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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追兵來了

  七月的紫薇,飛落著紫紅的雪,白天的花雪極美,只是入夜天黑后,什么都看不見了,但能聞到風中的花香,不過更多的是煤煙味,煤是克蘇恩大陸最重要的資源,大部分機械都靠煤作為動力燃料,大量燃煤讓克蘇恩大陸處處籠罩著煙霧……

  月黑風高,喬裝改扮的母子倆坐在鐵路旁一株歪脖子大樹上,他們等了三個小時,只遇到兩列滿載煤礦的火車從黑石山方向駛來,卻沒有遇到一列返回黑石山的火車。

  遠處,一個人提著煤油燈走過來了,好像是檢查鐵路的工人,手里提著一把鐵錘,時不時敲一波鐵軌,發出清脆的當當當當……

  檢查鐵軌?

  莫非有火車要過來了?

  白牧挪到母親身邊,檢查鐵軌的工人并不盡責,只是象征性檢查了一段路,便慢悠悠返回不處遠的車站了。

  母子倆以為火車要過來了,脖子伸得像長頸鹿一樣,殷切翹首以盼。

  然而,并沒有……

  一個小時過去了,克麗絲很是氣憤,沒火車要過來,檢查什么鐵軌?這不是添亂嗎?她很想闖進車站,揪出先前檢查鐵軌的工人,吊起來毒打一頓,讓其深刻了解給人添亂是一件很可鄙的事。

  凌晨,萬籟俱寂。

  母子倆等得快睡著了,車站響起鳴鑼,這次是真的有火車要來了。

  片刻后,伴隨著刺耳的汽笛聲,一列返回黑石山的運煤火車哐嘁哐嘁駛過來了,這是一列純運煤的敞車,沒有客廂,火車減速進站了,但沒有停下來,克麗絲摟著兒子的腰,猶如一只叼崽的母貓,輕盈跳進敞車廂,他們以前也經常坐火車,人家坐客廂里,而他們坐客廂頂……

  母子倆在臟兮兮的車廂里坐下了,沒過多久,白牧便靠著母親的肩頭睡著了。

  克麗絲扭頭看了兒子一眼,心中滿是愧疚,由于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只能帶著兒子四處漂泊流浪,沒有辦法讓兒子過上安定的生活,好不容易在西大陸一個邊陲小國安定了兩年,誰知道好景不長,他們又要踏上流浪之路了。

  永遠都忘不了,她第一次抱白牧的時候,醒過來的白牧笑了,開心的揚起小胳膊,咿呀學語叫了她一聲媽媽,從那一天起,她就成為白牧的母親了。

  克麗絲咧嘴一笑,雖然白牧不是自己生的,但臭小子真的很像她,桀驁不馴,脾氣不好,沒什么耐心,不喜歡學習……

  夜,漆黑如墨。

  火車聲震耳欲聾,一聲幾乎被掩蓋的鴉鳴傳入耳中,克麗絲心中一凜,多年的傭兵生涯,讓她對危險的感知異常敏銳。

  一路上太平靜了,平靜得讓人不安。

  克麗絲沒有一點猶豫,摟著兒子跳下火車,遁入路旁黑暗的密林中。

  “克麗絲,發生什么事了嗎?”

  “沒什么。”

  “我們為什么要下車?”

  “我有一點不安,距離邊境沒多遠了,我們必須加倍小心謹慎。”

  天色漸漸亮了,母子倆走出密林,眼前一馬平川,克麗絲心頭一沉,他們選了一條能最快離開卡巴斯基王國的路線,卻忘了極西之地是一片戈壁荒野。

  昨夜那一聲鴉鳴,太詭異了,追兵可能已經……

  來了。

  一艘巨大的魔法戰艦掠過母子二人上空,四名戴著烏鴉面具,背著蒸汽飛行翼的不速之客從天而降,三男一女,兩個身穿重鎧的戰士,一個穿皮甲的火槍手,一個拿法書的女魔法師。

  克麗絲面色凝重,卡巴斯基王國烏鴉的四位統領嗎?

  魔法戰艦在前方空地緩緩下降,戴著單片眼鏡的吉爾伯特子爵西裝革履,文質彬彬,他領著數百名烏鴉的斥候,團團包圍了母子二人。

  烏鴉的大統領,一名提著重盾單手劍的中年戰士,上前一步開口道:“早安,克麗絲女士。”

  “你們是什么人?”克麗絲裝傻道:“我不認識你們。”

  女魔法師冷笑道:“你不需要認識我們,你只要跟我們回去就行了。”

  “我為什么要跟你們回去?”

  “我們懷疑你謀殺了我們王國的巴洛·埃布爾侯爵。”

  克麗絲眼見裝不下去了,撕下假胡子,冷冷的道:“我沒有殺人。”說著,目光投入不遠處優雅微笑的吉爾伯特子爵,繼續道:“我是被人陷害的。”

  “你是不是被陷害的,我們會調查清楚。”身穿皮甲的火槍手溫和的道:“但你要先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我若是不愿意跟你們回去呢?”

  女魔法師陰沉的道:“你想拒捕?”

  克麗絲強調道:“我是隸屬于傭兵聯合會的高階傭兵,不屬于卡巴斯基王國,你們沒有權力拘捕我。”

  “我們已經跟王國的傭兵協會會長打過招呼了。”烏鴉的大統領沉穩的道:“你若拒絕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我們有權力拘捕你。”

  “我沒有殺人,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白牧從克麗絲身后冒出頭,兇萌的附和道:“克麗絲不會殺人的。”

  烏鴉的大統領宣布道:“那我們只能武力逮捕你了。”

  “那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克麗絲桀驁一笑,端起手中的詛咒火槍,雙方都沉默下來,氣氛變得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吉爾伯特子爵走上來了,假惺惺的道:“克麗絲夫人,我們也算是熟識,你的兒子跟我的兒子又是同學,你若是拒捕,我們肯定會出手,你不怕我們傷到你兒子嗎?”

  克麗絲被刺中了軟肋,如果自己孤身一人,她絕對會拼死一搏,大不了一死,但她現在帶著兒子,白牧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放不下的人……

  “你們數百個男人,圍攻我一個女人,傳出去不怕別人嘲笑嗎?”

  “我們是抓捕犯人。”

  克麗絲挑釁道:“你們敢跟我一對一決斗嗎?我若輸了,我就跟你們回去。”

  “決斗?”女魔法師譏笑道:“你現在已經插翅難飛了,我們為什么要給你決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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