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庭幾里外的湖邊。
站在青石旁,劉弊看了眼自己的身體。
精悍的肌肉塊壘般,是速度和力量的完美結合,渾身已經開始隱隱浮現淡淡的金屬光澤,雖然還不明顯,但已經有幾份頗為厚重堅硬的感覺。
“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終于入門了,現在終于可以開始提升了。”
劉弊就這么做了下來,在院落中做羅漢禪的姿勢,雙手舉天掌心向上,隨著這個姿勢陽氣也開始在丹田中沸騰,隱隱有了更上一層樓的趨勢。
“深紅。”他心頭默念。
虛幻界面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略微尋找了下,很快就看到了新出現的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劉弊心中一喜,后面的字樣果然是已經顯示入門了。
“是否提升《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為小成?”
對話的界面彈出來,劉弊毫不猶豫點擊了確定。
界面緩緩模糊了下去,隨后世界陷入熟悉的停滯狀態,由于之前已經提升過謹慎,所以倒是沒有什么不適,很順利的就將理解和經驗全部接受了下來,隨之而來身體也產生了相當大的變化,金屬光澤越來越深,劉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尊金人般。
無數奇異力量在對肌肉和骨骼進行著改良,就連筋脈丹田也拓寬了不少。
蓬勃的血氣如同江河奔涌,在體內瘋狂運轉。
“提升《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到大成。”
5000點靈能流水般花了出去,反正劉弊現在也不是很缺靈能,倒是不怎么心疼,直接再次選擇了提升。
畢竟這門橫練功法關系到他能不能完成內外合一,陰陽調和的路子,就算花費靈能也是必須的。
系統上的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那一欄驟然模糊了下,又重新產生了反應,最后跳到了大成階段。
現在劉弊感覺自己的肉身各方面都來到了一個極限,如果再度提升,附帶的陽氣都能達到內練巔峰,而且對于利器的抵抗也增強了,現在那肉身硬接黎子騫的利箭。
“嗯,接下來的提升需要8000點靈能,這樣還剩下16000,剩下的留到寒潭洞時再用,這門橫練功法圓滿,我一定能承受兩種力量的碰撞!”劉弊心中略微盤算了下,大抵靈能是夠用的,他便也不多糾結,直接選擇了繼續提升。
實在不夠,也只好再去刑房了,之前幾萬靈能看起來多,花起來實在太快,必須精打細算。
輕輕凝聚意念,將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后面的提升再次點擊。
界面剎那間模糊了下,隨后再次浮現。
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按照秘籍上的說法,最后的效果是內外合一,肉身無漏,渾身精氣全部鎖在體內,整個人的膚色也重新恢復了正常。
配合著烘爐洗髓功,劉弊現在整個人就像一座發動機般,而且還是損耗極小的那種。
劉弊抬起手掌,仔細的觀察了下,發現和以前并沒有什么區別,甚至觸感還柔軟了些,但又莫名的感覺自己變得不一樣了,總之是強了不少。
用靈識掃了一遍自己的身體,他打開儲物袋,拿出了那柄極為鋒利的魚腸短匕,這可是入道強者的隨身兵器,現在他還沒見過這等層次的高手呢。
劉弊單手握住魚腸短匕,將其橫在自己的手臂上輕輕一劃,柔軟的肌膚居然并未受到任何傷害。
隨后他一咬牙,朝著手背狠狠刺了下去,幾乎用了有五成的力氣。
鋒利的刀刃鏘得一聲刺在了皮膚上,那處居然像有自發意識般的自行變得堅硬,泛起金屬光澤,只是劃拉了個微小的血點。
“入道強者的兵器,比普通的精鐵之流還要強,連它都無法破防,那承受寒氣與陽氣應該沒有問題,當然,如果被拿在強者手里,還是會令我受傷的。”劉弊收回魚腸短匕,略微算了下,現在自己的防御力,大概已經來到了極致,連先天一氣境的高手也很難秒殺自己。
