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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張自忠

  民國二十四年(西元一九三五年)三月十三日察哈爾省首府張家口的省政府大樓的會客廳里。察哈爾省主席兼三十八師師長張自忠看著面前二十來歲穿著深褐色西服,面色白凈的年輕人。和他身后站得象標槍的鐵牛、馬軍,心里一陣疑惑。這年月商人都往北平,上海跑。竟然還有人來察哈爾這個窮鄉僻壤做生意?

  緩緩喝了口茶,張自忠開口問道:“蘇先生能來鄙省投資辦廠,我們政府是歡迎的,不知先生準備做什么生意呢?”

  蘇童也在打量著這位抗日名將,張自忠中等身材,國字臉,雙目炯炯有神。腰桿挺直,一副標準的軍人坐姿!

  蘇童對于后世公認的國大黨抗日十大名將之一的張自忠將軍還是很敬仰的,國大黨能打仗的將軍不少,可能打仗,又廉潔奉公,且還能親自操槍上一線直至戰死的將領卻是鳳毛麟角。眼前這位就是這么一位。

  望著自己后世時的偶像,蘇童平息了一下心情。“張將軍,我們此次是打算在多倫投資建立一個罐頭廠和一個成衣廠,因為離熱河比較近,可以就近收購羊毛和牛羊肉,以降低成本。”

  “哦?這是好事嘛。”張自忠點點頭,隨即眉頭一皺。“不過多倫離熱河這個淪陷區可是太近了,加上馬匪橫行,安全上不能得到保障啊。”

  “是啊,所以在下還想請張將軍能給一個地方民團的番號,以便能為地方的治安和百姓的安居樂業保駕護航!”蘇童趕緊說出了今天最大的來意。

  “哦?”一聽到這,張自忠眼中寒芒一閃,蘇童只覺得全身上下汗毛都豎了起來,強撐和張自忠對視不肯示弱。

  張自忠沉吟了半響,終于點了點頭。“也罷,既然蘇童老弟想在察哈爾干一番事業,我張自忠又又怎能不支持呢?我就給你多倫民團總團的番號,至于裝備自能靠你自籌了。”

  蘇童大喜,趕緊順著桿子往上爬。“多謝張大哥慷慨仗義,小弟感激不盡。”

  蘇童深知,在這亂世當中沒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別說做生意,就連自己的人身安全都無法得到保障。可現在華夏國內南方戰亂連綿,國大黨的軍隊正忙著圍剿社工黨。無暇它顧,日本人發動了九一八事變占領了東三省后又蠶食了熱河,現在正向察哈爾和北平步步緊逼。自己既然來到了這個亂世,身為炎黃子孫,總得為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做點什么。因此他帶著鐵牛和馬軍這兩個生化人來到了張家口,一投資建廠的名義向張自忠將軍尋求支持,因為多倫有一樣蘇童迫切需要的東西,石油。

  他從后世的資料里得知,多倫有一個中型油田,這是蘇童必須要掌握在手里的。月球上大部分的礦產都有,就是沒有石油。而華夏是貧油國,現在僅有的幾個沒被發現的油田不是被日本人占領就是在國大黨的統治中心區。以他現在實力要是去開采,結局肯定很凄慘。

  蘇童向身后的鐵牛伸伸手,拿出了一個朱色木盒。笑著說:“寶劍贈烈士,紅粉贈佳人,這是小弟的一點心意,送給張大哥和三十八師的兄弟,聊表寸心。”

  張自忠打開一看,盒子里是兩把柯爾特M1911型手槍,還有一張寫著10萬塊大洋的禮單。

  槍是月球基地自己生產的,大洋也是自己鑄造的,質量嘛那絕對是杠杠的。

  張自忠愛不釋手的拿起了兩把M1911,把玩了一會后放了回去。又看了看那張禮單,感慨的說:“蘇老弟,你可是幫了我們三十八師大忙了,這三個月的餉銀終于有著落了。你不知道,為了這事,我這些天頭發都急白了”

  “二十九軍威名赫赫,在長城抗戰喜峰口時,大刀隊殺得小鬼子聞風喪膽。大漲了我華夏國民士氣,國人無不為之敬仰。”

  “唉,可最后還是打輸了。還被迫簽訂了喪權辱國的"塘沽協定"這是吾輩軍人之恥辱!”

