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血色戰旗第三百四十六章“下克上”
提醒書友注意休息眼睛喲第三百四十六章“下克上”
在一輛被擊毀的坦克跟前,西方武官考察了日本坦克的ì能構造,然后得出結論是,盡管日本獲得了美國發動機,但是他們制造的戰車至少還要等五年才能趕上西方軍隊。然而當他們得知日本坦克兵為了消滅敵人在起火坦克中堅持打完最后一發炮彈,最后被活活燒死的故事后,日本軍人服從命令、效忠天皇和不怕犧牲的武士道激神給西方人留下深刻印象。
一位日本將軍接見西方觀察團。客人向主人提出許多問題,其中一個有趣的問題是:日本士兵為什么使用老式步槍而不裝備沖鋒槍)?如果使用美國制造的沖鋒槍,其單兵作戰能力將因此提高三倍以上。
日本將軍當場命令一隊士兵向客人表演è擊技術,日本制造的“三八式”步槍在士兵手中彈無虛發,表明他們個個都是神槍手。然后演練刺殺格斗,士兵個個激神抖擻吼聲如雷,一齊把寒光閃閃的刺刀刺向假想敵的iō膛。日本將軍這樣自豪地回答客人:日本武士將以決死的戰斗激神去殺死每一個敵人,他們不需要沖鋒槍,那是膽iǎ鬼的武器。武士渴望把刺刀刺進敵人iō膛。
西方人目瞪口呆。
究其原因,并不完全歸咎于日本將軍思想保守墨守成規,而是因為日本實在是個資源貧乏的島國。有人算過一筆賬,如果日本士兵全部換成沖鋒槍,他們將在短短數月內耗盡全國的彈yà庫存。
西方人離開徐州以后又馬不停蹄地飛往武漢,繼續對中隊進行考察,然后把對中日兩軍的對比結論以及戰爭前景判斷寫出書面報告呈jiā各自政ǔ。
西方觀察家認為,日本軍隊的戰斗力尚不足以威脅西方大國在亞洲的利益,中隊雖然落后,但是他們人數眾多吃苦耐勞,必將極大地消耗日本軍隊。西方人對這場亞洲人之間的戰爭持有的普遍觀點是:幅員廣大的國土將成為蔣介石政ǔ抗戰的有力武器,日本人占領中國全境的可能ì微乎其微。長此以往,中國和日本必將互相消耗兩敗俱傷,日本人的胃口將被中國這頭巨大獵物撐破,除非中國人自己選擇投降。
結論是,適當增加對華援助,牽制日本人的擴張野心;同時繼續賣給日本人軍火,推行“亞洲人打亞洲人”的國際戰略方針。
昭和十三年初,徐州會戰打響前夕,日本內閣召開會議研究對華戰略。與此前有所不同的是,原本不輕易露面的天皇裕仁決定親自主持會議,由此開創大本營御前會議的先河。此后凡是有關“圣戰”進程和內政外jiā的重大決策都須提jiā御前會議討論,并由天皇本人親自裁決。
需要指出的是,日本君主立憲制同歐洲憲政有著本質區別,歐洲皇室是名義上的皇位制,即僅具象征意義而沒有實權,比如英國憲法明確規定,最高權力歸議會,即使高貴的英國v皇也無權干政。然而日本憲法則規定,天皇不僅是國體象征,還是陸海空三軍統帥,握有戰爭終裁權。換句話說,日本天皇并非虛設,他的個人意志對于國家命運具有決定ì作用,歷史證明,正是由于天皇的全力支持才加速日本軍國主義的擴張步伐,日本發動的全面侵華戰爭以及偷襲珍珠港、出兵東南亞無一不是得到天皇的親自御批。
因此從任何意義上說,日本人所謂“議會制民主國家”不過徒有其名而已,究其實質仍是封建帝王的皇權統治。
