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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3章 干涉

  共和2294年,5月19日,羅馬帝國,“城區”。

  羅馬帝國的首都,新羅馬城,又稱君士坦丁堡,最初建于牛渡海峽西岸的半島上,城市規模在古代首屈一指,數百年間幾乎沒有擴建。但羅馬進入工業時代后,圈在古老厚重的狄奧多西石墻里的舊城就顯得狹小了,城區迅速超越這道標志性的城防工程,向外圍擴張開去。

  到了如今,新羅馬城周邊的居住區和工業區已經遍布牛渡海峽兩岸,連綿幾十公里,不但在邊緣世界中毫無爭議是第一大城市,即便放在華盟里也是能排得上號的。

  這片巨大的城市區域,在羅馬行政區劃中稱作“城區”,名字簡單卻獨一無二,是整個帝國的政治中心、人口中心、工業中心和經濟中心,具備特殊的地位。

  往日間,君士坦丁區的人上人們坐著進口小汽車進入各式高樓大廈和古老宮殿,謀劃著帝國的各項大政和資金流動。外圍居住區的工人們搭乘公交車和城市鐵路去各類工廠中上班,而工業區中濃煙滾滾,天空始終陰霾壓抑,一時不停的污水使得整個牛渡海峽五彩斑斕。相應的,無數工業品也從工廠中涌出,充實帝國的力量。

  可是現在,整個城區都沉浸下來,街上的汽車停歇了,工廠也不冒煙了——前段時間突厥軍逼近索菲亞之墻后,城區已經不再安全,未雨綢繆,帝國高層便開始謀劃將工業設施向更安全的巴爾干山區進行轉移。而現在索菲亞之墻岌岌可危,轉移工作更是加緊進行,城區進入了嚴格軍管狀態,工廠近乎全部停工,居民們待在家中,等待不知何時會到來的轉移。

  在城區東部,大量的羅馬軍隊聚集,試圖對來襲的突厥軍隊做最后的抵抗。而在更遙遠的東方,炮聲一時不歇,幾乎連成一片,不知道前線上到底在進行多么慘烈的炮戰。

  天空之上,雙方龐大的戰斗機群在激烈地爭奪著制空權,不時有戰損的飛機墜毀下來,半空中炸開一朵降落傘。

  城區南北的海面上,羅馬海軍的艦隊傾巢而出,用艦炮對陸地上進行轟擊。之前在索菲亞之墻附近,戰艦能岸轟的范圍還比較有限,但到了城區這一帶,地峽寬度縮短,幾乎全部被納入艦炮射程之中。

  羅馬帝國在亞洲部分布置的最后一道防線,繼亞歷山大之墻和索菲亞之墻后的第三道墻,“君士坦丁之墻”,便是基于艦炮火力設計,由海陸軍聯合部署的一道防線。如果突厥軍真的能攻到城區的話,必將遭到這道防線的頑強阻擊。

  但是,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當君士坦丁之墻真的要用上的時候,羅馬軍卻發現事情并不如預想的那般完美。

  天空之上的戰斗漸漸分出了勝負。突厥機群數量龐大,擁有鐵蜂四這樣的新銳戰斗機,又獨立成單獨的空軍,指揮順暢,整體壓倒了分屬陸海軍序列的羅馬空中力量。

  而奪取制空權后,突厥空軍便繼續向海上的羅馬艦隊襲擾而去,地上羅馬陸軍的布置也被他們盡收眼底。

  與此同時,索菲亞之墻的炮戰也接近分出勝負。突厥軍的90式列車炮裝備的420mm火炮即使在海軍之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巨炮,拿去對付防線之中那些按照抵御陸軍火炮標準修建的工事有如打酒瓶子,一打一個準。在強大的列車炮撕開缺口后,突厥步兵迅速上前占領陣地,而養精蓄銳多時的突厥第一裝甲師趁機突入后方,擊退羅馬軍的支援,并切斷了索菲亞之墻的補給線。整場戰役如同亞歷山大之墻戰役的復刻,羅馬守軍無能為力,只能看著突厥軍如潮水般涌入。

  此時本該是海軍發揮阻擊作用的時候,然而戰艦們卻受困于天空中戰機的襲擾,只能優先防空作戰,沒法對陸轟擊。而突厥陸軍就好整以暇地繼續進攻,甚至在君士坦丁之墻之前布置起了陣地。

  “我們已經退無可退,身后就是君士坦丁堡!”

