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邊露出了一絲魚鱗般的白線,清晨的冷風依然比較冰涼,十幾名士兵靠在一堆已經熄滅的篝火旁摟著步槍打瞌睡,只有兩名士兵強打著精神在觀察著周圍。品書網現在離換崗還有連個小時,但是已經餓了一夜的他們卻感覺時間過得是那么的緩慢。
一名上等兵打了個哆嗦對身邊的同伴說道:“村上君,你在這里看著,我去旁邊方便一下,昨晚喝了一肚子的水,看來那水不太干凈,我肚子疼。”
“銘野君,你去吧,不過可要快點。要是一會小隊長過來看到你不在他可是會發脾氣的。”
銘野一撇嘴,不滿的發牢sāo道:“他還能發什么脾氣啊,我們都被支那人給逼到海邊了,遲早要都得被逼回本土,有本事就帶著我們打回去啊,在我們面前耍什么威風!”
話沒說完,就被身邊的同伴上前一步把嘴給捂住了,“你不要命啦,敢這么說小隊長,小心他把你派到tǐng進隊去進行反沖鋒。你還想不想回到本土見到洋子了,要不是洋子在臨行前囑咐我照顧你,我才懶得理你呢!”
被同伴一頓臭罵的銘野不說話了,有些郁悶的走到不遠處排起了廢物,一陣熏人的惡臭渺渺的飄了過來。
這里是釜山,是十多萬大軍最后據守的要點,在劉業成二十多萬大軍的節節攻勢下梅津美治郎帶著駐守朝鮮剩余的日軍撤到了這里,現在眼看就要被逼入了絕境。十多萬日軍擁擠在三十多公里長,不到十公里寬的海灘上,只要對面的而華夏軍隊再加把勁,這十多萬缺糧少彈的日軍被趕到海里去喂魚那是遲早的事情。
梅津美治郎急得每天給大本營發三次電報催促本土趕緊派出海軍來把朝鮮剩余的部隊接回去 但是這次梅津美治郎卻是急中風遇上了慢郎中,大本營就是否要撤出朝鮮的問題卻很是猶豫不決,只是一再命令梅津美治郎一定要堅持守住這最后一塊陣地,氣得梅津美治郎在辦公室里大罵大本營無能。
“司令官,支那軍隊的炮彈已經打到我們海灘上了,海軍再不派軍艦過來我們就要被支那人趕進大海里喂魚了!”司令部里,性格暴躁的第七師團長園部和一郎中將滿是埋怨的說道。
第八師團長鯉登行一中將一臉無奈的苦笑道:“園部君,你就知足吧,至少現在支那人的飛機還沒有過來轟炸,否則我們的連一個星期都tǐng不過去。”
“大本營里難道都是一群飯桶嗎?我們這些部隊都是關東軍的精英啊,要是都損失在這里他們難道不心疼嗎?多田駿大將、杉山元大將、還有石原中將都把我們拋棄了嗎?”園部和一郎只覺得一股邪火越來越大。
“園部君,你不要責怪大本營了,杉山元大將、石原君他們已經盡力了!”雖然梅津美治郎剛才還在大罵大本營,但是他也知道大本營遲遲沒有派出艦隊幫助他們撤離肯定別有內情,“如果我估計得不錯的話,不是大本營沒有下令,而是海軍出了問題。”
“海軍出了問題?”園部和一郎瞪大著眼睛不解的問道:“難道海軍他們竟敢違抗大本營的命令?”
梅津美治郎冷哼了一聲,“明著他們自然是不敢違背大本營的命令,但是暗地里耍手腕卻是很容易的,比如說軍艦正在維修,飛機不足等等原因都可以,理由嘛還不是任由他們說嗎!”