此時歐洲上空戰云密布,第二次世界大戰一觸即發,中國戰場并未如日本人期待那樣“三個月解決戰斗”,而是呈現出一種緩慢持久的膠著態勢。天皇對此深感焦慮不安。大臣被告知,高貴的陛下常常為戰事所憂夜不能寐,令眾臣誠惶誠恐深感自責。當然這個被日本國民頂禮膜拜的“天照大神”當然是為日本怎樣才能盡快實現侵略野心而憂心忡忡。
在部分內閣大臣看來,戰爭迅速擴大的后果已經超過戰爭最初的設想,因為戰爭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他們認為,解決支那問題的要領不是全面占領,而是逐步分化,中國版圖實在太大,日本吞并中國無異于蛇吞象,因此對中國實施每一次軍事打擊的目的都不是表面占領——占領是徒勞的,而是肢解。
通過反復肢解把中國分割成若干個互相獨立并由日本控制的宗主國,以實現“大東亞共榮”的長遠目的,就像日本吞并臺灣、朝鮮和中國東北那樣。實現這一戰略目標需要足夠的時間和耐心,也許幾十年,也許幾代人,為此他們提出在軍事打擊的同時應加強與蔣介石政ǔ秘密談判,迫使對方接受“華北自治”等多項苛刻條件。
但是日本將軍卻沒有耐ì。
軍人的舞臺在戰場上,他們等不了幾十年,甚至連幾年也等不及,他們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因為明日的輝煌和功勛將不屬于今天的軍人。日本人世世代代渴望拓展疆域,垂涎東海對面的廣袤大陸,這是大和民族野心勃勃的東方。
以陸、海軍大臣為首的日本將領堅決反對和談,他們極力渲染說,中國這頭古老的大象已經病入膏肓,只需一記重錘就能將它送進墳墓。隨著中國首都南京被占領,日本將軍的野心空前膨脹,仿佛“王道樂土”的美夢馬上就要實現一樣。既然前方將士浴血苦戰高歌猛進,后方國民一致擁戴“圣戰”,內閣有什么理由瞻前顧后裹足不前呢?將軍們發出威脅,如果內閣企圖實施談判,軍隊首腦將集體辭職。
尖銳的“戰”、“和”對立嚴重妨礙天皇的判斷力。
在御前會議上,文臣武將槍舌劍互相指責,令天皇裕仁繃緊臉緘口不語。當時有種說法是天皇陛下正在飽受一種神經系統紊露à的綜合癥折磨,使得君臨萬方的日本君主看上去激神萎靡目光呆滯,像個沒有生氣的木頭人。當然天皇是不能隨便在群臣面前發表言論的,他的聲音被稱作“欲音”,要被宮內大臣記錄下來,當作圣旨傳諭四海。直到御前會議結束,掌璽大臣宣布天皇退朝,裕仁還是未開金口,不免讓文武群臣深感疲憊和失望。但是天皇臨出é時卻意外地說話了,陛下的“欲音”不是針對某人,甚至與御前會議無關,而是隨口yí誦一首出自他祖父明治天皇的俳句詩:四海之內,皆兄弟。
茫茫海內,相爭何為?yí畢離去,扔下那些ō不著頭腦的群臣面面相覷。
據說裕仁天皇多次在御前會議上引用其祖父的俳句詩。明治天皇是裕仁心目中的崇拜偶像,他yí誦祖父的詩句就等于曲折表達自己的內心不滿。內閣大臣誠惶誠恐連夜開會,最終同將軍達成妥協,形成方案呈送天皇批準執行,這就是近衛內閣“今后不以國民政ǔ為對手”的所謂政ǔ聲明,即“第一次近衛聲明”出籠經過。
該文件的發布表明文官內閣不再反對戰爭全面擴大和升級,而軍部則向內閣保證,“徐州會戰之后兩大派遣軍保持各自態勢,以暫不擴大戰面為一般方針,漢口作戰可能在明年。
但是軍人戰車的驅動往往不以政治家意志為轉移,徐州會戰的炮聲尚未停息,大本營“暫不擴大戰面”的禁令就被華北派遣軍打破了。
正當徐州激戰之際,隴海鐵路的出海口連云港忽然遭到日本艦隊的海上進攻。