  黑海上的凱撒號之中,喬瓦尼·朱斯蒂尼亞尼對著通話器朗聲演說著。

  此時,凱撒號正在海上高速機動著,與此同時炸彈不斷從天空中落下來,海面上不斷水花綻放。由于時間緊蹙,之前被列車炮造成的破壞尚未完全修復,一號炮塔仍然無法使用,只匆匆補好了船體恢復了一定的航行能力。但如今戰局危急,即便是未修好的凱撒號也不得不再拿出來鎮場子了。

  此時陸上防線被破,凱撒號和周圍的其余戰艦也在躲避空襲,人心惶惶。這危機時刻,朱斯蒂尼亞尼不得不發聲鼓舞人心。

  不過,還沒待他說出下一句,尖銳刺耳的警報聲突然在指揮室中響了起來——

  “雷擊警報!”

  “雷擊?”朱斯蒂尼亞尼錯愕地轉身往指示燈狂閃的方向看過去,然后立刻反應了過來:“突厥人的潛艇?真是大膽!”

  突厥海軍規模較小,無法與羅馬海軍對抗,因此劍走偏鋒,喜歡搞一些魚雷艇潛艇之類的東西,試圖以小博大對羅馬戰艦造成威脅。不過羅馬海軍擁有龐大的驅逐艦群,對潛艇具備探測和作戰優勢,突厥潛艇被堵在黑海里,起到的作用實際上很有限。

  然而今天情形不同了,為了配合陸空軍作戰,突厥潛艇幾乎傾巢而出,潛伏在戰場周邊準備發出致命的一擊。而由于空軍的出色表現,羅馬戰艦忙于防空,便忽視了水下的威脅。

  此時,便是一艘編號為245的蛇級潛艇冒著被天上的友方炸彈誤傷的風險,從兩艘羅馬驅逐艦的眼皮子底下潛越到凱撒號周圍,然后突然上浮,用艏部的四具魚雷發射管打出了四枚魚雷。

  一旦把魚雷打出去,245艇便暴露了自己,兩艘驅逐艦立刻循跡抄殺過來,而潛艇不可能與它們對抗,立刻注水向深海中沉去。黑海海底極深,潛艇有充足的下沉空間。

  四枚魚雷仍然在海面上呈扇形向凱撒號疾奔而去,而此時凱撒號正在向右轉向躲避空襲,正迎著魚雷奔來的方向,如果繼續航行,很可能就迎頭撞上去。因此,朱斯蒂尼亞尼立刻命令轉舵,調轉船頭向左轉去以躲避魚雷——

  可就在這時候,出事了!

  凱撒號的一具螺旋槳和舵在上次戰斗中被水中彈擊毀,戰后匆匆修復,強度比原裝產品差了一截。現在在這種高速急劇轉向的時候,后裝的舵便承受不住超強的應力,整個斷裂開來!

  “咣!”

  一陣嘰里呱啦伴隨著水流聲的金屬撕扯聲后,整艘船的航行軌跡一下子亂了,凱撒號沒有如愿向左轉向,而是大致劃著弧線向東北航行而去——然后,四枚魚雷中最東邊的一枚一頭撞在了船體的中后部,然后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中彈位置不是鍋爐和炮塔所在的核心區,但因此裝甲防護也更弱,魚雷內部巨量的裝藥將船殼破了個大洞,海水瘋狂涌入。凱撒號設計完善,內部有隔水艙室,即使進水也不是大問題,但要命的是這次爆炸波及到了兩根螺旋槳的傳動軸,整體動力大受影響,船速一下子慢了下來。