“他們、他們怎么敢這么做!”園部和一郎憤怒的站了起來大聲喝問。
“他們為什么不敢!海軍部那些人有什么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梅津美治郎盯著園部和一郎的眼睛沉聲問道。
看著梅津美治郎的眼睛,園部和一郎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東京大本營 會議室里陸海軍將領正在激烈的爭吵著,多田駿、杉山元等陸軍重臣和鈴木海相人等吵得不可開交。
多田駿幾乎要逼近到鈴木海相的鼻子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喊道:“鈴木君,不管怎么樣,海軍必須立即出發前往釜山把我們英勇的大帝國的勇士解救出來。那些都是我們大帝國最優秀的武士,決不能讓他們在那里白白的被支那人的炸彈給消耗掉。”
鈴木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個“哼哼”,“多田君,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們海軍還沒有配備足夠的飛機,你讓我們海軍用什么來和支那海軍的飛機來爭奪制空權,要知道上次我們可是損失足足其實多架零式戰機啊。”
“飛機,又是飛機!”多田駿幾乎要氣暈了,陸軍和海軍一起爭奪飛機的分配權問題已經吵了兩個多月了。自從陸軍從華夏大陸撤退回本土后,急需補充裝備的陸軍現在似乎患上紅眼病,看到什么都想搶,上個月多田駿不知道在裕仁面前吹了什么風,導致裕仁把原本要分配給海軍的一批零式戰機分給了陸軍,這下海軍不干了。你們一幫敗軍之將也敢來跟我們海軍搶份額,而且還是明目張膽的從我們的鍋里搶,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次大本營要求海軍派出艦隊把朝鮮的陸軍撤回本土的時,海軍便開始打起了太極拳,一會說軍艦正在維修一會又說艦隊正在休整抽不出身來,總之明里暗里就一句話,你們陸軍要是不把份額還給我們海軍說什么都沒門,這下可把陸軍將領們給氣得夠嗆。
昨天梅津美治郎又發來電報,電報里稱華夏人的炮彈已經開始落在了釜山的海灘上,要是再不派出軍艦,朝鮮的十幾萬日軍就要被趕到海里去喂鯊魚了,這下陸軍那些將領才真的著了急。
多田駿長長的深吸一口氣,和身后杉山元等陸軍將領對視了一眼,才吞聲忍氣的說道:“鈴木君,帝國的勇士們現在正在忍受著支那炮火的轟擊,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我們也知道海軍急需飛機提高戰斗力,那么下個月的飛機份額就先讓給海軍吧,您看著這樣行么?”
鈴木海相聽后眼里閃過了一絲得意的神色,和身后的海軍幾位將領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才緩緩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聯合艦隊明天就出動,我們會盡快的把梅津君他們給接回來。”
“那就拜托了!”多田駿對著鈴木海相深深鞠了個躬。
會場上的陸軍將領臉上都露出了憤憤不平的神色,但是為了被困在釜山的梅津美治郎和十幾萬陸軍他們也只能把這股不平壓在心里。只有一旁的石原莞爾心里閃過了一絲悲哀,都什么時候了,陸軍和海軍還在相互明爭暗斗,難道十幾萬勇士的生命在他們的眼里卻成了他們爭奪利益的工具嗎?
就在海軍終于答應出兵撤回梅津美治郎那些殘兵的時候,在離釜山五十多公里的十五集團軍指揮部里,劉業成也在跟盧剛商量近兩天各部隊將領積極要求發起總攻的請求。自從日軍被團團圍在了釜山后,各部隊將領請求發動總攻的請戰書就如同雪片般飛來,這讓深知內情的劉業成和盧剛大感為難。
“司令員,你看看,各部隊的請戰書都快把我的抽屜給塞滿了,要是再不對日軍發起總攻恐怕他們就要鬧起來了。”盧剛拿著一打電報苦笑著對劉業成說道。
劉業成也嘆了口氣,“老伙計,這個禍水東移計劃是總統親自提出來的,既要把人打疼又不能把他們全都消滅了,偏偏為了保密又不能對下面的部隊說明情況,這可是給我們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啊!”
“不行也要行!”盧剛放下了手里的一打請戰書,堅決的說:“這個計劃關系到我國日后的戰略計劃和世界格局,它也是一個非常宏偉的構想,我們決不能讓它壞在我們的手里。誰要是不服就讓他來找我,我有辦法讓他們老實下來!”
劉業成笑著看了這位老搭檔一眼笑著說道:“你也不要對他們太嚴厲了,畢竟他們的出發點還是好的。”
盧剛搖搖頭:“司令員,你就是對他們太寬容了,要是沒有我來當這個壞人那這場戲可不好演喲!”
說罷,兩人相視一眼后哈哈笑起來。
“報告,國防部來電!”兩人正在商議的時候,機要科送來了一份電報。
劉業成接過電文一看,暗暗松了口氣,對盧剛說道:“人的海軍總算是動了,我還以為這只縮頭烏龜死也不出動呢!既然人來了,為了配合他們演好這場戲,我們的空軍也該出動歡送他們一下啰。”
一九四零年六月二十九日,聯合艦隊派出的協助朝鮮日軍撤退船只正式來到了釜山,梅津美治郎也指揮日軍開始了撤退的步伐。而劉業成的十五集團軍也按照著劇本開始對日軍進行了熱烈的歡送!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