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艾拉.諾瓦這些年學到了什么，那么堅定的意志和信念絕對能算上一條。
肉體痛苦對她來說已不算什么。
艾拉搖搖晃晃站起身，傲然面對三個黑袍老嫗，輕聲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數年前，她大戰蟲族母皇蟲，意外墜落到這里。
那時候，和這三位老嫗也有一面之緣，但雙方沒有交談，艾拉也不知道這三位神秘老嫗到底是什么人。
少言寡語的弗洛瓦，也未向她講述明白。
她相信自己再一次墜入無限宇宙交匯點，絕對不是一種巧合。
“我們是……”
“維度女巫……”
“三姐妹！”
三個老嫗像成語接龍一樣，將一句話拆分成了三個半句，分別由三人說了出來。
艾拉一怔，這個名字似乎在《永恒圣書》里讀到過。
維度女巫，又被稱為無限女巫，神明的守門人。
當一個神明的力量衰竭之時，當一個崇拜她們的文明被毀滅或進化到她們之上時，女巫就會出來糾正這些神明。
她們以神明的靈魂為食，然后將她們的力量分散到宇宙中去。
“維度女巫原來是三位老……呃……婆婆！”
艾拉一句老太婆差點就脫口而出。
想起這是人家‘主場’，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上一次，這三個老嫗眼睜睜看著她慢慢死去，絲毫不加援手，大小姐可還記憶猶新哩！
要不是弗洛瓦及時出現，自己早就涼涼了！
想起那個面黑心善的胖嬸嬸，艾拉抬頭看向繁星點點的星空。
“別再想那個阿斯加德小丫頭會來救你了……”
“諸神黃昏輪回重啟……”
“全能之城已剝離出萬物之外！”
維度女巫三姐妹猶如一體，一人一句，說得非常連貫，完全絲毫沒有滯澀感。
被猜透心思，艾拉有點不太服氣。
她向四周望去，黑暗無邊的荒漠除了沙子就是碎石，沒有水，沒有植被，當然也更不可能有人煙。
何去何從？
這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擺在了艾拉的面前。
她盤膝坐在滿是尖銳礫石的冰涼地面上，肚子不爭氣地發出一陣‘咕咕’的聲音。
從戰斗伊始，到墜入萬物墳場，已經不知道多長時間滴水未進。
她揉了揉平攤的小腹，開始思考自身處境。
魔力消失，無法打開次元空間。
量子手環，無法激活。
自我原石的超能量，若有若無，幾乎無法感知。
這里接近冰點，自己只穿著沒有溫度調節功能的納米內衣，也沒有念動力抵御低溫，胸前還有開放性創口。
總之，她現在就是個沒吃的，沒喝的，也沒有御寒衣物的普通人。
在這種環境下，就算她神族后裔的超強體質，可能也熬不過十二個小時。
瞥見維度女巫三姐妹戲謔地盯著自己，卻一言不發，艾拉忍無可忍，大小姐脾氣上來了。
剛才這幾個老太婆就在研究，是不是將她直接扔進身后的神魔墳坑里。
真是豈有此理！
她柳眉倒豎，指著維度女巫，大聲說道：“喂，你們三個老太婆，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等我死去，再給我收尸是嗎？”
“你的傲慢在這里毫無用處，元祖天神之女……”
“她可不只是傲慢，這是自負……”
“也許我們該教教她如何學會謙卑！”
維度女巫三姐妹伸出干癟枯瘦的雙手，捆綁的鐵鏈‘嘩啦啦’一陣抖動。
“老婆婆們，你們不會對一個受了重傷的女孩子動粗吧！”
艾拉精神緊張地后退了幾步。
秒慫！
“呲呲！”
為時已晚，維度三女巫手中發出耀眼奪目的藍色電芒，游龍狂舞般擊中了艾拉。
“啊！”
大小姐發出了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鬼叫了一陣，艾拉發現除了胸口的傷勢外，屁事沒有，不過像被靜電麻了一下身軀而已。
“我就說嘛？老婆婆都是心底善良的人，不會對我這么可愛女孩子下手的！”
大小姐您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這幅德行。
披頭散發，血污滿身，傷痕累累。
給個碗，蹲路邊上，每天收入絕對錯不了！
維度女巫沉默不語，冷笑著看賣萌耍寶的元祖天神之女。
艾拉低著頭眼珠亂轉，正在想辦法和三個老太婆溝通，搞明白這里的狀況。
“咦！？這是……”
忽然，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嬌嫩白皙的雙手，竟然像風干的蘋果快速干癟下去，皺紋肉眼可見的堆積了起來。
打量一下裸露的身軀，發現全都在進行這種劇烈的變化。
就像有人正在用時間原石，催老自己。
轉瞬間，艾拉從一個妙齡少女，就變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白發蒼蒼的耄耋老嫗。
甚至，比維度女巫看起來還要蒼老得多。
雖然平常不怎么打扮，但自戀的艾拉一向對她前挺后翹的完美身軀很是自傲。
維度女巫這一手，直接擊碎了她的心理防線。
“不不不！請不要這樣對我！”
艾拉伸出顫抖無力的手，黃鶯出谷的嗓音，也變成了嘶啞無力的哀嚎。
“生命是脆弱的事物，即便你是神之子……”
“哪怕在這里……”
“尤其是在這里！”
維度三女巫說完，雙手一抬，艾拉慘叫一聲，老態龍鐘的軀體電芒四射。
“啊！”
這次是真疼！
被電得渾身酸爽，差點生活不能自理的艾拉這回老實了。
她雙手杵著地面，氣虛喘喘，赫然發現干癟枯瘦的雙手，重新恢復了少女的嬌嫩。
垂落稻草一樣的發絲，也重新變得柔順光澤起來。
大小姐一骨碌蹦起來，摸摸臉頰，又摩挲了一下全身，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god！全變回來了！
就連胸口那道恐怖的開放性創口都愈合了！
“謝謝老婆婆們！我想……我學會謙卑了！”
這些年總體來說，艾拉一直順風順水，多少也有點天之驕女的嬌蠻之氣。
現在，噩夢一般的經歷，讓她真心服口服。
不借用時間原石，隨手就能將擁有永生不死身軀的自己，變成耄耋老嫗。
這手魔法就不是尋常人等可以擁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