  張自忠說道激動處,雙目直欲噴火。

  “將軍息怒,長城抗戰非戰之敗,乃是國力、武器不如人也。日本人之野心,路人皆知,亡我之心昭昭若揭。弟以為,我華夏與日本之間必有一場大戰,而這場大戰將關系到國家民族之存亡,望將軍及早準備為好。”

  張自忠嘆息道。“想不到老弟一介商賈竟有如此見識,可嘆武漢政府那幫子政客還整日里醉生夢死,自以為簽訂了"塘沽協定后就能天下太平,可笑之至。”

  蘇童想了想,又說道:“小弟家中略有薄產,與上海洋行也有些交情,過些日子會從上海運來一批軍火。這批物資有毛瑟步槍一千支,馬克沁機槍三十挺,子彈十萬發。小弟愿交與張將軍,以為抗戰之用”

  張自忠大喜過望:“哎呀,要真是如此,老弟可是我二十九軍的大恩人啊。這下我二十九軍得弟兄就可以不用和小鬼子掄大刀片子了。”

  蘇童不是不想多給張自忠一些軍火,可他深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這些已經是極限了,要是再多的話,就會惹人懷疑甚至是窺探了。

  蘇童想到拿著老套筒、漢陽造,每人只有幾發子彈,子彈打光后不得不掄起大刀,冒著槍林彈雨向日軍陣地沖鋒的二十九軍得將士,雙眼一紅,說:“同為華夏兒女,些許物資,何足掛齒”

  “說得好”張自忠解決了燃眉之急后心情大好,對蘇童說:“蘇童老弟若不嫌棄,張某愿與你結為異性兄弟,如何?”

  “啊!這如何使得”蘇童大驚,他做夢也沒想到張自忠會提出與他結拜。

  “怎么?看不起老哥嗎?”張自忠一皺眉頭。

  “不是”蘇童連忙搖頭,分辨道:“張將軍乃一師之長,又是省政府主席,小弟只是一介商賈,如何高攀得起?”

  張自忠正色道:“我張某人交友,只看品行,不問出身。你一介商賈有此見識,又有此憂國憂民之心,自當做得我張自忠的兄弟。”

  不管了,蘇童咬了咬牙,向張自忠拜了下去,叫了聲“大哥”

  “呵呵,好,好。”張自忠大喜之下喊出了夫人李敏慧,在客廳擺起了家宴。張自忠現年四十四歲,育有二子一女,此時都在山東老家。李敏慧是一個典型的華夏傳統女人,具有華夏婦女特有的溫柔、賢惠的優點。在席間頻頻勸酒,酒過三巡之后李敏慧微笑著問蘇童:“二叔年庚幾何?成家了嗎?家里還有什么人呢?”

  “有勞嫂子垂詢,小弟祖籍廣西,是民國元年(1911年)出生的(沒辦法,被艾米改造之后的后遺癥,變年輕了)今年都二十四了,至于家里嘛,父母都不在了,也沒有什么兄弟姐妹,是那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人。”“呵呵”見蘇童說得有趣李敏慧笑了起來。“二弟可真會說話,不過人生大事還是要抓緊的。”

  嘮嘮叨叨的聊了會家常,李敏慧就離座了,讓兩個男人談正事。讓蘇童心理不由得感慨,還是民國時期的女人賢惠啊!

  看到妻子走了出去,張自忠正色問道:“建明(蘇童給自己起的字,以前的人都有字),你實話告訴大哥,你此次來察哈爾真是為了做生意嗎?”

  蘇童也收斂起了笑容,說道:“藎忱大哥,實不相瞞。小弟此次前做生意是其一,最主要還是拉起一支隊伍和小鬼子干。”

  “所以你才想要一塊自己的地盤?”

“是的”蘇童回答  “那你為什么不參加國軍呢?”

  “大哥,原因想必你比我清楚。”

  張自忠嘆了口氣,就不再說了。

  席間蘇童向張自忠借一隊人手,張自忠也痛快的答應了。不止如此,還把他最精銳的(手槍連)警衛連派給了他。

  最后蘇童喝得酩酊大罪,也不知道被誰背到了房間里,就呼呼睡著了。

  第二天蘇童起了個大早,帶著鐵牛、馬軍來到省政府門口。就看見張自忠站在了車隊的前頭,旁邊站著一二十多歲,滿臉英氣,穿著一身上尉軍服的年輕人。

  看到蘇童走過來,張自忠神情肅穆的說:“建明啊,此去多倫,大哥沒什么好囑咐的,只盼你記住你說過的話,不要丟了我們華夏人的臉。”

  蘇童想到后世里,帶著警衛親自和小鬼子廝殺,最后壯烈殉國軍中將,眼眶一紅,千言萬語涌上了喉嚨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最后只得敬了一個軍禮,就上了車。只見那位年輕的上尉動作利落的也跳上了車,大吼一聲:“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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