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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醫道圣手,榮三尺

"愛書網"網站訪問地址為  紅日又一次從海平面冒了出來,向成均投出了今天的第一縷陽光。山道上仍滿是泥濘,但從榮三尺現身開始,風漸平,雨漸停,烏云退散,讓出朗朗晴天。

  榮三尺落在廣場之前,道祖之威震懾三軍,一時間無人敢動。

  “恭迎老夫子出關。”

  “恭迎老夫子出關。”

  “恭迎老夫子出關。”

  成均眾人看著眼前的老者,不少人喜極而泣,心中多了一份安定。

  三方聯軍緩緩退回山腰,無人敢貿然上前。此時的天無塵,表面上毫無波瀾,心里的巨浪卻是洶涌澎湃。

  榮三尺,前北周人士,出生寒門。年幼時遭逢戰亂,雙親皆死在逃亡路上,就在奄奄一息之際,遇到了當時正游歷世間的名醫,守陽先生。

  這位守陽先生被世人稱為九針還魂,據說他年輕時號稱,九轉鎖生機,判官難下筆。更有傳聞說,無論是何等傷勢,只要守陽先生施針,哪怕剛剛斷氣之人,九根銀針下去,也能立刻還魂。

  榮三尺被守陽先生救下之后,便一直跟隨在先生身旁,做一個磨藥童子,以報答先生救命之恩。

  三十載歲月眨眼而過,守陽先生已是遲暮之年,下針的手,早已不想當初那般果決平穩,而先生一生鉆研醫術一道,不曾沾染修行,在最后的歲月里隱居山林,不問世事。

  榮三尺一直侍奉到守陽先生仙逝,才重新踏足塵世。憑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銀針之術,九轉還魂的名頭,再次出現在世人眼前。

  無數名門望族都想讓他成為自己的門客,大大小小的宗門也想多這樣一個守俗世之人敬仰的供奉,榮三尺卻始終沒有理會任意一方。直到成均也關注到了這位守陽先生的唯一傳人,世上唯一一個還能施展九轉生機術的人。

  那是武氏太祖和渤海王在散金臺對賭的前三個月,鷺州突發瘟疫,病死者多大上萬,鷺州太守體察民情途中,病重亡故。

  由于當時的戰局動蕩,鷺州又過于偏僻,這就導致鷺州的情況越發糟糕,就在疫情逐漸惡化之時,榮三尺出現在鷺州境內。

  榮三尺帶著自己的幾名隨從,一路行至鷺州府,這一路上盡是病重難治的垂死之人,縱然是九轉還魂,也來不及救治如此多的人。

  榮三尺急于研制克制疫病的良藥時,還出現了更讓寒心的事情,那些發現了榮三尺身份,卻沒得到救治的人,開始將榮三尺妖魔化,到處污蔑詆毀榮三尺的名聲,有不少愚昧之人深信不疑,更有病重難返又窮兇極惡者,想要拉其墊背,為此發生了行兇之事,榮三尺雖無恙,但其身邊的兩名小童卻被刺死。

  此事一出,鷺州軍對榮三尺加強了保護,行兇之人卻因為蒙面而逃過一劫。

  此后兩個月,榮三尺一邊觀察病癥,一邊還有著性命之憂,時常有護衛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內外交迫之下,榮三尺頭上的青絲,盡數化成了白發。

