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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追殺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風過山林,傳來陣陣呼嘯,天上不知何時落下了大雪,又或是剛才的雪崩帶落下來的。沈阿默穿梭在山林之間,之所以不御空而行,是因為山林中樹木茂盛,地形復雜,更容易遮掩身形。沈阿默已經全速行進了半個時辰,早已穿過了中心地帶,到了雪山林的后半部分,已經能看見前方透進來的些許陽光,但那股危機感從她踏入雪山林開始,就一直縈繞在心頭,越到現在越加濃重。

  沈阿默一邊警惕著四周,一邊加速向雪山林之外奔去,陽光越發明亮,危機之感不減反增,就在還有大概四丈距離的時候,身后突然響起一聲轟鳴。沈阿默回身望去,身后的參天大樹正在迅速傾倒,煙塵夾雜著風雪席卷而來,瞬息之間便到了沈阿默身后數十步的距離。就在這時,煙塵中突然沖出一道身影,抬掌向沈阿默打來。

  沈阿默身形驟停,回身拍出一掌,雙掌相對,塵土飛揚,周遭樹木被散逸的余波連根拔起,枝干斷裂橫飛而去。沈阿默借著這一掌反震之力,抽身倒退,沖出了雪山林,看見了身后的茫茫白雪。

  “你是何人?”沈阿默站定身形,右手一甩,雪茗劍已在手,凝神看向從林間走出的男子。

  “李箐琰,青州人士,師承天海閣。”李箐琰神色淡漠地看向沈阿默,手腕一轉,一把金色長劍握于手中,只聽李箐琰接著道:“奉洛掌使圣令,前來殺你。”

  “洛掌使......那個自稱蓬萊掌使的洛婉云?”沈阿默說著,眼中流露出一股恨意。

  “我要是你,就自刎當場,免得多受皮肉之苦,褚夫子什么下場,你也看見了,你們成均最強的除了夫子以外,就剩下掌門周瀟了吧?據說成均已經三百年沒有圣人了,不知周掌門有沒有得道成圣,若是沒有,怕是你們成均就要亡了。”李箐琰淡然道。

  “賊子放肆!”沈阿默怒喝一聲,雪茗劍攜帶著漫天風雪朝著李箐琰刺去。

  “不自量力。”李箐琰輕蔑道,右手揮劍,狂風卷向風雪,兩者一接觸便向四周撕裂,兩把仙劍緊接著撞在了一起。

  沈阿默劍招變幻莫測,攻勢連綿不絕,雖然聲勢并不浩大,威能也不剛猛,卻是招招致命,讓李箐琰幾次陷入危局,好幾次李箐琰都靠著深厚的修為強行接下殺招,接著用內功招式填充短暫的交手空白,才和沈阿默將持下去。

  雙方再對一掌,各自拉開距離,李箐琰看著沈阿默手中那柄通體雪白的長劍,不禁問道:“你用的什么劍法?”

  “呵,行云劍法都不知道,也敢出來丟人現眼。”沈阿默嘲弄道。

  李箐琰不可置否,反而收起了手中長劍,看樣子要徒手與沈阿默較量。

  “喲,知道自己劍法不行了?用劍你都打不過,還想赤手空拳?找死。”沈阿默冷笑一聲,再次欺身而上,行云劍法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行云流水,連綿不絕,一旦成勢便可一直施展下去,把對手生生耗死,當然,對自身修為也有相當高的要求。

  李箐琰將靈氣匯聚于雙手,一抹金色籠罩在雙手之上,看著就像涂了金漆一樣。雙手與雪茗劍一接觸,就像砍在了精鐵之上,接著劃出一道嗡鳴聲,雪茗作為仙階飛劍竟是沒能破了那雙手上的金光。

  “佛門金身?”沈阿默疑聲道。

  “非也,只是鐵砂掌融合了佛門功法在內罷了。”李箐琰搖頭否定道。

  “旁門左道。”沈阿默嘲笑了一聲,再次攻來,接著響起了一連串的叮當聲,同時天上飄起了大雪。

  兩人在漫天風雪里互相攻伐,掀起的飛雪遮蔽了周圍的視野,但場中的靈氣波動即使看不見兩人的動作,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此刻兩人已經快要到分生死的階段。又一次轟響,沈阿默和李箐琰再次分開,卷起的大雪短暫的遮蔽了兩人的視野,接著響起了一聲琴音,音浪炸開直逼沈阿默,雪茗劍及時橫檔,防住了這突然襲來的一擊。

