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秩序 魘，眠之不祥也....
艾文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玄玄乎乎的技能，不過浸淫記憶、靈魂研究數百年，艾文還是可以通過巨量的信息流沖擊他人腦域，將自己的意識壓制他人意識，實現短暫掌管他人腦域，達到類似與魘的效果。
當然這也會給艾文的腦域帶來巨大壓迫，對手意志愈發堅固，對于艾文的負擔也是越大，像現在，勉強的進入凱莎腦域就已經讓艾文精疲力盡，不可能再進行戰斗。
所以這一招看起來變態，其實并不適合于戰斗。
凱莎的腦域。
艾文并沒有粗暴的接管，反而像是拜訪朋友家一樣，緩步參觀著。
讓他驚奇的是，這里并不是他所想樣子，肅穆的殿堂，或是血氣沖天的戰場。
這里是一片美麗的秋日花園。
此時已經是日暮時分，斜斜的夕陽順著樹隙打在院落里，微風輕撫，枯黃的樹葉慢慢飄蕩下來，在夕陽的照耀下一切顯得和煦安詳。
艾文行走在其中，覺得似曾相識。
抿著唇繼續往里走，果真，兩張熟悉的躺椅在葡萄架下搖晃著。
艾文心緒不由的亂了，瞇著眼，好不容易才是平息下來。
邁步，坐下，輕輕的搖晃。
“凱莎.......”艾文仰著頭看著果架上最后幾片枯黃的葉子在微風中搖擺，抿著唇道“你還是沒有忘記啊.......”
“九百年的歲月中最后一段安詳的時間，我怎么會忘記。”凱莎清麗的聲音從另一張躺椅上傳來“艾文，你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凱莎不認為一個已經墮落的男天使會這么平靜的跟她說話。
“你個傻女人，到底要傻到什么時候！”艾文皺起了眉，面上帶著憤憤的神色“半個月前，我是中招了，但那里會像你想的那么不堪？我要真的是徹底墮落了，你覺得你們第三軍的事情還是能瞞過誰？還是想殺我！真讓人心寒！”
凱莎那里久久沒有聲音，半響才有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來。
“對不起，我.....我......我會.....”
聲音有些的顫抖，還帶著點哭腔。
“算了！”艾文嘆了口氣，他實在是想不出凱莎這樣剛強的人哭泣的樣子。
直起身，拿出一塊手帕，遞給了她。
接過，低沉下來的臻首微微發紅。
誤會被很容易的解開，就像它出現時一樣。
艾文與凱莎的感情很奇怪，永遠的處于一個微妙的位置。
敵人、友人，只需要一句話便是能改變。
小院，陷入了久久的寂靜。
二人皆抿著嘴，不知該說些什么。
“我要走了.......”突然艾文打破了這片寂靜。
“好的....”凱莎回道“一直待在這里對你的腦域負擔太大，早點出去也好。不過，記得到第三軍一趟，被銀翼割傷傷口需要特殊方法治療。”
艾文搖了搖頭“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要離開了，離開天使之城！”
“霧晨的事情？這應該花不了太多的時間吧.......”
“你真的變傻了，凱莎。”艾文嘆了口氣“我不會回來了，起碼在我積蓄好足以推翻華榷的力量之前，都不會回來了。”
凱莎愣了愣，半響釋然的笑了笑“也是，三百年都過去，你也走到這一步了。”
“聽你的意思，你的第三軍取得成績很大咯？”艾文微笑著看向她“是在梅洛星是嗎？”
凱莎的瞳孔縮了縮。
“第四軍的情報能力真的讓我長見識了！”
艾文聳聳肩，不置可否。
第四軍的情報能力確實強，但一直是注重掩護霧晨的變化，對于外界探查還在其次。
梅洛星的消息也是艾文根據劇情猜測的。
“所以，第三軍愿意與我結盟嗎？”
“一同打敗華榷？”
“當然！腐朽的社會必須經過革/命洗滌！”
“好的...”凱莎微微一笑便是答應了“但是艾文，我想知道當我們成功之后呢？你到底要用什么來搭建新的天使文明？或說管理宇宙？”
“你這么自信？”艾文輕輕笑著“戰爭都還沒有開始便想著勝利了？”
“艾文，回答我.......”凱莎坐到了艾文對面，微微發腫的丹鳳眼盯著艾文。
艾文沉默了片刻，慢慢的說道。
“我并不喜歡你的正義.....”
凱莎嬌軀微微一顫，仿佛又是回道了三百年前那個午后。
“在我看來，它雖然可以保持天使文明，保持宇宙的相對和平，但只是一種另類的強權，它的存在完全取決于一個強大的王的存在，當這個王隕落時，正義也便消失了。一個王能存在多久？千年、萬年、十萬年、百萬年？一個生命最多也就如此了吧！但是對于以億萬年記的宇宙，這算得了什么？這種低效而短暫的東西，不值得我一生去維護！”
“那你呢？你想用什么管理這個宇宙？”
凱莎稍稍的舒了一口氣，艾文雖然說是不喜歡她的正義，但起碼沒有厭惡的情緒，一切都還有談的機會。
“秩序！”艾文臉上綻開了燦爛的微笑。
“這有什么區別？”纖長的眉皺起。
“當然有區別了！”艾文笑著回道“我要的并不是去規定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然后盡心盡力的去維護它，這樣真的太累了。我要的很簡單，給所有人，所有文明設定一個下限。
你的想法是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管，也管不著，但是你若是觸碰到了我訂下的秩序的底線，斬！”
凱莎咽了咽口水“我不明白？”
“我要個整個宇宙訂下一部法律，而天使文明便是這部法律的執行者。”
“這與我的正義又什么區別？”
“區別在于，我的法律不一定正義的，但一定是保障絕大多數人的。”艾文頓了頓說道“宇宙太大，正義與邪惡必將相行不悖。正義雖好，對會傷到太多人的利益，這也讓它不可能讓所有人接受并維護，但是秩序卻是保障絕大多數人的利益，潛移默化下，會成為一種廣義的宇宙道德，并跟隨文明的發展永遠的存在于這個宇宙，千萬年，億萬年永遠的存在！”
“呼~~~”凱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能保持絕對的正義，秩序走向邪惡又是如何？”
艾文自信的笑了笑“在我死之前，秩序必將建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