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爸拿出對聯念了一遍,把其中一張遞給兒子,說道:“這個貼在左邊。”
陸星宇拿了陸媽煮的漿糊,搬出梯子,爬上去拿著對聯在墻上比劃。
陸爸后退了幾步,站遠一點看整體的效果,指揮著兒子調整:“往右邊挪一點,再向下一點,對,齊平就行了。”
“小宇叔,我給你扶梯子。”雁兒嘴里吃著糖,從家里跑了過來,口齒不清地說道。
“謝了。”陸星宇低頭看了一眼,雖然這種三角架梯子并不需要扶著也很穩。
“小宇叔,我今年有好多好多鞭炮和煙花。”雁兒嘎嘣一聲咬碎嘴里的硬糖,興奮地說道。
“你爸媽帶你上街了?”陸星宇隨口問道。
方叔方嬸不怎么給雁兒買這些,但雁兒爸媽一年回不了幾次。
每次回來都會特別寵久未見面的女兒,過年肯定會帶著她去鎮上買鞭炮煙花這些小孩子玩的東西。
雁兒點點頭,繼續嘎嘣嘎嘣嚼碎嘴里的糖,咽了下去,說道:“還有紅姨和玲姐姐給我買了好多。”
雁兒口中的紅姨就是小雪的媽媽,她上街給小雪買的東西都給雁兒也買了一份。
還有住在方家的周阮玲,給兩個小孩子都買了不少禮物。
“貼好了。”陸星宇從梯子上下來。
雁兒松開了手,跟著陸星宇從屋外走到屋內,又從屋內走到屋外,小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陸星宇看出來了,雁兒過的特別開心,想要分享的好玩的事情一籮筐,講都講不完。
“雁兒,拿擦炮到田里玩,你快點,我們先去了。”小石子站在外面喊道,朝她揮揮手中的擦炮。
“好咧,馬上就去。”雁兒應道。
“小宇叔,我走了。”雁兒蹭蹭跑回家,沖進房間,打開抽屜,撈出幾盒擦炮,轉身往稻田跑去,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稻田里現在一半是干的,一半是有水的,收割完稻谷后,里面剩下的稻田魚陸陸續續捕完了。
村里養了鴨鵝的人家有時會趕它們到田里覓食,有嫩嫩的小草,有水的地方有螺螄、尾指大的小魚可以吃。
稻田濕的那一片是鴨鵝的覓食場所,干的那一片是小孩子玩耍的場所。
平時是彼此不干擾的,它們吃它們的,他們玩他們的。
但小石子、雁兒、虎仔他們拿出擦炮來玩打破了這一種平衡,嚇得鴨子嘎嘎嘎地撲著翅膀叫個不停,惹得膽大的鵝追著小石子他們滿稻田跑。
跟著雁兒蹲在一邊湊熱鬧的橘貓喵喵叫喚,聲音聽著很是興奮,也不知道它是在給哪一方加油,腦袋隨著小朋友和鴨鵝的跑動轉來轉去。
“小石子,我先把不好聽的話說在前頭啊,你帶著他們玩,要是有哪個小孩子摔到水里去,你給我小心你的屁股。”
小石子爸爸站在田邊,大聲喊道:“你別以為過年就不收拾你了。”
“爸,他們就算摔倒也不關我的事,你別不分青紅皂白啊。”小石子跑得氣喘吁吁,大聲嚷嚷道。
“怎么不關你事了,你比他們大,你是大哥哥,沒帶好弟弟妹妹就是你的事。”小石子爸爸說道。
陸星宇貼完對聯,到雜物間拿出燈籠掛了上去,一拉開關,發現里面的燈泡壞了,不會亮,又去買了一個新的換上。
陸媽和方嬸抱了幾盆金桔樹和鴻運當頭回頭,放到家里取個好兆頭。
“小宇,這兩盆給你搬到辦公室和小木屋放去。”陸媽放了一盆金桔樹和一盆鴻運當頭到客廳,指著剩下的兩盆說道。
“好,我現在就搬過去。”陸星宇說道,金桔樹裝在大大的袋子里,剛好一手可以拎一盆。
陸星宇一路走一路跟遇到的人打招呼寒暄,每個人臉上都是笑意盈盈,整個村子喜氣洋洋的。
一道身影刷地跑到了他前面,低頭一看,是橘貓啊。
“貓貓,你洗澡啦,你也洗的干干凈凈香噴噴過年啊。”陸星宇說道。
看它身上的毛發還濕噠噠的,橘貓向前跑兩步就要停下來甩一甩身上粘著的濕毛。
“貓貓,我錯了,我給你擦干。”雁兒揮甩著手上的毛巾,追了過來。
“怎么?貓貓洗完澡鬧脾氣了。”陸星宇問道。
瞧橘貓那拽樣,當沒聽到雁兒的喊聲,停都不停地往前走,平時借它一個膽,它都不敢這么拽。
一物降一物,橘貓就怕雁兒,差不多能用百依百順來形容了。
當然這也跟橘貓的經歷有關,要不然雁兒撿回奄奄一息的它,把它從小不點兒拉扯到現在胖胖一只,它早就在外面自生自滅了。
所以橘貓從小就特別依賴雁兒,雁兒也特別寵著它。
“唉,不是洗澡,別提了,它在田邊看我們玩,不小心殃及池魚了,貓貓被推到掉進水里了,生氣著呢。”雁兒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
橘貓雖然表面沒理雁兒,但其實暗地里放慢了腳步。
雁兒追上它,摟著哄了好一陣,拿干毛巾溫柔擦干它身上的水,一人一貓就這樣和好了。
陸星宇搬了金桔樹到辦公室,辦公室里有二十來個蘭友坐著喝茶聊天,持續探討企劍白墨之心的花苞蛻變以及開出來的花。
他們的探討從蘭花本身漸漸轉移到了考察白云村的環境問題上,改變了研究的方向。
大家都知道要培育出一株極品蘭花不容易,特別是在自然選擇的情況下。
而且也沒有藥物可以控制蘭花朝特定的方向轉變。
要是一處的蘭花都朝同一個方向進化,多半是跟那里的環境有關,以前就出現過在人跡罕至的山間發現一片極品蘭花的事情。
那一品種的蘭花培育到現在還很受歡迎。
所以他們在想是不是白云村的環境特別適合企劍白墨的生長,加上陸星宇配置的蘭花植料,讓企劍白墨的優點發揮得更加徹底了。
陸星宇放下金桔樹,坐下喝了一杯茶,跟他們聊了一陣,搬了最后一盆金桔樹到小木屋去。
雕刻的水仙花依舊保持在盛放的狀態,但對水仙花比較了解的林旭峰說,過完年水仙花很快就會謝了。
屋檐下的小燕子長大了不少,身上的毛發都長出來了,有時會站在窩的邊沿好奇地打量里面的人。
陸星宇去了一趟蘭花大棚,大棚里也有二三十個人在觀看企劍白墨之心,三腳架上放著相機,開了延遲攝影記錄它的花期全程。
對于要記錄、研究企劍白墨之心和白云村環境的,陸星宇都敞開了門,隨便他們研究,能夠提供的幫助就提供。
蘭花的培育問題,在自然選擇下,都有無數種可能,也出現過很多奇跡,反正陸星宇也阻止不了,不如光明正大讓他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