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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袁術稱天子

  “主公,沛國呂布遣使至此。”

  “呂布?請。”

  “潁川陳長文,拜見劉皇叔。”

  劉備看著這個將來設立九品中正制,內政才能只比荀彧差一線的人。陳群見劉備在審視自己也不害怕,反而昂首挺胸與劉備對視。

  “咳、咳。”一旁的簡雍提醒劉備,不要失禮。

  “今見大才不覺失禮,還望長文見諒。”

  “皇叔言重了,群才疏學淺,不敢當大才之言。”

  “不知長文至此,所為何事?”

  陳群拿出呂布的書信,說道:“我奉呂將軍之命來見皇叔,呂將軍本不愿與皇叔為敵,然居人之下,不得不違心負命。也請皇叔莫要擔心,呂將軍之兵定不出豫州之境。”

  劉備看完書信,一眼就看出是陳宮代筆(呂布和陳宮的筆跡劉備認得),說道:“溫侯既致書與我,我不怪罪。”

  “玄德,今遇大才,正事辦完,當設宴款待之。”

  “憲和之言正合我心。擺宴!”

  陳群說道:“大敵當前,皇叔不思退敵之策,怎可為我一外人如此。”

  “魚入網中,有何可懼?”關羽說道。

  “想必這位就是皇叔義弟,關云長,關將軍。”

  “正是某。”

  “恃國家之大,矜人民之眾,欲見威于敵者,謂之驕兵,兵驕者滅。群不習武事尚曉此理,將軍豈能不知。將軍即為皇叔大將,蒙主有錯,當直諫之,何故視而不見。”

  陳群的話讓關羽肅然起敬,劉備說道:“長文有所不知,長文未來之時我等早已定計。若長文有心,可留數日,見我破敵。”

  “群孟浪了,還望皇叔莫要怪罪。”

  “何罪之有?”

  劉備剛來下邳,關羽就請命消滅張勛部。劉備得知軍情,也認可了關羽的請求。紀靈分兵,張勛孤軍深入,就這劉備還不打,那就不是韜光養晦了,而是腦殘了。

  經過偵查,紀靈的主力大軍剛剛進駐了夏丘縣,而張勛的部隊已經過了僮縣,正要向取慮縣進發,已經嚴重脫離大部隊了。

  “報主公,張將軍已下僮縣,正往攻取慮縣,下邳不日可下。”

  “哈哈,好!張將軍不負孤望!來人,賞!”

  自從率軍北進,張勛除了每天給紀靈送一些沒用的情報外,沒有任何軍情送達,而是私自把軍情送往壽春。袁術也表現的和張勛想的那樣,連番賞賜。

  萬分高興的袁術又拿出了傳國玉璽,每天收到張勛“勝利”的消息,袁術現在已經不是百爪撓心了,而是千爪、萬爪。

  一個喜愛美食的人,在他面前放了一盒絕味。剛開始這個人會想著,等正事做完再吃;沒過一會,他又會想,再做會事就吃;最后,他會想,吃完再做事也不遲。心中雖然有好幾個階段,什么時候吃貌似思慮良久,但如果他細細計算,從美食到他面前,再進入他的肚子里面,其實沒有過幾分鐘。

  袁術抓著傳國玉璽,心中暗下決定,他召集了眾幕僚,問道:“讖書言曰:‘代漢者當涂高’,吾袁氏出陳為舜后,以黃代赤,德運之次。且孤字公路,正應此言。今劉氏微弱,海內鼎沸。吾家四世公輔,百姓所歸,欲應天順民,于諸君意如何?”

  袁術的手下都被他的話驚呆了,剛和強敵劉備開戰,現在又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稱帝,這不是找死嗎。眾人知道稱帝不好,但想到袁術的為人都不敢說話。

  只有閻象上前說道:“昔周自后稷至于文王,積德累功,參分天下,猶服事殷。明公雖奕世克昌,孰若有周之盛?漢室雖微,未至殷紂之敝也。”

  袁術被閻象說的啞口無言,但心中還是放不下,又找到張范,想聽聽他的想法。

  張范,字公儀,河內人。張良的后世子孫,同為當時的名門世家。張范為避董卓之亂,舉家遷徙到了淮南,受到袁術敬重。

  張范得知袁術有稱帝的意思,心中不以為然,他本來就看不起袁術,這樣更不想和袁術扯上關系了。但張家還在袁術治下,不能做的太過,張范便讓弟弟張承去見袁術。

  袁術見到張承非常高興,急切的問道:“昔周室陵遲,則有桓、文之霸;秦失其政,漢接而用之。今孤以土地之廣,士人之眾,欲徼福于齊桓,擬跡于高祖,可乎?”

  張承說道:“在德不在眾。茍能用德以同天下之欲,雖云匹夫,霸王可也。若陵僭無度,干時而動,眾之所棄,誰能興之!”

  袁術在張承這又碰了一個釘子,更加不高興。可袁術稱帝的念頭起來了,就不會打消。只是眾人都不認可他稱帝,袁術也有些顧慮。

  沒過兩天,袁術不顧眾人的勸阻,編造了符命,在壽春稱天子,自稱仲家。袁術想著:既然你們都不同意我稱帝,那我就先稱天子,這你們就沒話說了吧。

  (天子一般是指皇帝,但和皇帝這種明確的職責不同。有許多反叛的人會自稱是上天派下來的另一個兒子,是來取代原來那個無能或不孝的兒子。)

  袁術在這時候稱天子,和稱帝比起來沒有多少區別,大家都知道他的想法。原本袁術在淮南就不得民心,現在更加受到多方的抵制。

  江東的孫策得知袁術稱天子,對周瑜說道:“不想袁術如此無謀,敢僭號。”

  “此正伯符之機。”周瑜笑著說道,“伯符雖統江東,名尤為袁術之爪牙。今正可脫此人,亦不失忠孝之名。”

  “公瑾所言甚是!待我修書與袁術,以絕往來。”

  孫策馬上寫了一封信給袁術,信中說道:董卓無道,陵虐王室,禍加太后,暴及弘農,天子播越,宮廟焚毀,是以豪桀發憤,沛然俱起。元惡既斃,幼主東顧,乃使王人奉命,宣明朝恩,偃武修文,與之更始。然而河北異謀于黑山,曹操毒被于兗州,劉表僭亂于南荊,公孫叛逆于朔北,正禮程兵于江南,是以未獲從命,橐弓戢戈。尚有劉備,沽名釣譽,假皇叔之名割據東方。當謂使君與國同規,而舍是弗恤,完然有自取之志,懼非海內企望之意也。成湯討桀,稱“有夏多罪”;武王討紂,曰“殷有重罰”。此二王者,雖有圣德,假使時無失道之過,無由逼而取也。今主上非有惡于天下,徒以幼小脅于強臣,異于湯、武之時也。又聞幼主明智聰敏,有夙成之德,天下雖未被其恩,咸歸心焉。若輔而興之,則旦、奭之美,率土所望也。使君五世相承,為漢宰輔,榮寵之盛,莫與為比,宜效忠守節,以報王室。時人多惑圖緯之言,妄牽非類之文,茍以悅主為美,不顧成敗之計,古今所慎,可不熟慮!忠言逆耳,駁議致憎,茍有益于尊明,無所敢辭。

  孫策假裝勸諫袁術一番,袁術自然不會聽從,孫策順勢正式脫離袁術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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