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哥,你頭一次來的吧,走路這么晃晃悠悠,不知道去哪家?”
蘇鴻被撞上的年輕人扶住身子,笑著問道。
蘇鴻下意識看向塵謁,那人也看了眼塵謁:“喲,這打扮……佛門弟子?可佛門還有留頭發的?”
蘇鴻趕緊打斷他:“這位大哥,我們不是來逛……”
“哎呀都到這里了就別清高啦,管你是佛門弟子還是天王老子,來到我們三成縣,見到橋姬姑娘,不還是得乖乖掏錢一擲千金么?”
三成縣。
塵謁微微思忖,這是數十年前一座毗鄰溪鳴山的縣城,如今因為戰亂已經不復存在。
那位仁兄一副“都是男人我都懂”的模樣,拍了拍蘇鴻的肩膀:
“都是男人,既然小哥你第一次來,我就給你指個路,這條街走到底,最盡頭的那家最高的樓,惜緣樓,花魁橋姬,整條街的男人都想見她一面,
我看你和這位圣僧俊得很,沒準能得到青睞也說不定。”
說完,這位熱心的路人便從蘇鴻和塵謁身邊走了過去。
塵謁伸出手,輕輕一個手決,這個人便化作了煙塵飄散而去。
而熙攘的人群中,沒人對此表示驚訝。
蘇鴻哆嗦地問:“那人,是鬼么?”
塵謁舉起手,看了眼手上落到的煙塵,搖頭:“還算不上鬼。”
比鬼還低級,受困于這個場景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過著這一天。
而塵謁在蘇鴻轉過身打探四周的時候,看向他的眼神更復雜了。
溪鳴鬼王,到底要演一出什么戲?
蘇鴻自然感受得到身后的目光,他不露痕跡地笑了笑,轉頭依舊是那副謹慎的模樣:
“高僧,我們不如去惜緣樓看看?”
塵謁頷首:“正有此意。”
降魔杵震得幾欲要跳出他的掌心。
兩人緩緩穿過花街,看似有一段距離,卻只用了片刻就走到了樓前。
蘇鴻一副好奇卻不敢問的模樣,反倒是塵謁瞇了瞇眼:
“看來,這個幻境的主人已經很迫不及待,想讓貧僧看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了。”
蘇鴻僵硬地咧了咧嘴:“是,是么?里面會有危險么?”
塵謁看了他一眼:“還請蘇公子前方帶路,以貧僧的身份,恐怕無論是人是鬼,都不愿讓貧僧進入。”
蘇鴻:“……不是前一刻還說有人迫不及待想讓你看么?”
塵謁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神情漠然。
蘇鴻艱難轉身:“那……請圣僧,一定要保護好我。”
塵謁頷首:“自然。”
就是這個承諾聽著不太真誠。
蘇鴻硬著頭皮走在前頭,惜緣樓的老鴇見到有人過來,笑得花枝亂顫——
“喲,好俊的公子哥兒,要是換上一套好看的衣裳,咱們橋姬恐怕都比不過您呢”
蘇鴻被她笑得汗毛乍起,可身后還有一副緊盯不放的冷眼,只能尷尬道:
“這位……媽媽,能否告知,如何可以見到橋姬姑娘?”
既然有人主動過來告知了橋姬這個名字,就代表,橋姬一定和解開這個幻境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更有甚者,或許橋姬,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鬼。
只見老鴇面色忽變:“橋姬?兩位客人……還真是要來找橋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