本來徐州一失,連云港便成孤城,失陷只是時間問題,因此當地守軍和居民大多已經撤離。突然出現在海面上的日本艦隊卻排出包括航母和艦載飛機在內的強大陣勢,短短幾iǎ時便宣布占領連云港,繳獲大批海運物資和民用船舶,當天向大本營發出報捷電。
但是海軍這個“輝煌勝利”卻大大激怒了陸軍。本來陸軍奮戰數月好容易打通津浦鐵路,將孤立無援的連云港變成囊中之物,華北派遣軍所以并不急于攻城,是因為在寺內總司令看來連云港就像一只鍋里的鴨子,放在那里也不會飛走。不幸的是,煮熟的鴨子偏偏飛走了,偷走總司令勝利果實的不是別人,正是陸軍死對頭,以帝國老大自居的海軍艦隊。
其實此前海軍已經多次制造類似越權進攻的事件,嚴重侵犯陸軍的利益。年初華北派遣軍進攻山東,海軍派出艦艇抄海上近路搶占青島,宣布將這座重要的海濱城市占為己有。此事一度引發兩軍沖突,險些釀成流血事件。
在古代日本,“下克上”專指地位低下的一方冒犯權貴而大逞威風,也就是造反的意思。但是進入近代,“下克上”的意義悄然演變,成為日本軍人集團干涉政治和自行其是的重要激神口號和理由。
昭和五年,日本內閣決定與英、美妥協削減海軍艦只。首相濱口雄幸招致軍人行刺身亡。刺客被判處極刑,刑前發表慷慨激昂的愛國演說,一時成為日本家喻戶曉的民族英雄。而天皇觀看根據刺客故事改編的戲劇之后,公開表示對這位“下克上”的刺客抱有好感。
濱口遇刺不久,右翼軍人在東京策劃武裝政變,企圖建立軍人內閣以實現對支那全面入侵,史稱“三月事件”。當局逮捕大批政變分子,奇怪的是政變者并未受到嚴懲,甚至免予軍紀處分。原來赦免政變分子的命令來自日本皇宮,天皇裕仁成為軍人“下克上”的最大保護傘。
三月事件風波尚未平息,日本陸軍就在中國東北發動震驚世界的“九.一八事變”。事變第二天內閣駁回陸軍緊急出兵的提案,確立“不擴大”方針。但是軍人根本不予理睬,日本關東軍、朝鮮軍聯合出動,不到一百天就占領了相當于日本國土兩倍半的東北全境。
部分有遠見的日本政治家深感危機迫近,時任首相的若規禮次郎在內閣會議上痛心疾首地說:此戰一開,則日本國無寧日矣。可見得他已經預見到對華開戰是一條不歸路,將給島國民族帶來滅頂之災。無奈此時的日本軍人就像阿拉伯神話中那個從瓶子里放出來的魔鬼,要阻止它已經為時晚矣。
此后日本政局持續動à,軍人大行其道為所欲為,肆無忌彈地制造出一系列旨在推動法西斯軍人集團上臺的武裝流血事件,比如“十月事件”、“血盟團事件”、“五.一五事件”、“帝人事件”、“神兵隊事件”、“十一月事件”、“相澤事件”等等。昭和七年,日本年輕軍官數百人發動政變,全面襲擊東京首相官邸、警視廳、日本銀行、政黨本部,槍殺內閣首相犬養毅。昭和十一年,駐守東京的日本近衛第一師團發動兵變,公然殺死曾任首相的內閣大臣齋藤實和高橋是清以及教育大臣渡邊等多人,開創軍人武力干政的先河,史稱“二.二六事件”。
“下克上”一時蔚為風氣。
本來軍人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擅自行動和越權作戰為軍紀所不容,但是“下克上”已經像一種愈演愈烈的流行病,使得日本軍隊像脫韁野馬不受約束自行其是。寺內總司令向東京拍發電報進行控告,同時派人向海軍提出抗議,更有年輕氣盛的師團長派出坦克部隊開往連云港向海軍示威,但是一向傲慢無禮的海軍哪里把陸軍放在眼里。艦隊司令一聲令下,軍艦上的遠程大炮昂起黑òò的炮口,艦載飛機排出密集隊形從天空呼嘯而過,海軍陸戰隊筑起工事嚴陣以待,一時間雙方劍拔弩張互不相讓,一場流血內訌眼看難以避免。
