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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刺殺

第三百六十六章刺殺第三百六十六章刺殺  就象是一個小孩子剛剛得到了一個心愛的玩具一樣,管維之剛剛睜開眼,就看到高飛端著那把狙擊步槍,一動不動地坐在窗前,瞄準著樓下的古宅。看來,他很興奮,很早就醒了,這倒是一件好事。

管維之打了個哈欠,看著高飛如此認真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道:“還早呢,他要出來最少還要一個  高飛沒有回答他的話,依然一動不動的端著槍,瞄準著下面,整個人仿佛是定住了一樣。

管維之也來到窗前,看了看古宅,那個院子里沒有一絲的生氣,馮國清可能還沒有起  “你還是歇一歇吧”管維之拍著高飛的肩膀,這樣對他道。

  高飛這才收起了槍來,有些喜不自禁地道:“這把槍真得不錯,從這瞄準鏡里面看得一清二楚,這個任務要是完成了,你這把槍還要收回去嗎?”

  “當然”管維之道:“這是我從徐州分站站長那里借來的,他還有些舍不得,我說要是他不借給我,我就要他自己找人去完成這個任務,我只督察。呵呵,這個家伙一害怕,就答應了。”

  “你知道嗎?我拿到這把槍就讓我想起了當初才上大場時,拿著個老爺槍還當個寶貝,那破槍跟這個比起來真得差了許多,要是當年我們26師也有這樣的槍,我想我們也不會付于那么多的辛苦”

  管維之卻搖了搖頭,道:“不是這么說的,呵呵,要是當初你就用這把槍,說不定你也不會成為我們中的槍王了”

  高飛愣了愣,想了又想,也笑著點了點頭。

  “你要是真得喜歡這把槍,等任務圓滿完成了,這把槍就歸你了。”管維之道。

  “真得?”高飛興奮起來,同時又有些不安地道:“可是這把槍是你借來的呀”

  “呵呵,那有什么”管維之不以為然地道:“那個站長到時找我要,我就說為了快速逃離現場,槍也丟在現場了。呵呵,他也只能干瞪眼。”

  “你真是老jiān巨滑呀”高飛也開著玩笑。

  洗漱完畢,兩人隨便吃了些早點,又一次盯在了窗口。

  高飛舉著槍,一直在瞄準著下面的古宅。

  馮國清終于從宅子中走了出來,他的懷里還抱著他的孩子口和他的老婆說著什么,然后放下孩子,一頭鉆進了停在門口的轎車中,那車開出了院門,上了街道,不久便消失在了街道盡頭的人群中。

  “你怎么不打呢?”剛才,管維之一直沒有言聲,但心卻跳成了一團,不明白這個過程里,高飛為什么不開槍,難道真的這段時間里,他沒有找到機會?還是沒有把握?

  高飛沒有說話,收起了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管維之看到他的額角已然滲出了汗來。他所槍放下,管維之又看到剛才他握槍的地方一片濕漉,顯然他的手中也是汗水。他的緊張并不亞于自己。

  “是沒有機會?還是沒有把握?”管維之還是忍不住問道。

  高飛抬頭看了他一眼,從邊上取過一塊擦了擦臉,又擦了擦手,這才道:“有三次機會,只有一次有把握。”

  “哦?”

  “他剛剛出來的時候,那是第一次的機會,不過很短;第二次機會是他站在門口跟他老婆說話,這個時間比較長;第三次機會是他放下孩子,轉身鉆進車的那點時間,也很短。第二次機會,我應該有把握把他打中”高飛告訴管維之。

  “那你為什么不開槍?”管維之問著。

“他抱著一個孩子”高飛叫道  管維之看著他,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

  第二天一早,還是和前一天一樣,管維之一睜眼就看到了高飛瞄準的姿勢,他沒有打擾這個心無旁鷙的年青人,起來洗漱,心中還在一直懷疑著,他們還能不能完成任務。

  當他剛剛洗漱完畢,卻聽到“嘣”的一聲槍響,是那么得近,又是那么得清脆,在這個還很寂寥的清晨,傳出了老遠。他愣了一下,飛快地跑到了窗口,卻見到高飛長出了一口氣,那根槍管處還裊裊地冒著一股清煙。他連忙看向下面的古宅,只見那輛黑色的轎車旁,馮國清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也不知被高飛擊中了哪里。這一次,這個馮國清起得比往常要早,他的老婆和孩子沒有跟出來。

  管維之馬上明白了過來,他的反應奇快:“快走這里不能呆了”從窗戶里,他看到了那個開車的尉官正向這邊看來,不用多想,要不了多久,這個徐州飯店就會被包圍的。

  高飛點著頭,迅速地收拾著起自己的物品,其實也沒有什么東西,除了這把槍,他什么也沒有。他把槍掛在自己身側的腰帶之上,披上米黃色的風衣,圍上紅色的圍巾,戴上了黑色的禮帽,豎起了風衣的領子,這樣可以擋住自己的半邊臉。

