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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之上桃花開(耽美,直男勿入)

  那一日,東海之濱,我一身長袖黑袍著身,長發在腦后輕搖,身上氣息微弱,右臂已然血跡斑斑衣袖殘破,玄關處一道黑色法符在時刻暴露著我的位置。

  但我無法,縱然已破入大羅金仙,可尚來不及穩固境界,就被五位大羅金仙強者圍攻。

  甚至,有一位大羅金仙不惜代價損耗道軀本源化作了一張古怪法符印刻玄關,若非落靈紋將其擋下,此刻我已經昏迷過去了。

  即便如此,經歷十數年的生死逃亡,我體內傷勢已經再也壓制不住了。

  我心知,此時此刻唯有一拼。落靈紋被大羅之血污染無法通訊,叫天不應,入地無門。

  我驀然停下遁光,轉身看向身后追來的四人,伸手接下覆蓋面容之上的假面具,古波不動的淡淡看向那四人。

  無情無感之人,看人自不會有感。本來是五人的,不過被我打傷了一為位,玄關處的法符印痕便是那位大羅耗盡肉身之功。

  身后四人顯然一愣,隨即看向我。

  他們四人,一老一童子一少婦一中年道人,此刻皆被我所震。

  不是神通法術上的震撼,僅僅是肉眼上的震撼。

  我,名曲空,一只靈鳥化形。

  我對于美丑,沒有感覺,只是化形后每次出行,總是引來無數麻煩,故而隱藏容貌。

  而此刻,他們四人亦被我絕世容顏所震撼。

  我瞬間抓住這個戰機,身后四極神鐘浮現,照亮無盡神光,這件先天靈寶正是他們四人對我窮追不舍的原因!

  天地之間,大道玄音響徹四人心間,在被我容貌所惑的瞬間,琴音,鐘音,大道音盡入我心,亦入四人心。

  樂符起落間,我左手撫琴,右手隔空攝鐘,萬音包裹了四人,這是我的同歸于盡一擊!

  此刻四位大羅自然早已醒悟,一道巨大神劍斬裂道道音符,一只黑皮葫蘆放出落魄神風,一山大印化百萬丈轟然落下,一只青色寶傘悠然撐開,四件大羅之寶綻放道道法則,抵御住了我的音之大道。

  我并不意外,畢竟是四位成道多年的大羅金仙,而我只是初入大羅先前更是身負重傷。

  眼看四件法寶就要突破三千大音的防御,我冷笑一聲,一身大道盡數化出,凝聚鳳棲古琴之上,一只百萬丈巨大的彌天神鳳飛天而出,鳳凰長鳴,響徹九天,音傳萬萬里。

  隨后,巨鳳炸裂開來,一股橫掃虛空的偉力轟然炸響,四位大羅金仙分分后退暫避鋒芒。

  巨大的偉力爆炸開來,虛空之中浮現了一道空間裂縫。

  我毫無猶豫,直入其中,意識隨之昏迷。

  四位大羅紛紛追趕上前,但不過短短瞬間空間裂縫便被洪荒天地法則修補彌合,他們只能暴怒而無法。

  西岐城里,王府之中,一處庭院里,不過數十丈大小。

  但,桃花處處開合,粉嫩點綴了這處古院。

  伯邑考看著桃花古樹上的那只黃鸝,漸漸失神。

  這只小小鳥獸被他救起已經一月有余,但是它翅膀上的傷仍舊不曾轉好。他為它日日投食,但它未曾有一日理會過。

  伯邑考只是搖頭失笑,想他西伯侯之子,美貌名動天下,樂理盛古博今,對他傾慕之人絡繹不絕。

  卻被一只不通人性的鳥獸無視。

  那鳥,也從不怕他,也不離開,只是在那棵古樹上樹洞里或是站在樹枝上,一動不動。

  唯有一次,他在滿樹桃花下彈了一曲琴音,這是黃鸝竟然飛身落下,立在琴頭,仿若真人一般聽音入微。

  伯邑考大為驚奇,不由摸了摸黃鸝的毛發,此鳥竟然絲毫不怕于他,被他順著毛發。

  時日漸久,一載已過。

  伯邑考在庭院之中,獨自飲酒,如今已是桃花枯萎時。

  一身朝服的他一人悶悶飲酒,桃花釀里桃花香,桃花樹下桃花香,不如一葉花落盛世顏。

  在酒醉中,仿佛看到了那只陪他一載有余的黃鸝落地,化成了一個人。

  那個人與他對坐,端起酒杯,向他敬酒。

  抬首時,伯邑考被那人驚世容顏所震,直起身子,半撐在酒案上,左手伸出輕輕抬起那人完美無瑕的下顎,迷醉之間腦昏神迷的他,對那天人傻笑,:“莫不是天上仙神落下九重天?”

  曲空這一刻仰起頭,看著這個抬起他下顎的男人,雙眼四目相對。

  他從他燦若星辰的眼眸里看到了映照自己的自己。

  秋風吹過,滿樹枯葉落,時間仿若靜止。微醺的男子迷離笑容對上絕世男子淡若秋水的眼眸。

  一眼萬年,萬年也是一眼。

  一見容止誤終生,不見容止終生誤。

  曲空那顆金子般的心里逐漸有什么在蘇醒。

  他正要起身,伯邑考卻突然醉睡了過去,本半起的身子隔著酒案落入曲空之身,他的頭靠在了曲空的肩膀上,脖頸間是淡淡的桃花香,混著微醺的酒氣,還有伯邑考身上淡淡的公子香。

  曲空嘆息,將他扶起,看向遠處,那只白猿閃至,手中捧著一壇陳釀了千年的靈酒,對于恢復傷勢極其有效。

  他席地而坐,飲下一壇靈酒,酒的香氣徘徊唇齒間,靈氣入肚,干涸的丹田猶如斷水河道再入溪流,滋潤了他體內一寸寸靜脈。

  曲空沉于修煉恢復傷勢中,一月有余。

  他睜開眼,一張放大無數倍的俊美容顏出現在他眼前。

  曲空一驚,伯邑考更是驚退了三步,面色微紅。

  良久,伯邑考出聲問道:“閣下是人是妖?”

  曲空抬眼看了他一下,幽幽道:“我是妖,亦非妖。暫居公子之地修養,勞煩了。”

  “不勞煩,這諾大庭院獨我一人,也是無聊。”伯邑考忙隨笑道,絲毫沒有想起是他讓院中護衛不得入內的。

  伯邑考日日夜夜陪在曲空身側,他們有時會在月下散步,會在花開時相伴漫步樹下,走了一路落一身芬芳,看著曲空面若芙蓉卻更甚三分的容顏,伯邑考知道自己已經生了不該有的情愫。

  他們會聽琴飲酒,冬雪落下,天地一片白,酒入琴音更舔三分淳美,兩分誘惑。

  他們會背靠大地,面朝星空,夜下,看著流星穿梭,花落星動,人情生。

  曲空與伯邑考,兩人異身而共心震。他的九竅之心綻放了他的無竅乾封星。

  后來的后來,紫薇星上也種了一院的桃花,花開在星上,花間卻沒有了那一只沉默的黃鸝,樹下倒是有了兩位相伴漫步星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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