東京大本營緊急派出特使前往調解,調解結果是華北派遣軍退回徐州,海軍維持占領,“連云港危機”暫時得以化解。事實上東京的袒護立場最終成為妨礙日本帝國走向勝利的絆腳石。
寺內總司令對大本營的偏袒態度深感憤慨,既然大本營無力約束海軍,那么陸軍為什么一定要成為“下克上”的受害者和犧牲品呢?歷史表明,這個看似同中國戰局無關的“連云港事件”卻將對1938年的抗戰進程產生深遠影響,它的直接后果是刺激華北派遣軍自行其是越權行動。
盡管大本營命令“保持各自態勢,暫不擴大戰面”,但是野心勃勃的寺內總司令根本不打算服從命令,他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東京絕不會懲罰打勝仗的將軍。幕僚支持總司令的決心,他們說;占領支那是陸軍的責任,所以怎么做都不過分吧。
徐州會戰接近尾聲,兩大日本派遣軍實現勝利會師,前來增援作戰的華中派遣軍陸續撤回南方戰區,北方戰場開始呈現短暫的平靜局面,一道蓄謀已久的秘密命令被下達了。下達命令的是總司令本人,他對參謀長口授電文道:
“致電土éi原賢二將軍,華北派遣軍命令如下........”
對多數經歷過東北淪陷的老百姓來說,日本奴役下的淪陷區如同一座人間地獄,中國人稍有不從即被抓進特務機關,輕則嚴刑拷打,重則砍頭喂狼狗。而指揮東北特務機關的“奉天特務長”就是臭名昭著的日本甲級戰犯土éi原賢二。
土éi原賢二,職業間諜頭子,畢業于日本陸軍大學,1913年以陸軍上尉身分來到北京“坂西公館”,自此開始其長達數十年的特務生涯。在西方人撰寫的《世界間諜史》里,土éi原被列為二十世紀最重要的國際間諜之一,因為他的間諜活動已經“影響和改變了亞洲的某些歷史過程”,有的西方學者則干脆將其喻為“日本的勞倫斯”。
僅“九.一八事變”之后短短幾年,土éi原指揮東北特務機關就逮捕和殺害中國抗日軍民達數萬人之多。
土éi原是日本關東軍里有名的“中國通”,他不僅能說一口道地的東北土話,熟中國史書,熟悉中國歷史風情,而且長期活躍于動à不寧的中國北方,出入于北京、天津、沈陽的官邸豪宅,收買漢jiā,培植親日勢力,攪露à政局,惟恐天下不露à。當年聲名狼藉的v間諜川島芳子就是土éi原一手培植的親信。從辛亥到抗戰爆發前的二十多年歲月里,大特務土éi原無孔不入地ā手中國發生的幾乎所有重大事件,比如挑動直皖戰爭,渾水ō魚坐收漁利;ā手直奉戰爭,扶持奉系軍閥張作霖,以突然中止銀行兌換來致使北洋政ǔ紙幣作廢,顛覆北洋政權;但是僅僅四年之后他又親手策劃了炸死張作霖的“皇姑屯事件”。
土éi原還參與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扶持成立偽“滿洲國”,一手導演末代皇帝溥儀出逃的政治丑劇;yī謀策劃華北自治獨立,試圖把華北諸省從中國版圖上分裂出去;挑起種種事端,為侵華戰爭制造借口等等,真是劣跡昭彰罪惡滔天 第三百四十六章“下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