  天空之中肆虐的突厥戰機見狀,迅速向凱撒號撲擊而來,炸彈不斷落下,給上層建筑造成了嚴重的破壞。

  更要命的是,見戰局一變,周遭潛伏的突厥潛艇開始大舉行動,朝各羅馬戰艦發射起了致命的魚雷。其中有兩艘蛇級潛艇造成的影響最為致命,它們在海中潛伏著,一直遇到幾次對外圍戰艦下手的好機會都引而不發,一直到凱撒號附近才突然附近現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魚雷打了出去!

  這次攻擊更加致命,如同見血封喉的一劍,足足有三枚魚雷打在凱撒號的左側,造成了嚴重破壞。這艘巨大的戰艦在海面上完全停止下來,并且開始向左傾斜,出現了傾覆的危機。而天上的戰機更加瘋狂,甚至還有扔完炸彈后仍停留在戰艦附近用機槍掃射防空炮位的。

  指揮室中,壞消息不斷從各處傳來,朱斯蒂尼亞尼面如死灰,低語道:“不可能,這是海軍最強大的戰艦,是羅馬的驕傲,不可能就這么沉沒……”

  然而事實不因他的懊惱而轉變,這艘羅馬的驕傲還是不斷下沉下去,如同它所守護的帝國一般。

  消息傳回岸上,突厥軍無不歡騰,攻勢更盛,相反羅馬軍則士氣低沉。

  第二日,突厥軍再接再厲,乘勝向君士坦丁之墻發起進攻。

  5月20日,古斯山谷。

  由于昨日凱撒號的遭遇,羅馬海軍減少了在黑海一側的艦隊部署,以免被突厥潛艇再度趁虛而入。但突厥潛艇無法通過牛渡海峽,南側的普羅波恩蒂斯海仍然是安全的,所以今日仍有大量羅馬戰艦活動,且吸取昨日的教訓準備了戰斗機護航。

  對于進攻方的突厥陸軍來說,地峽南半是危險的,有可能遭到艦炮轟擊,而北半相對安全了不少。因此,今日突厥陸軍便把進攻重點放在了北邊,而古斯山谷是靠近黑海的一處地形相對平坦的地區,也是周圍路網的一個重要節點,便被選作了首要目標。

  這座山谷原本已經被羅馬軍重點布防,但戰斗開始后,天空上突厥戰機如鷹群般襲來,對后方的炮兵陣地進行轟炸,對前方的步兵陣地進行機槍掃射,既定的防御被嚴重干擾。而與此同時,幾乎占據整個地平線的突厥戰車轟轟隆隆攻過來了。

  山谷西部,羅馬軍的防御陣地上,一門40mm的戰防炮突然開火,將炮彈通過長長的炮管發射了出去。以此為號,周圍的其余同型火炮也紛紛打響,阻擊前方向陣地穩步推進過來的突厥戰車群。

  這型長管直射火炮威力對于現今從出不窮的新式戰車已經顯得疲弱,但輕便易于部署,仍然是羅馬步兵師中的主要反裝甲武器之一。

  然而連片的炮彈飛躍數百米距離準確地擊中目標后,卻幾乎沒起到什么作用,對面的戰車依然速度不減地推進過來,而且還開炮反擊了。

  一枚從東方飛來的85mm高爆彈擊中一門戰防炮然后炸開,立刻將這門小炮和周邊的幾名步兵炸了個稀碎。

  這個步兵班只剩下外圍警戒的步槍手列儂幸存下來,他驚魂未定地躍入壕溝中躲避,喘了好一會兒才敢去察看戰友的狀況。確定他們無一幸免后,他縮在壕溝里痛罵道:“居然派了這么多七式過來,突厥人不講武德!”