  最后,此事竟是引得當時的成均掌門親至此間,以雷霆手段,將那些病態之人全部正法,尸體曝曬在城門上十日,期間無一人敢上前收尸,此事過后,便再無行兇之事。

  武氏太祖和渤海王對賭后的第四日,榮三尺終于找到了對癥之藥,疫情得到控制,最終在武氏太祖與渤海王開戰之時,鷺州瘟疫徹底平息。

  經過此事,成均掌門與榮三尺成為好友,二人游歷九州四處救死扶傷。三年之中,成均掌門經常發出邀請,想讓榮三尺前往成均,可始終未得到答復。

  直到兩人游歷的第四年初春,榮三尺站在歸巫山頂,看著曾今燕氏兩代王公與妖族廝殺的故地,心中突然得出一些明悟。

  大道三千,三千不過剎那,凡人百載壽數也只是云煙過眼罷了,救人一時易,救人一世,難如登天矣。

  一念及此,天地變色,榮三尺竟然立地得圣,登上大道,而此時,成均已經四百年沒有出過圣人了。

  圣人,不同于尋常仙人,成就道位只要長年累月的積累和修行,待到臨門一腳時,只需一點明悟即刻。而圣人,在成圣之前,始終都是凡人,生老病死都要體會,見證。唯有在見過人間孤苦,世事百態之后,依舊恪守自身,捍衛自己心中之道的人,才能明白大道至簡是何道理,當他登臨圣位之時,他便是道。若單論對道的感悟,圣人便如同道源般的存在,與真正的道源相比,只需要時間來彌補。

  成均掌門當即便決定請榮三尺加入成均,自己愿意退位讓賢,甚至想以死相逼,而時逢武氏和渤海國的戰斗已經全面展開,九州戰火再起,憑榮三尺一人之力,也不可能救下那些黎明百姓。

  思慮再三,榮三尺以拯救蒼生為條件,同意加入成均。入門之后,榮三尺沒有絲毫保留的傳授門內弟子行醫之術,門內弟子都尊稱其一聲老夫子。

  再后來,戰火熄,武氏問鼎,榮三尺退隱,周瀟繼位,此后三百年未曾有過榮三尺的消息,又過了兩百年,世人都以為榮三尺已經登天而去,就如以前的圣人一樣。

  今時今日,武氏建朝六百年,整整六百年未曾出現的醫圣榮三尺,在成均危亡關頭,出現了。

  天無塵此刻已經完全沒了進攻的想法,而圣人尺在自己手中被隔空奪走,更是讓他此時沒了半點奪取的念想。

  作為三軍統帥,哪怕心思靈活如他,現在腦子里也是一團漿糊,進退不得。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就像成均在等援軍,而他們要等的,便是洛婉云蘇醒。

  “攝心術,小娃,你們仙靈宮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擇手段。”榮三尺神識散布到整個成均,第一眼便看見了形如傀儡的沈阿默,此時沈阿默依舊朝著山上走去,執行著天無塵的命令。

  榮三尺注視著沈阿默,心神一動,沈阿默和天無塵同時噴出一口鮮血。沈阿默就像斷了線的木偶一頭栽倒在地,而天無塵則是傷上加傷,心神再受重創,差點坐立不穩摔下馬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晚輩沒有榮老前輩的魄力,敢為天下先,只好用點不入流的手段來達到目的。”天無塵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氣息,嘴角的血卻是怎么也擦不完。

  “好一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老夫成圣以來,已經幾百年沒出過手了,沒想到在出手時,卻是如今這幅局面。”榮三尺的話音未落,手中的圣人尺突然綻放華光,變成七尺長劍,然后朝著身前隨手一揮,山腳下傳來一道驚天震響,隨后整個文淵群島都在劇烈震動,一時間人仰馬翻,難以站立。

  這震動并未持續太久,待到平息之后,山上眾人才驚駭地發現,成均山腳下竟然涌出了海水,原本相連的陸地,就像被撕開了一般,而之前聚集在山腳的三方聯軍,只剩下少數離得較遠的幸存了下來。

  “我成均不擅爭斗,但也不是任由欺凌之輩。老夫不想知道你們的野心和計劃,也不想摻于,奈何你們妄圖染指我成均圣物,還攻我山門,殺我弟子。既然如此,便怪不得老夫了,手下無情。”榮三尺劍尺高舉,劍勢凝而不發,可光是這劍勢便讓天無塵等人心中生出無力之感。

  “上路吧,殺人者人恒殺之。”劍落,聲勢如山崩,如天傾,瞬間便要淹沒山道上的三方聯軍。

  天無塵已經準備好了逃生的手段,雖然不敢確定奏效,但也只能一試,就在眾人各自要施展手段逃命時,后方穿了一道清冷的女聲。

  “本座讓你殺他們了嗎?”

  話音到,山石合攏,有神力扶正天傾。劍勢消散,但余威仍舊重創了山上眾人,天無塵等人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終于是等到了。

  成均山外一股不弱于榮三尺的道祖威壓沖天而起,洛婉云,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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