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間劍拔弩張,空氣中暴躁的氣息流淌,一群天階高手見機不妙,自然是有多遠就避多遠。白帝城和鐘家來人分成兩堆,彼此都有些緊張地注視著那幾個靈階的動靜,可以說,他們接下來的勝負,將會關系到整個戰局的走向。
“慢來慢來。”還沒等雪女動手,一個肥胖的身影以迅雷之勢突然閃到了鐘山身邊,正是剛才與雷走糾纏不休的鐘影。他一張肥頭大耳的臉上掛著笑瞇瞇的表情,開口道:“想不到這次俗世一行,竟然能讓我等有幸見證三大神兵同臺登場,實在千年難得一遇的盛事。”
鐘影即便是個靈階高手,說出這話的時候也是一臉的羨慕嫉妒恨。三把神兵,竟然沒有一把是鐘家的,全掌握在鐘家對手手上。
鐘影頓了頓,話鋒一轉,道:“不過……唐家小子,縱然你夫妻二人有神兵在手,可要想取我二人性命也不是件容易事,到時候傷敵傷己就不好看了,也太不劃算,不如……我們雙方就此罷手如何?至于鐘家和唐家的恩怨,日后再做計較,這對大家都有好處。”
無論是鐘影還是鐘山,此刻都萌生了退意,畢竟神兵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尤其是神兵還被掌握在靈階高手手上,要不然他哪里會說出這種示弱的話來。雖說這樣示弱,他的面子也不太好看,可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筆帳他還是會算的。
“龜兒子,忘了你家牛爺爺也在了么?”雷走沉喝一聲,一個健步躍到唐頂天和葉已枯身邊,碩大的身子從天而落,砸在地面上一陣灰塵四起。
三柄神兵并駕齊驅,彼此之間氣息牽引,鳳鳴龍吟獸吼之聲,隱隱從三大神兵之上傳出。
唐頂天和雪女扭頭看了雷走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上的天雷神木劍,雖然有些疑惑,可現在也不是細想的時候,只是對他一笑。
唐頂天道:“兩位想來就來,想走便走,世間哪有這般好事?打過再說吧。”
話音剛落,泣血神槍已經被唐頂天握在手上,猛地朝前一突,幾十丈的距離,在這一突之下瞬間既至,槍尖撲至鐘山額頭眉心之處,帶著一股狂暴的銳氣。
鐘山神色一凝,根本不敢有絲毫怠慢,此刻的他,哪還有剛才與十幾個天階戰斗時的風輕云淡?一身實力已經被提升到了極致,面對這兇猛一槍,根本不敢硬接,身子一側便躲了過去。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雪女的水寒劍便已經殺到了,雪女早就已經領悟天劍神威,縱然手上無劍,世間萬物都可以成為她的劍,更何況現在她拿的還是一把神兵?
水寒劍帶著一股冰封千里的寒意,劍氣叢生,化成一片光幕,將鐘山所有退路封死。
鐘影見自己兄弟吃虧,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肥胖的身子一扭,直接闖進雪女的劍幕之中,一雙肉掌連拍,瞬間將雪女的劍幕打散。
還沒等鐘山鐘影兩人緩一口氣,雷走壯碩的身子已經從天而將,天雷神木劍以山岳壓頂之勢朝鐘山砸了過去。此刻鐘山正在抵擋唐頂天的長槍,根本無暇他顧,慌亂之中,將一身罡氣運與臂上,舉手去擋。
耀眼的土黃色光芒在鐘山的雙臂上綻放,雷走的天雷神木劍直接砸在他的胳膊上,狂暴的雷系能量劈里啪啦炸響開來,鐘山雙臂上的土黃色光芒直接湮滅,只聽“轟”地一聲巨響,五位靈階戰斗的地方,方圓數里范圍的地面,直接四分五裂開來,地面猛地往下一沉,鐘山更是被一擊砸的整個雙腳都陷入塵土之中,身上電花閃爍,一頭怒發沖冠,看起來很是滑稽。
只是一個照面,鐘山便又在雷走手上吃了虧,雖然憑借自身無敵的防御沒受重傷,可也不太好受。
見鐘山吃癟,鐘影馬上展開身法前來營救,卻被雪女一柄水寒劍死死地糾纏著,徹骨的寒意幾乎要凍結住他的魂魄,讓他的身法速度也陡然降了幾分。
唐頂天再度一槍捅出,這一槍幾乎撕裂了空間,根本無法以常理度之,威力莫測,目標直指鐘山的眼睛之處。
這一槍若是捅實了,鐘山的腦袋恐怕真要被捅個對穿,唐頂天看起來風度翩翩,氣度沉穩,可動起手來卻是比誰都狠辣一些。
情急之下,鐘山雙腳在地面一跺,以他為中心,方圓十丈范圍內的土地瞬間變成齏粉,松軟的塵土承受不住鐘山的體重,再加上他本人刻意為之,竟然直接沉陷了下去,借機避開了唐頂天這一槍。
下一刻,鐘山一身罡風鼓動,將那十丈范圍的灰塵全部吹起,一瞬間,場中猶如起了一場沙塵暴,黃沙漫天,將五位靈階高手的身影全部包裹在其中,三尺范圍內無法視物。
狂暴的靈氣,兇猛的攻擊,沉喝的怒意,在這一場沙塵暴中糾纏不休。