  相比羸弱的海軍,突厥陸軍強大無比,裝備了許多在世界上排名前列的先進武器,七式重型裝甲戰車便是其中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利器之一。它是由帖木兒重工生產的新銳戰車,重達四十余噸,配備了厚實的裝甲和85mm口徑的強大火炮,是當下世界上最強大的裝甲戰車沒有之一,即便連華盟也沒有同級別的對標型號。

  但之前兩國交戰的主戰場小亞細亞半島地形多山,重型戰車行動不便易損壞,七式重戰的表現反而不如更輕便成熟的六式戰車,給羅馬軍造成的損失不多。直到索菲亞之墻攻防戰,突厥軍將七式集中使用,如一柄鐵錘般接連砸穿羅馬軍的防線,這型重戰車才日益威名顯赫。

  今日突厥軍攻入古斯山谷,又是讓這些重裝騎兵打了頭陣。它們頂著戰防炮的攻擊如沐春風,堅定地拉近了與羅馬陣地的距離。

  眼看著戰防炮沒有效用,陣地中隱藏著的75mm火炮也開火了。這級別的火炮威力強大射速又快,一度是羅馬炮兵的主力,之前對付六式戰車也得心應手,在中近距離下能夠擊破對方的正面裝甲。然而現在對付七式重戰,這型火炮可就要吃力多了,打在厚重的正面幾乎沒有作用,非得打中側面或者履帶等薄弱處才會有些效果。但在現在的正面對陣中,想不打正面實在是不太容易,對整個集群的阻礙作用很有限。

  而中型火炮暴露之后,突厥軍也相應進行了反擊。這些火炮大多修建了完善的工事,直射的戰車炮難以命中,但整個裝甲集群不止由戰車組成,在第一線的七式重戰之后,還有大量搭載了步兵和曲射火炮的輕型車輛跟隨著。如今就有不少輕型榴彈炮就地部署,在步兵的指引下將炮彈向目標吊射過去。

  羅馬火炮逐個啞火,而七式戰車群也馬上就要接近陣地了。這時,陣地后方待命的羅馬戰車終于按捺不住,從兩翼向七式們包抄過去,試圖進攻它們相對薄弱的側面。

  羅馬戰車以成熟型號δ50為主,早期版配備60mm火炮,后期版換裝了更強的75炮,裝甲較弱,但配備了一臺400kw的先進柴油發動機,在山區具備不錯的機動性。在之前的戰爭中,羅馬陸軍采用了錯誤的策略,將戰車分散在防線各處,結果被突厥裝甲部隊集中突破,因而留下了惡名。但客觀來說,δ50仍是一型不錯的戰車,比之突厥人著名的六式戰車不逞多讓。

  不過,之前的幾次戰役中羅馬陸軍損失慘重,現在能集中過來的戰車數量有限。它們被迫撕開偽裝現身后,一方面被七式集中火力進行打擊,另一方面,七式后方一直跟隨著的六式、五式等舊型戰車大舉出動,對著羅馬戰車反包抄過去。

  在數量占據了絕對優勢的突厥戰車的圍攻下,羅馬戰車部隊短時間內就大量損失,不得不一邊開炮一邊向后撤去。

  而突厥戰車自然要乘勝追擊,速度一下子提了一截,沖入陣地之中。甚至一些幾乎無裝甲的步兵戰車也沖了上去,它們扛不住火炮,但本身裝備的速射小口徑火炮和機槍能很好地破壞輕型目標,隨車攜帶的步兵也能成為戰車的耳目,助力整個集群推進。

  在這一整個體系的協同作用之下,羅馬戰線出現了潰敗的趨勢,而突厥人高歌猛進,眼看著就要占領整個山谷了。

  “75!三點鐘方向,三百米!”

  一輛七式重戰的內部,通話器中突然傳來車外步兵的聲音,車長阿斯蘭打了個激靈,然后立刻用車長潛望鏡向那個方向望過去。果不其然,那個方向一處不起眼的土堆中,一根長長的炮管正伸出來,對準了自己的方向。

  阿斯蘭背上滲出了不少冷汗,如果再靠近一點,75炮是有概率擊穿七式的裝甲的,還好車外的步兵們及時發現了這個威脅。他立刻將目標指示給炮手,炮塔也向目標旋轉而去。

  “轟!”

