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沿岸的柳枝,在風雨中輕輕擺動,顯出一番別樣風味。
幾條畫舫在煙雨中穿過,沒有絲竹聲,沒有喧嘩,只是靜靜的穿梭在煙雨中。大明湖中,游人不多,但絕不是沒有,但他們的畫舫一靠近這幾艘畫舫便迅速離開,幾條畫舫安靜的行走在細雨的大明湖上。
畫舫內也同樣安靜,鄧演達周恩來坐在圓桌邊靜靜的喝茶,莊繼華站在畫舫窗口前望著窗外的斜斜的雨,宮繡畫則安靜的坐在一邊,對畫舫內有些凝重的氣氛熟視無睹。
鄧演達在心里嘆氣,就在剛才周EN來向莊繼華提出嚴正交涉,要求立刻釋放郝鵬舉,此舉當然遭到莊繼華堅決拒絕,相反,莊繼華卻要求周EN來將八路軍新四軍第一師進行整編,交給他指揮,參加華北作戰,這同樣遭到周EN來的拒絕。
談判由此進入僵局,在上畫舫之前,宣俠父有意無意的將張瀾黃炎培拉上了另一個畫舫,見此情況,賀衷寒也就跟了上去,讓他有些奇怪的是,今天宮繡畫一反常態,上船后便一言不發,好像事情跟她毫無關系。
鄧演達敏感的感到今天莊繼華這個游大明湖肯定要做些什么,所以昨天他暗示周EN來將賀衷寒引開,讓他們三人商議,可讓他意外的是,到現在莊繼華還是什么也沒說。
“EN來,文革,你們雙方是不是各讓一步,”鄧演達開始和稀泥了:“八路軍新四軍整編,政丵府給番號和裝備,八路軍新四軍不分散作戰。”
周EN來淡淡的搖頭,新四軍第一師在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調離沂蒙山,而且冀南根據地剛剛恢復,主力也很難調離,劉鄧同樣受到衛立煌和湯恩伯的兩面夾擊,情況依然不穩。
“擇生,兩黨軍事沖突不斷,我黨勢弱,不敢將部隊投入狼群中。”
“煙雨蒙蒙,這情景沒點詩好像總差點什么,鄧老師,您學貫東西能不能教學生兩句?”莊繼華忽然回頭笑著對鄧演達說。
鄧演達和周EN來倆人面面相窺,不知道莊繼華這是賣的什么藥,過了會,鄧演達才不滿的說:“什么詩,沒有,沒有。”
“文革呀,你可以作一首嘛。”周EN來笑道。
“我,”莊繼華指著自己的鼻子,他自嘲的笑笑:“我的水平與韓復榘相差無幾,忽見天邊一火練,莫非玉帝在抽煙?如果玉帝不抽煙,為何天邊一閃電?就這水平,我也達不到。”
鄧演達和周EN來哈哈大笑,鄧演達說:“你可以這樣寫嘛,天上為何要下雨,莫非玉帝要小便……”
“哈哈哈,”周EN來大笑著站起來:“太俗,太俗,應該是天上飄細雨,玉帝在流淚,有何傷心事,……”
“兄弟起刀兵。”莊繼華敏捷的接上一句。
“好!這句接得好,兄弟起刀兵。”鄧演達鼓掌叫好。
“國共兩黨,都是中國人的黨,都致力于國家,民族解放,兩黨理念不同,大可和平競爭,為什么一定要刀兵相見呢?”莊繼華緩緩說道:“先總理提出聯俄聯共扶助農工,兩黨共同北伐,消滅軍閥,可惜,兩黨分裂,北伐失敗。
民族危亡,讓兩黨重新合作,周主任,既然開始合作,為什么不能堅持下去呢?就算貴黨不同意將八路軍新四軍投入正面戰場,我將軍隊調走,我也不相信貴黨會向我發動進攻。
周EN來在心里承認,莊繼華說得不錯,就算他把軍隊調離沂蒙山,調離太行山,難道八路軍新四軍便會向附近的GMD政權發動進攻嗎?答案顯然是不可能。
現在的形勢是,GMD力量處于上升期,無論是軍隊實力,政丵治聲望,都處在上升期。GMD實力明顯強于,更重要的是政丵治上的,那對黨的政丵治聲望的打擊將是致命的。
“我八路軍新四軍絕不會開第一槍,但如果受到挑釁,我們將堅決還擊。”周EN來的語氣非常堅定,目光直盯著莊繼華。
莊繼華沉凝片刻,慢慢的開口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師;當年兩黨分裂,我不知道貴黨是否總結過,不過,我總結過。”
說到這里,他望著周EN來和鄧演達:“我不知道對不對,還請兩位老師指正。”
