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的靈魂傳音突兀響起,嚇得牛頭人一跳,只見吊在樹上的女人緩緩地抬起了頭,蒙著黑布的雙眼望向了他。
“這還用說,我正在爬樹啊,話說你是誰?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牛頭人對此也不害怕,他才懶得管這個奇怪的類人種到底是人是鬼,大大咧咧地交談了起來。
“我是誰嗎?我也不清楚呢,你能把我放下來嗎?”
黑發女子伸手摸了摸嘴唇,不似作偽地搖了搖頭。
“沒問題!”
牛頭人猶豫了一下,一口答應,反正他原本就有這個想法,直接爬到了這位神秘女子的身旁,把她從樹枝血藤中扛了出來。
“謝謝!”
兩人落了地,神秘女子躬身感謝,牛頭人并沒有怎么在意,反而一臉期待地左顧右盼,可惜并沒有任何想象中的意外發生。
“你接下來有地方去嗎?沒有的話可以先跟我一起!”
最后他的目光放向了一旁的神秘女子,語氣誠摯地邀請道,以他多年經驗來看,這個家伙絕對有問題,有問題不怕,他就怕沒問題,所以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帶在身邊再說,反正怎么樣他都不會吃虧。
“你確定要帶我一起走嗎?我這種奇怪的陌生人也可以嗎?”
一頭黑色長發飄落,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裙子,對方亭亭玉立地靠在樹干上,仰望著天空,隨即歪了歪腦袋,撩了撩耳邊的發絲,似乎有種驚訝的感覺。
“不介意,不介意,我老牛人可好了,你要是餓了,隨時可以來找我,不用客氣,我這身牛肉嚼勁很足,很好吃的!”
牛頭人一副老好人模樣的擺了擺手,順便拋了個媚眼,暗示了一下本牛隨時接受潛規則。
“我為什么要吃牛肉呢?你真是個好奇怪的家伙呀!不過…有人愿意與我一起同行,還真是第一次,不勝榮幸,還請多多指教!”
“不知你的名字?”
黑發女子輕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伸出了手掌。
“我的家鄉那邊可不興名字這種東西,你隨意,直接叫我老牛也可以!”
牛頭人瞥了眼伸過來的手掌,好奇地擊了個掌,開口道,他們夢界種是不需要名字的,對方如果確實是在叫某個人,哪怕就算是在大街上喊個喂,被叫的人也能準確的回應。
“嗯…我剛好也沒有名字,不介意的話,你就叫我黑白吧!”
看了眼被拍的紅彤彤的手掌,黑發女子背過手掌,緩緩開口道,同時踮腳轉跳了一圈,好似是在展示著自己衣裝的黑白顏色。
“哦,那我們走吧,這里好像也沒什么其他東西,繼續深入其他地方看看!”
牛頭人無所謂地點了點頭,打量了一會附近,這才轉身離開。
“嗯!”
黑白輕輕地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其他的,腳下踩著腐尸,雖然黑布蒙著眼睛,但走的卻很平穩,對于周圍的恐怖環境也一點都不在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不見。
對此牛頭人好像也沒有在意,見多就不怪了,畢竟獨眼、多眼以及沒有眼睛的種族多的是,這個類人種沒準就是這種模樣的呢!
一路漫無目的地四處亂竄,黑白就這樣靜靜地跟在兩米多高的牛頭人身后,這一路上老牛還會時不時神經質地轉頭看她一眼,黑白皆予以回應,對著他歪了歪腦袋,露出標準的微笑。
轉回頭來,牛頭人的小心臟不爭氣地跳了跳,真是刺激,總感覺自己隨時隨地會被偷襲吃掉,唯一的缺點就是,他都已經轉頭那么多次了,怎么就沒有看到一張突然冒出來的大嘴或者什么呢?
難不成要等自己休息的時候才會有動作?
“哎呦,我有點累了,黑白,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嗯!”
隨意找了一棵看起來不那么嚇人的枯樹,牛頭人肆無忌憚地踹飛了堆在樹下的腐尸,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十分滿意地坐了下來,一臉舒坦地仰靠在樹上。
黑白低頭掃了眼干血地,重復著點頭的動作,也在一旁抱膝坐下,不一會兒身邊便傳來了熟睡的鼻鼾聲,黑白轉頭盯了他幾秒,悄悄地移了過去。
“來了來了!”
聽著耳邊傳來的動靜,軀體已經陷入熟睡,但意識卻極為清醒的牛頭人勇者暗暗激動,沒錯,就是這樣,來吧,不用客氣,偷偷地把我給吃掉吧!
自己多年來的經驗怎么可能會錯,還想騙老牛,那種地方會有個活的類人種掛在樹上,可疑到爆了,沒準她就是隱藏邪物的化身也不一定。
過了好一會,牛頭人偷偷摸摸地睜開了眼睛,看著側身抱在自己手臂上睡過去的人影,疑惑地摸了摸腦袋,大兄弟,劇本不對啊,你快起來啃我啊!
難道真的是自己弄錯了?他見過不少不可理喻的邪物,但好像也沒有哪個會這么溫善!
“可惡,等我養肥了,我會再回來一雪前恥的!”
這一晃就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天,從血色森林的另一側走出了兩道身影,沙塵飄舞,赤身的牛頭人踩在沙地上,悶悶不樂地看了眼背后的森林。
黑白雙手握在身前,蒙著黑布,一臉模式化的淡淡微笑,靜靜地跟在身后,一大一小的身影沒入了飛沙天幕中,消失不知何方。
就在這時,一只邪眼從地面鉆出,四下轉動,希斯盯著兩人消失的地方,瞇了瞇眼睛,思索了一會,低笑一聲。
“有趣的餌食,那這條魚就讓你釣去看看吧,不知吾精心煉造的這把武器,能不能讓你滿意呢!”
“頑固的雜質,呵,命運已注定,無謂的掙扎,那就破碎吧,真正的惡不需要任何雜質,本座只需要最為鋒利的武器!”
最后又看了眼血色森林,希斯冷漠低喃,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一直平靜的血色森林顫動了一下,數不盡的陰影蠕動,一團朦朧不清的意識匍匐在這座森林上空,帶著世界最終的惡意,盯著頭頂的天空,或者說虛空之外。
我們憎恨你,吾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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