  管維之也如高飛一樣的裝扮,不過他的風衣卻是黑色。

  兩人飛速地下了樓,來到了一樓的大廳中。顯然,剛才的那聲槍響驚動了所有的人,馮國清的家宅附近就有一個保護他的憲兵組,大廳中已經有憲兵沖了進來,里面亂成了一團。那些憲兵一部分向樓上沖去,一部分把住了電梯口,肯定是為了防備狙擊手逃跑。高飛不由得佩服管維之的反應能力,要是他們晚下來一步,肯定會被這些憲兵堵在樓上。

  “我們分頭走,你從后門離開,我走前面,兩天后老時間老地方見”管維之低低地告訴高飛,把自己的帽子壓低,當先從大門走了出去。

  高飛明白,要想知道這次的懲jiān任務完沒有完成,還要看那個馮國清死沒有死,雖然他對自己的槍法很是自信,但還是要看最后的結果。當下他也壓低了自己的帽子,轉到了徐州飯店的后門,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里。

  徐州飯店里此時亂成了一片,憲兵們又跑了下來,詢問著大堂上的那個住頂樓的人哪去了,有人告訴他們,一個往前面走了,一個往后面走了。當下,這些憲兵也兵分兩路,向兩邊追了出來。

  高飛又回到了徐州,在路上,他買了一份報紙,報紙的頭條就是馮國清遇刺身亡的消息。看到這條消息,高飛自然高興,看來,他的任務是真得成功了。這個馮國清判變不過一個月,就去見了閻王,而且是被擊斃在家中,在當時,這條消息無疑是對那些賣國求榮漢jiān們的最大震懾,同時也是對廣大抗日軍民們無形的鼓舞。

  那個很少與高飛說話的劉之杰,這一天也格外高興,他并沒有過問高飛這幾日都去了哪里。當天晚上,劉之杰在家里為高飛舉行了一個豐盛的酒宴,在宴席上,高飛看到他的身邊放著一張報紙,兩人都心照不宣,也只談談山南海北的故事,并不涉及政治,倒也十分融洽。

  在吃完飯后,劉之杰把高飛帶進了自己的臥室,準備和他簇膝而談,他說看到高飛,就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兒子他告訴高飛,他原本有兩個兒子的,大兒子開始時跟他在徐州經商的,國難之時被人邀請加入了復興社特務處,那也是軍統的前身,他與管維之很要好,卻不幸在徐州會戰時陣亡了;而他的小兒子,提起來,他卻不愿意多說,只是告訴高飛,這個小兒子是最沒出息的,也很不聽話,十多年前就被他趕出家門,再也沒有回來過。

  高飛在他的臥室里看到了兩張照片,那是兩個穿著軍服的年青人,一張照片還比較新,時間不會太久,上面一個年青人很是英武;而另一張卻有些發黃了,上面的人根本就是一個少年,也穿著軍服,所不同的是那身軍服卻有些古老,是中原大戰時期黃埔的校服。不過,從這兩張照片上可以看出,這兩個人雖然很象,卻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這是我的大兒子”劉之杰指著那張略新一點的照片告訴高飛,又指著那張發黃的老照片對他道:“這是我的小兒子”

  高飛注視著這個小兒子,卻覺得仿佛很熟,尤其是那種得意而自信的眼神,讓他馬上聯想起了馬文龍來,這么一想,就越看越覺得象,不由得開口問道:“劉伯兒子叫什么名字?”

  劉之杰看了他一眼,悠悠地道:“我的大兒子叫做y兒子叫做文龍”

  “劉文龍”高飛喃喃地念著,轉頭對這位老人道:“劉伯,我認識一個人,他長得很象你的小兒子”

  劉之杰愣住了,臉上忽地閃過一絲激動,卻又乍現而隱,恢復了他的常態,轉過身去,懶懶地道:“哦”也沒有追問。

高飛見他并不愿意提起這個小兒子,也就不再多說,但從這一刻,他心中的疑惑已經有了答案  高飛再一次來到晴川茶樓,依然坐在二樓那個靠門又靠窗的位置,依然可以看到樓外面的一切,可以看清每一位進出茶樓和上樓來的人。

  可是這一次,管維之并沒有準時出現,高飛不安起來,難道管維之出了什么事?

他不敢再在這里坐等,連忙穿上風衣,圍上圍巾,戴上禮帽,會了帳正要離去。這時,卻聽到樓外傳來了一聲槍響,然后是一片喧嘩之聲,他透過窗戶向外望去,在江堤大道上,只見五六個chā著槍的便衣模樣的家伙,押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正從樓下走過,那個被抓的人經過時抬頭向上望了一眼,正與高飛相視。看到這個人,高飛的頭嗡地一聲,一下子大了這正是管維之管維之沒有多看他,只是點了下頭,又把目光移到了別處,就當沒有看到他一樣被押了過去,路邊的人們指指點點地看著,仿佛他們看到的是場熱鬧  “怎么辦?怎么辦?”高飛腦子在飛快的轉著,難怪管維之沒有進這個茶樓,很顯然他是覺察到了危險,準備示警時被抓獲的,要是他進來和自己接頭,那么只怕此時自己也會被捕想到這一層,高飛只覺得渾身冷汗淋漓。

