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媽的,沒錢還敢來賭場賭,這次只是個小教訓,我告訴你小子,明天要是還不還錢,就拿你家里的那個妹妹抵押吧!”
一家夜鶯酒館中,幾個壯實的大漢站在那里獰笑著,把一個瘋狂掙扎的年輕人死死地壓在酒桌上,一個面相刻薄的小個子男子冷漠一笑,拽著青年的手往桌子上那么一放,一刀剁下來了一根手指,鮮血淋淋,痛苦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雜亂的酒館。
周圍的酒客都沒有在意,熟視無睹,只是離遠了一些,該喝酒的喝酒,打諢的打諢,也沒有哪個人敢去多管閑事,都仿佛看不見這一幕一樣。
這一行人徑直離開了,徒留那個年輕人滿頭大汗地癱倒在地上,抓著斷指處慘叫,對此周圍的酒客反而跟看耍猴的一樣樂呵呵地看著他,哄鬧取笑聲不斷。
“小科多,你這次有長進了,至少沒輸的連褲子都被脫了!”
“哈哈,小科多,聽說你的妹妹長的可是越來越水靈了,放心吧,那時我們都會好好光顧你妹妹的生意的!”
慘叫了一會,這個叫科多的年輕人狼狽地爬了起來,仇恨地看了眼酒館的這些人,像是一頭受傷蜷縮的惡狼,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對此也沒有什么人在意,都把他當做酒間趣事取笑。
科多一路沉默地回到了自己那又破舊又小的家。
一個體型十分瘦弱,臉蛋有些臟兮兮的,正在家里做著縫補工作,制作些小物件的女孩聽到開門的的聲音,連忙站了起來,待看到哥哥手中流淌的鮮血,捂著嘴巴驚呼了一聲,連忙找了塊破布上去給他包扎。
“哥哥,求你不要再賭了好不好,我們好好地生活不行嗎?”
包扎著包扎著,女孩淚眼模糊地哭了起來,語氣低沉地請求道。
“你懂什么!好好生活?就憑你賺的那幾個銅幣,我們能過上什么好日子?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能贏,到時吃香的喝辣的,什么會沒有!”
沉默的科多一聽到這句話如同受傷的野獸般一下子暴躁了起來,一巴掌扇在女孩的臉上,把她打翻了過去,在臉頰上留了一個紅彤彤的大手印。
“哥哥!”
捂著臉頰,艾薇兒低聲哭泣著,也不敢再說什么。
“把錢拿出來!”
“哥哥,家里連黑面包都快買不起了,求你了,真的不能再賭了!”
艾薇兒捂著腰間的錢袋,啜著淚水拼命地搖了搖頭,這是她辛苦工作換來的幾個銅幣,是家里最后一點積蓄了。
“廢話哪來那么多,讓你給我就給我,等你哥哥贏了,還能虧待你不成嗎?媽的,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親妹妹!”
又給了她一個大嘴巴子,科多直接上去把錢袋搶了過來,拋下了哭喊的艾薇兒,轉身離開,嘴里嘀咕著這次一定能贏回來。
艾多瑪城的上空,眼魔低頭往下看,根據吾主的命令來看,第一個投放地點好像就是這里,思索了一下,它直接把魔鏡從十幾米的高空扔了下去。
“啊!”
一道慘叫聲響起,眼魔的大眼珠子轉了轉,有些疑惑地往下面看了一下,一個剛剛走出家門的年輕男子躺在血泊中,腦袋被砸開了一個大洞,鮮血汪汪的往外留,看起來是活不成了。
眼魔有點慌忙地四處看了看,無數只小眼珠一眨一眨的,這個家伙不會就是吾主挑選的那個什么邪神祭祀吧?好像被它給砸死了,這可怎么辦呀!
“我沒看到,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不知道,我還要忙著去其他目標地點,嗯嗯,沒錯,就是這樣!”
眼魔把所有的眼睛都閉了起來,一副自己什么都看不到的模樣,身體嗡嗡嗡的嘀咕著,很快跑的無影無蹤。
“哥哥!”
趴在地上的艾薇兒看到這一幕,急忙跑了出來,晃了晃躺在血泊中的哥哥,眼底深處既有點悲傷又有點高興,悲傷的是其畢竟是自己在世的唯一親人,高興的是這個瘋狂的賭徒終于死了。
“妹……快救…救我…”
科多的身體微微顫動了幾下,勉強睜開了眼睛,干裂的嘴唇顫抖著發出微弱的聲音。
見哥哥沒死,正哭著的艾薇兒突然沉默了幾秒,緊接著眼底閃過了那么一絲瘋狂,偷偷地伸出滿是傷疤的小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科多瞪著大眼睛,臉色鐵青,死不瞑目地看著自己這以往軟弱的妹妹。
顫抖著收回了手,看著漸漸聚集過來的鄰居,艾薇兒又低下頭抹著眼睛,痛聲哭了起來。
“艾薇兒,別哭了,哎,節哀吧!”
“我看被砸死的好,這個科多就不是個東西!”
“話說這個鏡子從哪里砸來的?”
“哎,別說了,先幫艾薇兒把她哥哥的尸體搬走吧!”
艾薇兒紅著大眼睛蹲在那里,不停地鞠躬說著謝謝,謝謝,看起來著實令人心疼。
她也注意到地上那沾染血跡的鏡子,伸手撿了起來,就是這個砸死的科多嗎?她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看了眼天空,是啊,這是從哪里砸來的?
猶豫了一下,她終究把它帶在了身上。
公爵府,看著這一切的希斯微微沉默了一秒,捂了捂額頭,他突然有點后悔把任務交給這個弱智的手下了,眼珠子看起來那么大,這腦袋都長哪去了?一出手就砸死了一位祭祀,還行。
算了算了,這個邪神祭祀就隨緣吧!
不過該有的懲罰還是需要的,手下做錯事哪有不敲打的道理,那還不亂了套了,它又不是自己的親兒子。
剛飛出艾多瑪城沒多遠,眼魔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無數只小眼睛血絲脹起,裂開了一道道口子,其發出了嗡嗡嗡的痛哼,身體搖搖欲墜,直接摔進了一片森林中。
在地面瘋狂地翻滾著,森林深處猶如一陣陣雷聲滾滾,大地顫動,大片的樹木接連倒塌,不少藍黑色的邪物之血沾染在了廢墟中。
“吾主,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求饒了良久,這種痛苦的懲罰才消失,眼魔的狀態有點萎靡,顫顫巍巍地漂浮而起,匆忙頂著魔鏡離去,不敢耽誤。
過了一會,那些受到驚嚇而逃離的動物再次圍了過來,眼中露出了渴望之色,廢墟中散發的氣息對它們有很大的吸引力,但一種詭異無形的力量彌漫在廢墟中,又讓它們本能地感覺很危險,猶豫不決。
很快,隨著第一頭野獸忍不住地沖進了廢墟,其他野獸也按耐不住地沖了進去,發現那些濺落的血液,獸吼聲震天,眾獸在此展開了最原始的血腥廝殺,爭搶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