站起身來,他隔空對著旁邊的青石一抹,裂陽手催動下,只見上面便開始出現盈盈發光的陽火,隨后徹底軟化碎裂,形成了個余燼未熄的掌印。
“比起平時,陽氣的利用程度更加信手拈來,現在裂陽手可以隔空催動,損耗也小了很多。”劉弊默默的感受了下丹田中的變化。
以前做到這點,得消耗兩成陽氣之多,現在卻只是幾絲,能輕松打出數十掌。配合著烘爐洗髓功,劉弊現在整個人就像一座發動機般,而且還是損耗極小的那種。
“目前來說已經到達極限了,再往上實在太難且危險,沒有強行提升的必要了。”劉弊抬起手臂。
陽氣在其中滾動幾番,隨后他又嘗試用全力鼓動了兩下肌肉,頓時其中傳來一種撕裂的感覺,明顯能感覺到,再提升可能會出事。
“想要突破這個極限是很難的事情,起碼單憑橫練進入藏海的根本就是鳳毛麟角,更別說以橫練入先天了,是難如登天的事,如果寒氣和陽氣融合能對身體造成些變化,才有進步的可能。”
劉弊已經將幾門橫練功夫完全消化,自然是懂得其中路數的,現在他的狀態就已經是普通人沒有奇遇,窮盡一聲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這就要等待明天的寒潭洞之行了,希望幽泉碎玉勁可以給我帶了些驚喜。”
紫華府城,地龍幫。
門口旁邊兩個幫眾挺著胸膛,目光直視著前方,神色無比認真,雖然年紀不大,看起來頗有朝氣,實力卻是不弱的樣子。
不多時,一個身穿儒生袍的男子,背著手徑直往里走。
“這位......”看守見了此人,剛想出嚴呵斥,隨后看到其儒袍袖口上的四道銀紋,語氣又立馬軟了下來,“大人,此地謝絕非本幫之人進入,還請先行送上拜帖。”
這話倒是說得沒毛病,就算是府伊視察,也是要提前告知的,這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規矩。
“呵呵,你們家幫主不來主動找我,現在我送上門來反而還被拒之門外,那好,我這就離去了。”周建被攔下,換做尋常官員這般落了面子恐怕受不了,但現在的他卻只是輕笑一聲,扭頭就打算朝外走去。
心中則是數著數:“現在可不是朝廷在求你們,不要拿捏上了,孤魂野鬼如果不做好孤魂野鬼該做的事情,那也就沒必要存在了。”
果然,還沒走出去三步,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周大人莫怪,快里面請,本王在內里擺茶等待多時了。”
轉頭看去,卻是那個之前與他說話的守衛,此時表情無比呆滯,就像木偶般機械的張著嘴,隨后九十度彎腰,躬身迎接著。
周建微微一笑,也沒有在意什么,在他看來這種前朝余孽內心不忿,想找點門面回來實在太正常了,自己便也給些面子就是。
踏著滿地的白色骨質地磚,站在地龍幫主樓的那處高塔前,他輕輕用力推開門。
頓時外界略顯橘黃的陽光從縫隙中照下,但很奇怪的是,里面還是一片漆黑,好像完全將陽光隔離般。
只有深紅色的燭火在其中孤單的閃動著,一個面上帶著惡鬼面具看不清楚男女的人坐在桌前,身影有些朦朧。
周建微微瞇眼,打量起了四周的環境。
借著微弱的燈光,可以看清這其中什么也沒有,空無一物,出了那張桌子,那個人,沒有任何家具之類的東西。
突的,似乎吹起了陣微冷的陰風,陰影中似乎有著蠕動的黑霧,里面隱隱傳來稀奇古怪的聲音,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定睛一看居然是個無頭的人影。
房梁上掛著一條繩子,三個吊在上面的人滿臉清白,凸出的眼球正看向周建。
......這樣的東西還有很多,全都是厲鬼孤怨。
里面看起來,簡直就像是百鬼夜行,大白天的太陽照在身上,居然不能令身體感到一絲溫暖。
周建眉頭微皺,因為從他的感知里,完全感覺不到桌前有個人坐在那兒,只有一團空氣罷了,以他的一氣先天境界,居然完全不能感知此人的存在。
即便如此,他還是走了進去。
“見過殿下,想不到會在這種地方與您見面,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相商。”周建徑直坐在了面具人的對面。
“我大概都懂,只不過我出手的理由呢?當年我可是用了逆生之法才換來這些年的茍活,你也知道我巴不得大慶顛覆,出手幫忙的價錢可不低。”惡鬼面具人聲音低沉而沙啞,聽不出什么悲喜。
好像他不再是那個被大慶所滅的陳國王室幸存者,雖然嘴上說著大逆不道的話,但語氣真的就像是放下了。
周建安靜的聽他說完,面龐露出一絲微笑。
“您且看看,這是什么?”