  “你還會用琴?”飛雪落下,沈阿默有些怪異的看著李箐琰,出聲問道。

  “我年幼時為了生計,曾經隨著一個江湖老道四處賣藝,但是每一個地方的風土人情都各有差異,于是我每到一個地方便重新學一門手藝,不過雜而不精,大多都只會些粗淺的功夫。唯有這把凰音琴,算是我唯一精通的一門技藝。”李箐琰輕撫著琴弦,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與墨家鎮族之寶盈缺齊名的仙琴凰音,原來竟是在你手里。”沈阿默聞言略微驚訝,接著道:“所以,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了?”

  “算是吧。”李箐琰點點頭應道。

  “那就來吧。”沈阿默轉了轉手腕,像是在活動筋骨,接著右手將雪茗劍豎在胸前,左手成劍指撫上劍身,開始積蓄劍勢。

  李箐琰盤坐在白雪之上,雙手撫琴,琴弦被撥動,像是在調整音色,發出毫無規律的琴音。

  “此曲乃是我最擅長也最喜歡的一首,名叫樓蘭賦,請姑娘品鑒。”李箐琰說罷,開始彈奏起來,仙琴凰音奏響,琴音緩慢卻充滿力道,初時曲調舒緩如小橋流水,越到后來琴音越發急促,如有十面埋伏,又像是湍急江河,再往后,琴音再緩,使人如同置身山間煙舍,聽聞山雨滴落。

  對文人雅士而言乃是莫大的享受,陣陣仙音使人欲罷不能,而對此時的沈阿默而言卻變成了奪人心魄,惑亂神智的催命魔音。

  “斗星辰!”沈阿默大喝一聲,周身浮現北斗七星,星辰之力附著在雪茗劍上,一身浩然正氣瞬間籠罩在身,擋住了凰音的侵擾。

  攜著星辰之力的雪茗劍直刺李箐琰,李箐琰琴音再次變得急促,仿佛是到了尾聲,陣陣琴音向著沈阿默襲來,擾動這周身星辰,浩然正氣被激蕩出陣陣漣漪。

  “叮。”最后一聲琴音落響,以二人為中心方圓十里的風雪全都卷向更遠處,兩個人就這么面對面的站立著,很快,天上的風雪再次蓋在此間,然后逐漸積累,直到二人都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衣。

  終是支撐不住,李箐琰左手撐著凰音單膝跪地,一口黑色的淤血灑在了白雪上,沈阿默嘴角同樣溢出一絲鮮血。兩人都受了極重的傷,而此時上方的山林里幾道極強的氣息正在快速靠近。

  “你就好好在這修養吧,本姑娘不奉陪了。”沈阿默看了一眼上方的雪山林,轉身疾走,片刻便消失在風雪里。

  就在沈阿默撤走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七道人影從林中閃出,落在李箐琰身前,為首之人看向李箐琰問道:“她人呢?”

  “跑了,剛走,她受傷不輕,應該還未走遠。”李箐琰一邊調息,一邊答道。

  為首之人聞言朝著身后招呼了一聲,七人再次向前追去,又消失在風雪中。

  ......

  雪原上,沈阿默拖著受傷的身軀在雪地上飛馳,嘴角的鮮血則是止不住的往外溢出,哪怕擦了一遍又一遍,嘴角處盡是血印,額前的碎發散亂的向后飄著,原本清秀的面容也顯得有些灰頭土臉。

  沈阿默在雪地上急行了大概數百里,只要跨過這道雪原,便能到北海,到那時再用大挪移符便能回到成均,可計劃是永遠改不上變化,飛雪向后疾馳,追兵卻是迎著飛雪到了。

  那追來的七個人好像也不著急靠近,就這么不遠不近的墜在沈阿默身后,是不是扔出一些威力一般又不得不閃躲的術法。那感覺就像是人困馬乏之時,總有一只蚊子或蒼蠅在你的耳邊嗡嗡作響,你在耳邊扇兩下,便能消停一陣,可若是不拍死它,等一陣它又在你的耳邊嗡嗡亂飛,讓人煩不甚煩。

