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成,軍中糧草將盡,所遣斥候多為劉軍所害,歸路被斷,如之奈何?”
羊衜接管祝阿縣,同時向劉備和太史慈匯報戰況。太史慈沒能預料到曹軍的偏師,攔住偏師歸路還是可以的。他分兵五千到東平國,封鎖了盧縣回兗州的通路。
李典看了半天地圖,說道:“而今惟有繞奉高(泰山郡治所),至魯城(魯國治所),方可無礙。”
“東平之地多有劉軍,欲往魯城,需越泰山、龜山、尤來山,只恐未可行。”
翻山越嶺行軍不比平地行軍,遷延日久,曹軍的糧草肯定撐不住。
李典嘆道:“劉備如此得民心,往攻青、徐已無可能,惟有此路方可回兵,如若不然,只得投降。”
“我受丞相大恩,豈能投降。”
“如此,我與文謙同往整軍,從速撤軍。”
鄄城縣 隨著李宮的鴿子大軍推廣,劉備治下的消息傳遞開始加速,雖說劉協在鄴城,但其實軍情的匯總點還在青州。
時不時收到戰友高歌猛進,而太史慈出兵數月,一直沒能拿下曹仁鎮守的鄄城,又聽聞祝阿縣被曹軍騷擾,一個頭兩個大。
劉備起兵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漸漸的劉備所屬將領、統帥就把不勝便是敗當成信條,尤其是太史慈這樣一早追隨劉備的老人。
當初因為自身疏忽,中了鮑信的計,致使數萬戰馬被搶。劉備因太史慈殲滅重裝步兵,定性為獲勝;其他戰友照顧太史慈面子,定義為平手;而太史慈自己則認為是兵敗,還深以為恥。
開戰前軍事會議之后,太史慈便打定主意,鑿穿兗州,陳兵虎牢關下,威脅雒陽曹軍后路,協助劉備打贏主戰場。哪知道計劃還沒開展,便一頭撞上了曹家鐵壁曹仁身上。
太史慈早年輕松擊敗過曹洪,一直把曹仁、曹洪兩兄弟當成曹操任人唯親的結果,看不起二人。他率軍到達鄄城第二天,便領軍強攻,被曹仁敲了滿頭包,惟有一次登上城樓還很快被趕了下來。
劉備軍沒死多少人,可傷了一大批,太史慈收起速進的打算,開始穩扎穩打。圍城月余,太史慈打造好攻城器械,再度攻城。劉備軍每每登上城樓,曹仁和程昱率兵救應,將劉備軍趕下城樓,攻城十多天就是攻不下來。
司馬懼說道:“將軍,軍士負傷者甚眾,莫如圍困,以待時機。”
“子思,兗州后方空虛,若下鄄城,便可長驅直奔雒陽。曹操與主公對峙于關中,我等若至雒陽,曹操后路有險,其兵自亂,主公勝之,可也。”
“曹仁頗得守城章法,若因攻鄄城,將士死傷過重,兗州西境未可下矣。況主公之令,命青州之兵為牽制,使兗州曹軍不可北渡大河,以保鄴城安危,亦是頭等大事。望將軍三思。”
兩人商議時,羊衜的軍情到了,這些也不用糾結了,太史慈收兵圍城,又讓司馬懼回東平國協助羊衜清繳李典和樂進的偏師。
城中,曹仁對程昱說道:“太史慈連日不曾攻城,必有變故。”
“或因士卒死傷慘重。”程昱說道,“又或許……”
“日間見太史慈副將司馬懼引兵東向,必是曼成、文謙之故。”
所謂久守必失,太史慈分兵,讓曹仁以為時機到了,他問道:“仲德以為此時出城襲營,可否?”
程昱搖了搖頭,說道:“劉軍多騎軍,善陸戰,往來如風。雖因圍城分兵四門,然一處遇襲,三路援軍必速至。兗州為主公根本,絕不可失。且主公與劉備對峙潼關,雒陽為主公后路,我軍若失,太史慈便可長驅直入,勢危矣。”
不能強攻,太史慈讓參謀團想辦法,參謀團設計的各種誘敵之計,曹仁一概不管,就差把城門堵死徹底死守了。
“將軍,可記得火藥否?”
劉備軍保密工作做的太好,太史慈這個大將都忘了火藥的存在了。
“徐州軍往攻相城,若非城外曹軍騎兵死拼,早已取城。將軍亦可行此計,營中火藥足備,可四門齊攻,曹仁可擒矣。”
太史慈眼前一亮:“善!”
曹仁說道:“劉軍欲建土山,必使投石車攻城,若此計成,城難守也,必先毀土山。我欲乘夜襲營,誘劉軍,再令馮楷往攻土山。仲德以為可行否?”
“劉軍筑土山,必有防備,將軍此去難成矣。”
“眼見劉軍計成,我豈可坐以待斃。”曹仁大怒,“仲德安坐城中,我自出城交戰。”
“將軍莫急,昱非阻將軍出城,乃因此刻時機未到。”程昱說道,“劉軍方建土山,必嚴防死守,此時出城不可。待其土山將成之時,將軍再出其不意攻之,可勝矣。”
“仲德言之有理。”
土山一點點建成,曹仁不著急,反倒太史慈急的不行。
“曹仁怎不出城,當真欲死守乎?”
參謀說道:“將軍,土山一成,于我軍亦有利,前計不成無需可惜。”
為了確保火藥的突然性,也因為青州軍沒有像徐州軍一樣特意訓練,不能做到乘混亂第一時間攻城。所以,參謀團給太史慈設計,先讓曹仁占點小便宜,讓曹軍的精神放松,利用前后差距大做文章。
太史慈打造的攻城器械以飛樓、云梯為主,軍中的投石車不多,鄄城四周也沒有那么多石塊,不能做到長時間壓制。太史慈不是真心想要修建土山,這土山就是給曹仁摧毀用的。
如今曹仁對土山不管不顧,太史慈在參謀團的建議下開始加速打造投石車,并傳訊后方,從青州調集一批水泥上戰場,準備利用水泥加小石塊作為投石車的石彈。
土山完成前一夜,剛休息的太史慈被斥候叫醒。
“將軍,曹軍出城襲營!”
“曹軍竟敢襲營!”太史慈轉念一想不對,下令道,“令土山守軍后撤,曹軍必往襲土山。營中將士守營寨,不得出擊。”
“是!”
從東門殺到劉備軍營外的曹仁,見營中守備嚴密,丟棄了僥幸心理,在營外饒了一圈,撤軍回到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