只剩一般的四方印璽被他拿了出來,半只五爪金龍盤踞其上,眼中泛著點點光芒,似乎像是活了一樣,氣勢威嚴而磅礴,但其中又帶著幾分妖異的感覺擴散而出,說不出來的有些違和感。
“這是......”惡鬼面具下波瀾不驚的聲音終于出現一絲動容,隨后感嘆打道:“好手筆,看來古鴻也是個不甘寂寞的角色,憑他這份氣魄,這個忙我不幫也得幫了。”
面具人當然知道這是什么東西,這是他陳國的前朝玉璽!
雖然只是半只,但是他不得不接下來,這是無法拒絕的條件。
“如此,太清道的人,和這城中的事情,就交給殿下了,連個入道武者都沒有的怒濤門,相信殿下是手到擒來的。”周建靜靜的看著面具人。
“話雖如此,但太清道這等龐然大物把臉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做完這件事我地龍幫也就不存在了,太清道的高人發威必定將這支勢力連根拔起。”
面具人深吸了口氣,有些不甘,“這百年的心血,最后居然為了幫大慶付諸東流,真是件諷刺的事情。”
“有了這半塊玉璽,您想要去什么地方都一樣,只要想,三個地龍幫,十個地龍幫這樣的勢力也能建立起來。至于這點勢力,不過是些普通人的性命而已,以您的眼界應該不會在乎吧?”周建的語氣十分輕。
面具人沉默了,因為他知道,做決定之后手下的所有力量都要重新洗牌,這些明面上的邪修都會死掉,被血祭過的幾處位置也會被全部清除,在太清道的清掃之下摧枯拉朽。
辛辛苦苦上百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大慶付出了半塊雞肋的前朝玉璽,不但掃清了江湖勢力,還將他這個隱藏的威脅拔除了,之后再無半點隱患,當真是一石二鳥。
但他不得不接。
半晌,面具人的心緒似乎恢復了不少。
“周大人好手段,九皇子好魄力,此事我應下了。”
“從長遠來看,殿下也是受益人。”周建微笑。
夜晚來臨,輕紗似的云霧繚繞在半空。
劉弊在回碧波庭的路上慢慢的走著,抬頭看了眼天空。
本就清冷的月光此時半分都看不見,如輕紗似的云霧繚繞,周圍漆黑一片,時不時傳來浪花和水鳥鳴叫的聲音。
“之前那個燒餅鋪老板,是我害了他,將這般普通人牽扯進來,沒有好好思量過后果,還是去他家中看望一番吧。”
劉弊輕輕嘆了口氣,心中非常慚愧,準備送些銀錢,起碼保證此人遺孀的生活。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從黎子騫口中他已經知道了仇明隨手殺了燒餅鋪老板的事。
他當時只是隨口讓這漢子幫忙傳個信而已,根本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后果。
但人死不能復生,劉弊能做的也就是讓失去家庭支柱的母子倆下半輩子不愁吃喝,這對他來說還算簡單。
劉弊腳步突然頓住,冷眼掃了兩下周圍的黑暗中。
“碧波庭這么近的地方,居然又這種等級的東西?”
撕拉.....轟!
劉弊巋然不動,身上陽火隱隱發燙,熱浪席卷而出,將周圍陰寒的氣息全部蒸騰消失。
幾十米之內的空間,頓時亮了起來。
他裂陽手猛地打了出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