  “不行,要把他救出來”高飛暗自對自己說著,他明白,韓賢只要被帶回偽警署,那肯定是死路一條,就是日本人放過他,只怕那些膽小的漢jiān們也不會放過他,馮國清之死,對所有的人來說都是一個打擊,他們肯定會認出管維之的身份。管維之是一個老軍統,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的目標才會這么大,才會被人認出來。

  高飛走出了茶樓,警覺地發現這座茶樓已經被人監視了,門口有幾個賣東西的人很是可疑,也許此時自己也已經被人注意到了。

  高飛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他還是頭一次經歷這種緊張的時候,這與戰場的拼殺完全不同。戰場上他可以把生命豁將出去,可是在這里,他所想到的卻是如何不能讓自己被捕,如何能夠擺脫敵人的羅網,如何在最艱苦的情況下生存下去。他隱隱感到有個人已經在后面跟蹤了他,再看看已經走遠的管維之那一行人,驀然一個大膽的計劃出現在他的腦子里。

  不用多想,這些便衣一定是要將管維之押上警車,警車一定不會停在茶樓前那么明顯的位置,一定是停在了什么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那里應該是敵人的一個盲點。偽軍的特務們肯定全部布置了出去,警車上應該不會有太多警力的,這也許正是一個機會,所謂最保險的地方反而最容易被疏忽。

  看到前面有一個很小的巷子,高飛一頭鉆了進去,卻躲在了巷子的口處,右手已經從風衣的兜里摸出了一把匕首。

  那個跟蹤的汪偽特務快步跑了過來,他以為高飛會從小巷子溜走,根本沒有防備他會對自己下手。所以,當這個小特務剛剛跑進巷子,就被高飛左臂卡住了脖子,匕首橫在了他的項間。

  “為什么要跟蹤我?”高飛將他拖進了巷子里面,低聲問著。

  這個小特務卻不愿意多說,高飛的匕首刺入了他的他這才驚叫著:“我說我說”

  高飛略微放開了勒住他的左臂,讓他喘得出氣來。

  “我們在抓軍統的人你從茶樓里出來,他們懷疑你是,就叫我跟蹤你,看你到底要去哪里”

  “你們怎么抓得剛才那個人?”

  “那個人也是軍統的,三天前就被我們認出來了,只是讓他跑了。這些天我們一直布置在那里,就等著抓他。”

  高飛總算明白了過來,還是問道:“你們為什么不等一等再抓呢?”

  “老大也這么想,說等他和同伙接頭時一網打盡,可是后來被他發現了,他先開的槍,我們就把他抓了。”

  “你們要把他押到哪去?”

  “老大叫我們幾個在門口再守一守,看有沒有可疑的人,他們先押著那個人走了,從鸚鵡洲碼頭過汽渡去徐州了”

高飛猛然勒緊了左臂,這個小特務掙扎著卻喊不出聲來,只片刻之功,便已經沒有了氣息。高飛放開了這個小特務的尸體,心中暗自慚愧,這也算是一種謀殺了,這也是他第一次在戰場外殺人,他只能自己為自己找著理由,誰讓這個小特務要當走狗的高飛從小巷中出來,心跳成了一團,但表面上卻象個沒事人一樣,叫了一輛黃包車巷抄近路往鸚鵡洲碼頭而來,這個碼頭是個汽車渡口,對面就是徐州的鲇魚套碼頭,輪船往返一次就要半個多車渡與人渡又不一樣,總要排得整齊了,排得滿了才會開船,所以往往是等的時間多,而真正過江時用的時間并不多,一輛車過一次江快的也要一個  碼頭上,只有孤零零的一輛美國福特牌的黑色轎車停在那里,高飛望向江面,那艘渡輪剛剛開走,顯然,這輛轎車來晚了一步,只好在這里等著下一班的船。

  高飛兩只手chā在風衣的兜里,若無其事地走向碼頭。那輛轎車的邊上有兩個一身便服的家伙正倚在車門上一邊抽著煙,一邊聊著什么。高飛卻已經認出來,這正是押著管維之的那一行人。他稍微愣了一下,原以為會是輛警車,誰知卻是這么一輛轎車,這輛轎車最多也就坐五個人,除了管維之外,也就是說他的對手最多不過四個人。想到這一層,他放心了許多,剛才還狂跳的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看著有人走了過來,那兩個聊天的家伙警惕起來,其中一個問道:子,你做什么的?”

  “過渡的”高飛隨口答著。車渡也可以搭人,而且費用比人渡要低,如果沒有那么多車的時候,渡輪管理員經常也放人上的,收錢的事誰都愿意做。

  “你還是去晴川閣碼頭吧,這里的船剛剛開走。”另一個特務熱心地告訴他。晴川閣碼頭是專門的人渡碼頭,與徐州的徐州門碼頭對開,是徐州到徐州間最便利的渡口。

  “那還要走好遠的路,算了,我還是在這里等一會兒吧”高飛笑著,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車前。

  “你這個年青人,看著衣冠楚楚的,象個少爺。你只叫一輛黃包車,也就十個銅板的事,又不用你走路”這個熱心的特務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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