僅限有編制的八路軍和新四軍,游擊隊不在此列。

  為了補充彈藥,根據地的所有人都在進行軍工制造,感謝上帝,這里是太行山,這里的山上有硫磺,有木炭,所以他們有源源不斷的原料…….。”

  梅悠蘭在昏暗的燈光下奮筆疾書,記錄下沿途的見聞,以及自己的所思所想,雖然還沒有完全進入根據地,但撲面而來的氣息已經給她很多領悟。

  到村子后,小分隊便分散了,傷員被接到各家中,她住的這家是村里的堡壘戶,房東是個老大娘和她的女兒。

  “閨女,先別寫了,吃點東西。”房東大娘有五十多歲了,梅悠蘭住進來后,立刻開始動作做飯,現在端來碗面條,還有兩個雞蛋,放到梅悠蘭的桌上。

  “大娘,別。”梅悠蘭有些為難了,面條在根據地可是稀罕東西,太行山上物資很困難,這里土地貧瘠,糧食產量很低,而主要糧食還要供應軍隊,老百姓留下的東西很少。今天房東大娘端來面條和雞蛋,這確實是山區里招待貴客的東西。

  “大娘,我吃這個就行,把這個給傷員舀去吧。”梅悠蘭端過面條,卻雞蛋推出去了。

  “傷員同志那里有,你也是傷員,別更大娘見外。”大娘嗔怪著將雞蛋放在梅悠蘭面前。

  梅悠蘭沒法只得收下,面條很普通,沒有多少油水,湯上漂著蔥花和幾滴香油,聞起來有股清香,她吃過無數宴席,可這碗面條卻讓她感到溫馨。

  “閨女,你是在寫啥。”大娘坐在梅悠蘭對面,納著鞋底問道。

  “總結,這段時間的見聞總結,”梅悠蘭放下筷子看著大娘說:“我是記者,這些總結是我的第一手資料,以后寫文章就全靠它們了。”

  她生怕大娘不懂,便又解釋說:“記者就是給報紙寫文章的人。”

  說到這里,她停頓下,思索著該怎么解釋報紙這東西,可大娘卻說:“閨女,大娘懂,前年,還是去年,俺們村來過記者,也是個女的,說是分區的啥報的記者,那姑娘可沒你生得好,你咋怎么白,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閨女,這一路上可吃苦了。”

  “苦倒不苦,只是犧牲了好些同志。”想起犧牲的那些隊員,梅悠蘭有些傷心。

  “快別,閨女,這都是小鬼子鬧的。”大娘很敏感,連忙安慰:“閨女,這打仗呀,那沒有死人的,從鬧小鬼子開始,俺們村就死了十幾口子,這天殺的小鬼子,閨女,你說還要多久才能把小鬼子趕跑呀。”

  “要不了多久了,”梅悠蘭想著以p

  白袒鈉纜郟約白罱惱絞陸梗骸骯蘭蘋褂腥臧桑罱在鄂北打了大勝仗,消滅了十萬鬼子,光復武漢和黃河以南的大部分地區,兵臨黃河南岸,下一步,我估計他們會向北打,到時候,從南面打,八路軍從北面打,兩下夾攻,華北的鬼子就得全完。”

  “那就好,那就好,”大娘有些高興,沒成想門簾一掀,從外面進來個大姑娘,這姑娘留著一條長辮子,穿著淬花土布作的衣裳,梅悠蘭認識,剛到的時介紹過,是大娘的閨女。

  “國民黨也打鬼子?”姑娘懷疑的盯著梅悠蘭,語氣中充滿疑惑。

  “當然啦。”梅悠蘭有些奇怪,她不解的看著姑娘,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姑娘上炕坐在大娘身后,語氣中充滿不屑:“國民黨除了會搞摩擦,會搶糧食外,啥好事也不會干。”

  “鄂北大捷你不知道?”梅悠蘭有些詫異,隨即明白過來,難怪莊繼華說國共兩黨之間猜忌極深,gcd對國民黨防范極嚴,估計這些消息都被封鎖了。

  她把鄂北大捷的過程簡單介紹了下,然后對姑娘說:“國民黨里面有好人也有壞人,有抗日的,也有不抗日的,不過,鄂北大捷確實是事實,光復武漢,鄭州也是事實。”

  正說著,門外傳來陣笑聲,一個女人的聲音叫道:“大娘在家嗎?大妹。”

  “是曾書記。”姑娘興奮的跳下炕,一掀簾子就跑出去了,大娘也放下手中的活,站起來出去了,院子里很快響起姑娘的笑聲,其中還夾雜著隊長和那個曾書記的聲音。

  梅悠蘭透過窗戶往外看,見院子里面有四五個人,只是燈光太暗,看不清來人的相貌,她心里琢磨,這個曾書記是不是就是gcd的縣委書記。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梅悠蘭剛回頭,門簾掀開,領頭進來個女人,這個女人的穿著與其他人完全不同,頭上戴著八路軍的軍帽,腰上扎根皮帶,腳下系著綁腿,留著齊耳短發,兩腮瘦削,一雙眼睛正上下打量著梅悠蘭。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您呀,梅記者,好久不見了。”女人爽快的坐到炕上,不過她的話卻讓梅悠蘭和大娘等人,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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