原本看的目眩神馳的天階眾人齊齊在心頭惋惜了一聲,這一場大戰是五個靈階的戰斗,對他們來說幾乎是一生都難得一見,如果能從頭看到尾的話,不管資質如何,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感悟,對他們本身的提升也有很大幫助。
但是現在,沙塵漫天,又隔了好幾里的距離,哪里還能看清場中誰是誰,只知道鐘山鐘影在唐頂天夫婦和雷走聯手下不停地吃虧而已。
這就是實力啊,這就是差距啊!每個人都扼腕痛惜。
白帝城眾人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隨即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站在另一側的鐘家眾人。
目光中隱有一絲不懷好意和憤慨之色。
半個時辰前,鐘山鐘影帶領鐘家十幾個天階上品高手來白帝城,幾乎可以說是放肆至極。鐘影纏住了白帝城這邊唯有的天階高手雷走,而鐘山則對陣所有的天階上品,剩下的鐘家天階,幾乎壓著白帝城那些人打,更殺了好幾個。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唐頂天夫婦的閃亮登場,直接將白帝城的頹勢化成了巨大的優勢。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正所謂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白帝城眾人之中,有人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幾十號天階,十幾個天階上品,面對鐘家十幾個人,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幾乎是壓倒性的優勢。靈階高手的戰斗他們插不上手,可這邊的鐘家余孽,他們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敢來白帝城挑釁找麻煩,就得付出代價!
鐘家眾人察覺到白帝城這群人的意圖,再聽到那種毛骨悚然的陰笑聲,不禁渾身如墜冰窖。雙方都是敵人,他們哪里還不明白對方的心思?
“一個也別放過!”白月蓉英氣勃發,冷冷地喝了一聲,身先士卒朝鐘家眾人沖了過去,在她的身后,一大群天階各施身法朝那邊撲去。
望著這一群鋪天蓋地幾乎可以說是茫茫多的天階高手,鐘家一群人肝膽俱裂。正涌出要逃跑的心思,可卻被白帝城眾人團團包圍住了,哪里還能跑的掉?
一個鐘家天階高手額頭上直冒冷汗,危言聳聽道:“且慢動手,你們若是殺了我們,我鐘家長輩絕對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不放過我們?”陽春哈哈大笑,冷聲道:“如何不放過我們?憑你鐘家這次來的兩位靈階?如今他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還有閑心管你們的死活?受死吧!”
話音剛落,陽春便果斷地施展出春暉劍法,朝鐘家那群人襲去。
其他人也惟恐再慢片刻就無法殺敵,一個比一個沖的快。轉眼間,幾十個白帝城天階便將鐘家那些人給分割包圍了起來。慘叫之聲瞬間響起,幾乎只是一個照面,便有兩三人死于白帝城高手手中,死狀慘不忍睹,一身傷痕,不知道被人捅了幾劍,砸了幾拳。
唐風和白小懶也連同其他人圍住了一個鐘家天階上品,這個天階上品高手心理素質著實不錯,雖被敵人包圍,可卻依然面色冷靜,伺機尋找逃生之路。
當他看到唐風之后,不禁臉上露出一抹怒意,心想區區一個天階下品,現在竟然也敢來欺負自己了,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拔毛鳳凰不如雞。
一瞬間他便打定主意,欲將唐風作為突破口,縱然生擒不住他,也要擊殺他逃跑,若是能生擒住,讓這群瘋狂的人投鼠忌器,就再好不過了。
爆發出一身實力,勉強抵擋了一下其他人的圍攻,不禁被打的吐血三升,不過總算是勉強支撐了下來,隨即便一掌朝唐風打去,招式未老之際,手掌成爪,那意圖是要將唐風抓住。
唐風看得一愣,心頭冷笑連連,面上不動聲色,在那人的一只手即將要抓到自己的時候,猛地搗出一拳,拳鋒正中他的手掌。
只聽咔嚓嚓一陣聲響傳來,那人只感覺迎面撞來一股大力,竟然將他打的仰面倒飛了出去,半空中便被人一劍抹了脖子。
“怎么……怎么會?”這人到死都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一個天階上品,怎么會被一個天階下品一拳打飛的。就算自己此刻受傷,不是巔峰時期,可也不是一個天階下品能夠抗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