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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妖僧,才不是圣僧(29)

  蘇鴻也不管塵謁如何想他,只托起側臉,微微笑道:

  “我與十方寺的糾葛,遠不止此,

  但我可以保證,只要十方寺的弟子不在深夜來打擾我溪鳴寺,我也絕不會找他們的麻煩。”

  他一身白袍在夜風中微微鼓動,白紗的大袖衫托著他一頭黑發,如綢緞般發出相稱的光澤。

  塵謁瞇眼:“溪鳴寺在今夜之后,恐怕又要少了幾名女鬼,你守著這里,究竟為何?”

  蘇鴻握著水杯的手微微一頓,笑容逐漸淡去。

  降魔杵下意識抖動起來,金鈴聲晃動,叮鈴叮鈴,這是察覺到了危險的征兆。

  可塵謁不為所動,好似沒有一丁點畏懼。

  半晌,蘇鴻周身的氣息平靜了下來,瓜子臉蛋微微低垂,任風拂過鬢發幾縷,徒添落寞。

  “天快亮了,若是圣僧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

  只字不提為何苦守溪鳴寺。

  任身邊的妖妖鬼鬼換了幾輪,而他,卻始終是一個人……一個鬼。

  塵謁瞇起眼,似考量了片刻,最終緩緩站起身:“貧僧如何信你?”

  他手握著降魔杵,若真要打起來,蘇鴻這等邪物自然被天克。

  但他想了想,十方寺的住持只讓他降服鬼王,并非要殺了鬼王。

  念及此處,塵謁伸出手:“十方寺的度牒信物,交出來。”

  蘇鴻怔忪片刻,半晌才意識到,塵謁要他把十方寺的度牒交出來。

  只見蘇鴻眼中閃過掙扎和迷茫,甚至還有一絲眷念不舍。

  塵謁眉頭微皺,不過一個度牒而已,為何蘇鴻的反應有些不對?

  這鬼物與十方寺到底曾有什么糾纏?

  塵謁頓了頓,沉聲道:“若是蘇公子不交……”

  “我交。”

  蘇鴻打斷了他。

  清瘦修長的手掌從懷中掏出一塊非常簡易的木牌,但塵謁看到你木牌的一瞬,眼中閃過驚異。

  發給普通僧人的度牒,一般都是紙質的,只有重要的客人才會得到十方寺的木制度牒,象征著特殊的身份。

  這鬼王手中握著的,竟然是十方寺的木牌度牒!?

塵謁從蘇鴻手中接過木牌,輕輕掃了一眼,正面的確寫著“十方寺”三個字,但等他翻過來卻發現背面還有兩個字  “溪鳴?”

  蘇鴻愴然抬頭,卻發現塵謁只是隨口念出了這個名字,臉上的期盼和驚喜生生被他壓抑了下去。

  系統:……遞個牌子你戲這么多干什么!?

  蘇鴻:山人自有妙計,我現在有多憂愁,他之后,就會對我有多愧疚。

  系統:……要愧疚又干什么呢?

  蘇鴻:你是不是bug了一次之后智商也重啟了?上帝啊你看看這個妖僧,他七情六欲多得斬不斷,我只有先抓住他的一縷感情,才能在他心里扎根吧!

  系統驚了。

  為什么它自己的皇帝它都不知道,居然有這么多彎彎心思啊!

  塵謁將蘇鴻剛剛的表情全部收于眼中,縱使心中有千萬的疑慮,卻還是微微頷首:

  “望蘇公子信守承諾。”

蘇鴻呆呆地看著他轉身離去,演戲演全套,口中還喃喃著  “你呢……你信守承諾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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