  此刻沈阿默不光要保持速度,還要在高速奔逃之時注意身后隨時可能攻來的法術,這讓沈阿默不由地暗罵了一聲“無恥”。

  七人明顯是想用這種陰險的手段讓沈阿默精疲力盡,就算現在不能傷到沈阿默,但是一會呢?她沒有精力,累趴下的時候呢?而此刻沈阿默也確實向那七人想的那樣,越發疲憊不堪,感覺身體變得沉重,體內靈力運轉都變得遲緩了不少。

  又過了半個時辰,沈阿默突然一頭扎進了積雪之中,沒了動靜,似乎真的已經筋疲力盡。七人見狀不由心中大喜,瞬間提高行進的速度,幾個眨眼間便落到了沈阿默不遠處。

  這七人一開始還保持著警惕,屏氣凝神,緩緩靠近,直到其中一人走到沈阿默身旁,一劍刺入了沈阿默的左肩,鮮血順著傷口流出,而沈阿默卻是一動未動,這才讓眾人放下戒備。

  “大哥,還有一口氣。”剛才刺劍那人將沈阿默發轉過來,探了探沈阿默頸部的脈搏,對著為首之人說道。

  為首之人點了點頭,命令道:“挑斷她的筋脈,帶回去。”

  “是。”刺劍之人應道,提劍便要刺向沈阿默的主經脈,突然掛了一陣大風,細密的雪花吹進了他眼中,下一刻,此人只覺得脖間一痛,接著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刺劍之人被斬首的同時,沈阿默身旁還有四人被一劍斃命,唯獨那個領頭之人警惕性極高,竟是瞬間擋住了雪茗劍的偷襲,而還有一人活著,全是因為他站的稍遠一點罷了。

  “你果然是裝的。”為首之人冷聲道,仿佛早就看破了沈阿默的把戲。

  此時沈阿默喚回了剛去用來襲擊的雪茗劍,簡單的整理了一下頭發,撣去了身上的積雪,說道:“哦,你挺聰明哦,那要我給你一顆糖當做獎勵嗎,麥芽糖還是紅糖?”

  “都要死了還在這逞口舌之快,勸你還是省些力氣,黃泉路遙,免得趕不上輪回。”為首之人戲謔道。

  “本姑娘打賭,你一定死得比我早。”沈阿默輕笑了一聲,神色變得冷漠,舉劍問道:“我劍下不斬無名之輩,說吧,你又是誰?”

  “那就讓你死個明白,我乃雪落王麾下,燕氏左軍參將,燕錦。奉燕帝御令,追殺成均亂黨。”燕錦說著,喚出一把古銅大刀砸落在雪地上。

  “啊,左軍參將誒,好嚇人的哦,人家好怕。”沈阿默做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接著神色一冷,大喝一聲:“轉乾坤。”

  沈阿默和燕錦腳下同時亮起一道八卦陣,雪茗劍祭出,燕錦被鎖在陣中接著九道八卦劍同時刺下,若被擊中怕是非死即傷。古銅大刀猛地一提,刀勢剛猛,八卦劍陣應聲而碎。

  “倒是沒想到,你竟然還布了陣法,可惜,你現在太弱了。”燕錦托著古銅大刀慢慢走向沈阿默。

  “好啊,那你贏了,本姑娘投降......”沈阿默無奈地說道,緊著一道璀璨的華光從沈阿默身上綻放,燕錦下意識提刀防御,卻見華光消失后,已經沒了沈阿默的蹤影。只聽見沈阿默消失前剩下兩個字“.......個鬼”。

  “大挪移符,沒想到還藏有這種手段。”燕錦看著眼前殘留的法術的氣息,分辨道。

  .....

  大挪移符發動,沈阿默頃刻間便到了北海,然后一刻不停的奔向成均,最后倒在了成均的山門口。

  ......

  雪山林前,張濤之和莫尊兩敗俱傷,莫尊已經先一步沒了還手之力,張濤之掙扎的起身,提著問道尺一步步走向莫尊,抬起的問道尺遮蔽了莫尊眼前的陽光,莫尊閉上雙眼,等待最后一擊,等來的卻是一捧熱血灑在自己的臉上。

  莫尊慢慢睜開雙眼,映入眼前的竟然是張濤之被人從身后一劍貫穿心臟,那一抹鮮血便是張濤之的心頭血。問道尺無力的從張濤之手中滑落,而張濤之盯著莫尊的雙眼,此刻逐漸失去了色彩,最終垂下了頭。

  ......

  天順六年,小雪。成均四杰之一,書癡張濤之,身死于鷺州蒼茫雪山。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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