  火炮擊發,炮彈向目標呼嘯而去,炮管在制退器上猛烈后退,順便將藥筒退了出來,藥煙味在狹小的艙室中蔓延開,但幾名坦克兵早已喜歡,對此連鼻子都不抽一下。

  “好!”阿斯蘭確認目標被擊毀,又尋找起了新的目標——

  可這時候,通話器中又傳來了聲音,不是與外面步兵溝通的車內通話器,而是從營級指揮車中傳來的無線電通信:“各單位注意,停止進攻,停止進攻,排除視野內威脅后向后撤離。重復一遍,各單位注意,停止……”

  “什么?”不光阿斯蘭,整個車組都震驚了,為何這個關頭要撤離?

  前線各單位都心生疑惑和不滿,一邊執行命令,一邊將疑問向上級送去。

  但他們得到的答復只有幽幽的一句:“別問了,是華盟的干涉。”

  仿佛是為了應和這個事實,戰場上空傳來了一道獨特的轟鳴聲,阿斯蘭打開頂蓋探出頭看去,只見一架特別的飛機拖著兩根長長的尾跡在天空中飛過——

  “是海東青!”阿斯蘭吸了一口污濁的空氣,憤恨地說道。

  安寧五年式快速偵察機“海東青”,是華盟九州軍裝備的一型先進飛行器,也是世界上首款實用化的噴氣式飛機。它的機身與傳統活塞機大致相同,但在機翼中部掛載了兩臺先進的渦輪噴氣式發動機,能達到800km/h的高速,比一般戰機幾乎高了一倍。但它的掛載能力不高,高速時機動性和操縱性也很差,因此不適合作為戰斗機使用,反倒由于機頭沒有裝配發動機獲得了較大的空間,因此可以搭載電探設備,獲得極強的偵察能力,被用作專門的偵察機。

  之前突厥與羅馬大戰之時,華盟并未干涉,但經常派遣這型偵察機前去戰場上收集情報。一方面它的高速和獨特聲音給突厥軍留下了深刻印象,另一方面又因為打不到也打不得令人恨得牙癢癢。今日,這型戰機又出現在了他們頭上,而且耀武揚威地在低空飛行,清楚地把身形展露出來,更是顯得傲慢無比。

  而在北邊的黑海海面上,兩艘戰艦正一左一右,朝著牛渡海峽高速行駛過去。

  這兩艘戰艦是九州軍黑海艦隊所屬的澎湖級戰列巡洋艦,頗有年頭了,排水量僅有兩萬噸出頭,配備的主炮口徑也不過300mm,更沒有完善的防空體系。但它們航行在海面上,羅馬和突厥兩軍絲毫不敢對它們起什么想法,因為這兩艘老舊戰艦所代表著的,是強大的華盟的意志!

  在之前的相當長一段時間內,華盟一直對東地中海局勢坐山觀虎斗,即便平衡被打破、突厥軍大占上風,也仍坐視不理。直到昨日索菲亞之墻被破,羅馬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放下身段向華盟求助,華盟才動手對這場大戰進行調停。

  而華盟一旦出手,即使只是派了兩艘老船和幾架飛機出來,突厥汗國也不得不慎重考慮,暫停進攻,與華盟大使接洽。

  “可惡,前面就是君士坦丁堡了!”阿斯蘭尚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但也明白不可能忤逆華盟的意志,只得憤恨地帶著戰車向后退去。

  劫后余生的羅馬士兵們從陣地各處冒出頭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突厥軍的撤退,然后爆發出了陣陣歡呼。

  阿斯蘭看了看他們,又看向已經飛到西方天邊的海東青,咬牙切齒地說道:“是誰給了你們隨意裁決的權力,你們以為自己是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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