不等周EN來和鄧演達作出表示,便徑直說道:“在我看來,當年兩黨分裂,最主要的原因有兩個,一個在貴黨,一個在我黨;貴黨的錯誤在于在工農運動上,過于激烈,沒有考慮到我黨上下的感受;我黨的錯誤更嚴重,黨內分裂,兩派互相攻擊,在沒有制衡權的時候便考慮削權,校長反噬后,又束手無策。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替誰分辨,我只是想提醒貴黨,你們今天又在犯同樣的錯誤。”
周EN來搖頭說:“文革,你既然說了,那我也說幾句。大的失敗,我黨最大的錯誤是,沒有在中山艦事件時對蔣介石進行反擊,如果在那時進行反擊,我們完全可以擊敗蔣介石。”
“對,”莊繼華點頭表示承認:“可是你們失去機會了,到北伐時,校長的支持已經很高了。還是那句話,前事不忘后事之師,當年的情況與今日何其相似。國民政丵府的力量隨著抗戰的勝利,愈發強大。貴黨貴軍呢?這些年實力雖然有所發展,但比起我黨我軍來說,差距不是縮小,而是擴大了。
周主任,我現在擔心的不是現階段的兩黨沖突,而是戰后國內能不能保證和平,六年抗戰,人民犧牲巨大,如果在趕走日本人后,國內依舊戰火紛飛,那無疑是種悲哀,整個民族的悲哀。”
周EN來終于明白了,莊繼華千里迢迢將他請到濟南來為的是什么,也深為MZD的敏銳折服,他一度對莊繼華已經失望了,可中央依舊堅持他是可爭取的,現在就是證明。
不過,周EN來也沒有立刻回答,他沉凝片刻后說:“要想在戰后保持和平,我黨認為聯合政丵府才是實現國內和平的最大保證,GMD必須服從民丵意,改變這種一黨專丵政,以黨丵治丵國,走上民丵主道路,這才能實現國家的長久和平。”
“我同意,”莊繼華立刻答話道,可隨即語氣一轉:“但讓校長實現如此大的轉變,而且是一步到位,我認為比較困難。說實話,就算校長答應,黨內反對也非常強烈,他不可能不顧及黨內意見。所以我認為可以分成幾個階段。”
周EN來眉毛一揚:“哦,那我倒想聽聽。”
“第一個階段是國內各黨派合化,擴大參政會權力,同時在全國縣以上建立各級參政會;其次,修改憲丵,組建過渡政丵府,過渡政丵府以GMD為主,校長為首腦,過渡期為三到五年,在此期間負責制定出新憲丵;然后進入到聯合政丵府,聯合政丵府的時間為十年;最后實現民丵主選舉。總的來說,這個過程比較長,這主要是考慮到GMD內的情況。”
周恩來想了想笑了,略帶諷刺的問道:“如果這樣,整個時間跨度接近二十年,文革,這個時間不是長了,是太長了,這是變相維護GMD的一黨,我黨決不能接受的。”
鄧演達睜大眼睛,驚訝的望著莊繼華,他完全沒想到莊繼華居然提出如此長的時間,這是他們第三黨也不能接受。
“文革,你這個時間實在荒唐,我們可以接受分階段,但過渡政丵府和聯合政丵府本就是一回事,新憲丵完成后,我認為,三年時間足夠了。”
“三年時間是絕對不夠的,”莊繼華搖頭說:“說實話,中國絕大部分農民目不識丁,他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怎么投票?怎么理解手中投票權的意義?周主任,你們在邊區搞的那個投票,和我在重慶搞的大同小異。”
“總理在建國階段中說得很清楚,軍丵政訓丵政憲丵政,憲丵政開始的標志便是,憲丵完成之日。”鄧演達微微皺眉,語氣顯得很是凝重:“我認為,新憲丵制定之日,便是國家進入憲丵政時期。”
“時間長短可以商議,”莊繼華沒有堅持,而是退了一步:“不過在此之前,我以為,貴黨用不著在現階段刺激校長,說實話,對貴黨至關重要的不是沂蒙山的幾個村子,或者冀南的幾個小鎮,而是綏遠,是晉北。”
周EN來心中巨震,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莊繼華既然看破中央的部署,北進勢必更加艱難。
“周主任,為貴黨計,為國家計,暫時放下刺激校長的動作,”莊繼華很誠懇的望著周EN來說:“日軍在華北集結,這是日本人最后一次大規模集結,此戰若勝,日本將從此一蹶不振,抗戰勝利便指日可待。所以我們要集中我們能調動的部隊,全部投入到此次作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