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泫感覺摔得很痛,在樸秀榮兩人扶著她站起來的時候,腳上,膝蓋上,更是一股鉆心刺骨的疼。
好痛。
真的好痛!
一種情不自禁想要哭出來的沖動涌出,但是她強行忍住了。
晶瑩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著轉,裴珠泫將高跟鞋從腳上摘下,丟在一邊,用盡量鎮定的聲音說道:“我沒事,九兒,藝琳,快點,繼續跑。”
盡管聲音聽著很鎮定,可因為痛,而聲帶帶起的哭腔,是在所難免的了。
裴珠泫話音落下,一步邁開,就要拉著樸秀榮兩人繼續跑。
可腳步剛邁,一股鉆心窩的劇痛從腳上傳開,裴珠泫慘叫一聲,身軀再度重重的朝地上跌去。
“歐尼!”樸秀榮和鄭藝琳大驚失色。
急忙的拉住了她的手臂,險而又險的拽住,這才沒讓裴珠泫再次摔倒在地。
這次裴珠泫忍不了了,晶瑩的淚珠從眼眶滑落,她終于抽噎起來。
“呼~呵,呼……”同時,一個粗重的男人喘息聲從后面傳來。
男人奔跑的速度本來就遠遠強過女人,幾人間的距離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短著。
而因為裴珠泫一次意料之中的摔跤。
終于,被他追了上來。
聽到男人的粗重喘息,裴珠泫知道,最危險的時候到了。
作為三人中年紀最大的,也是最成熟的一個,她有必要擔任起保護好兩個妹妹的責任。
“九兒,藝琳,扶歐尼起來。”裴珠泫小聲的說道,說話間,她的額頭已經是香汗淋漓,她在極力忍耐著那腳踝間傳來的錐心的刺痛。
“歐尼,我,我們應該怎么辦。”鄭藝琳聲音帶著哭腔,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攙扶著裴珠泫的手臂微微顫抖起來。
她此時無比的后悔,剛剛為什么要拒絕明宇歐巴的好意,為什么自己就要讓他回去。
否,否則,明宇歐巴沒回去的話,自己和珠泫歐尼,秀榮根本不用怕這個醉鬼。
一點不用怕!
可是,這一切都遲了。
太遲了,明宇歐巴已經開車走了,走的很遠很遠,他不可能會知道自己這里發生了什么。
若非考慮到境況不對,鄭藝琳說不定已經放聲大哭起來。
她只是個女孩子,還沒成年的女孩子,還沒談過戀愛,她一點不成熟。
鄭藝琳不知道,現在自己應該怎么辦。
能怎么辦。
她已經驚慌失措了。
能夠支撐住還站在這里的勇氣,完全是因為裴珠泫在這里。
歐尼會有辦法的吧,會有的吧。
她如此希翼著。
比起鄭藝琳,樸秀榮反之要冷靜些許,和鄭藝琳一起扶起裴珠泫后,她小聲道:“歐尼,你怎么樣,還走的了嗎?”
裴珠泫搖搖頭,額角發絲垂落,已經被淋漓的汗水打濕,她此時別說走了,光是腳動一下,就鉆心的疼,疼到她現在話都說不出來。
她太高估自己了。
此時的她,連走都走不了。
反而成了兩個妹妹的拖累。
裴珠泫有心張口,想說讓樸秀榮兩個,別管她,趕緊逃跑。
然后找人回來救她。
可話到嘴邊,她實在是張不了口。
不僅是痛,更因為她怕。
真的,她很害怕,會落到這個男人手里。
就讓妹妹再幫自己一會,就一會。
說不定會有轉機呢。
說不定有車子剛好路過呢。
裴珠泫心里如此希翼著。
樸秀榮心中嘆氣,歐尼走不了了。
看來,也只能和這個醉鬼糾纏一下了,盡量拖延時間,希望有人能發現這邊的情況吧。
至于說尖叫,樸秀榮沒有考慮。
尖叫固然是得到救援的,一個極為快捷有效的方式。
可是,樸秀榮更看過一本書,瘋狂中的野獸,做什么是無意識的。
越是尖叫,說不定越是吸引到野獸的注意,刺激到他。
毫無疑問,眼前的這個醉鬼,就是一只野獸,一只能把她們生生吞進肚里,她們卻毫無反抗能力的野獸。
樸秀榮擔心,她的一個尖叫,刺激到這個男人,使得他再無顧忌的撲上來。
那時候,真的就一切都晚了。
眼前的男人,一步一步靠近,樸秀榮和鄭藝琳攙扶著裴珠泫,也是一步步往后挪動著。
情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樸秀榮咽了咽口水,聲音帶點緊張的道:“啊,阿加西,能,能別靠那么近嗎?我,我們害怕。”
這個男人果然依言停下了腳步,搖頭晃腦,雙眼微瞇的看著樸秀榮,但是他并沒有說話,又開始一步步走了過來。
這個男人長相很普通,四十來歲,面頰深深凹陷,頭發稀疏,身材瘦弱無比,說是骨瘦嶙峋也不為過。
他普通到丟進人群里,樸秀榮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那種。
可就是這種人,此刻在樸秀榮的眼里,卻化身為了比惡魔還可怕的存在。
“啊,阿加西,我,我相信你是好人,所,所以,能能別靠的那么近嗎?”樸秀榮盡量用著自己最溫柔,最輕緩的聲音道。“您,您是需要錢嗎?我,我有,我,我把包包給您,能,能別再靠近我們了嗎?”
說話間,樸秀榮輕輕的把手提包放在了地上。“里,里面有錢,好幾千萬,都在那里。”
錢,自然是不可能有幾千萬的,但樸秀榮也只是為了說話轉移男人的注意力罷了。
“我,我這里也有幾千萬,別,別過來了好嗎?”一旁,鄭藝琳也是手臂顫抖的將包包放在了地上。
男人動作頓了頓,然后長長的打了一聲酒嗝,然后又看向了樸秀榮三人,他舔了舔舌頭,用手松了松衣領,開始解除著衣服紐扣。
他依然沒有說話,一步步靠近著。
男人的神態動作,越來越趨近于樸秀榮不希望看到的那一幕了。
心臟都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她佯裝著說很急促的語氣說道:“啊,阿加西,我歐尼摔跤了,受了很嚴重的傷,你有車嗎?能幫忙把我歐尼送去醫院嗎?”
樸秀榮這是故意的轉移話題。
她寄希望于,這個男人是平日里老實巴交那種性格,此時會做出這樣舉動,只是因為酒精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