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禿子大號叫做曾亮,在遼東綠林道上,他的字號僅次于反天刀……也是個一等一的狠角色,。
曾禿子年輕的時候,是單打獨干的一個強盜,遼東道上,把他這樣的人稱為“棒子手”。
曾禿子很有些本事,傳說中的盤山術他是否精通沒人知道,不過他拉老林子的本事卻是出神入化,不要說官兵,就算是道上同源想要收拾他,被他拉到山林里面轉來轉去的,也照樣找不著、追不上。這本事是他常年在山林中摸爬滾打練出來的夫,就是后世那些受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兵也是望塵莫及。
曾經有一次,曾禿子劫了一伙綹子中意的貨物,被對方派了眾多精干手下追殺,曾禿子拉著對方在山林中轉悠了整整一個月,當時正是嚴冬,那些精于走山路、鉆叢林、抗風雪的胡子被他拖得死得死、傷得傷,可他居然生龍活虎的沒有事。錦吧小品整理 據他后來講,最后幾天的時候,他也放追得有點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好在身上還揣著盒熊瞎子油,涂抹在身上,勉強可以抵御那刮骨鋼刀一般的寒風,免致凍傷嚴重。沒有吃的,幸好被他找到一個蜂窩,冬天蜂子冬眠,他把蜂蜜和蜂子都當成了食物,連蜂房、蜂蠟都塞到了胃里,這才保住了一命。
說完了這些,曾亮便自夸說,只要讓他鉆進老林子,縱有天兵十萬,也別想再揪到他的一根汗毛。
也就是從那一次之后,曾禿子黨得單槍匹馬太吃虧,這才開始拉起了隊伍。單槍匹馬的胡子叫棒子手,只有擁有眾多手下、組織嚴密的綹子才被稱為“胡子”。大綹子可以達到幾千人,小綹子十幾人幾十上百人不等,二三十年下來,曾禿子現在擁有一支兩千七八百人的隊伍,算得上是大綹子了。
綹子里的金交椅,一般是按“四梁八狂”的布局排布的,大掌柜的、大當家的,是一般的叫,在綹子里面,正式的稱呼是“通天梁”。反天刀的隊伍里面,反天刀徐寧就是“通天梁”,風中刀梁巍耀就是二當家的“托天梁”。這兩個人物最為重要,他們兩個一起落到官兵手里,他們的山門自然很容易就被踹了。
反天刀的山門被踹,反天刀和風中刀下落不明的消息傳來之后,遼東綠林道上各股綹子都有些小心,最近都安份了許多。曾禿子也不例外,在他的二當家規勸之下,曾禿子停止了一切活動,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官府的動靜,一連過了十來天,絲毫不見什么異樣,曾禿子才漸漸恢復了常態。
依著二當家的意思,現在風聲緊,官兵正在興頭上,暫且不要有所行動,再等些天,下了雪,官兵出動不易,想做安賣再做幾票大的也就是了。二當家的是他的軍華,曾禿子一向言聽計從,便也依了他,不過買賣可以暫時不做,連著十多天沒有娘們傍身,曾禿子可有點忍耐不住了,于是這一天,他便帶了幾個心腹手下,悄悄地溜出山來,找他相好的去了。
曾禿子山下,幾十里山路外邊有個鎮子,叫王家窩棚,因為最早定居到這兒的人家姓王,剛到這兒的時候,就搭了個窩棚,所以這地方就起子這么一個名字,如今這里已經有了百十戶人家。鎮子里邊有個韓家的小寡婦,就是他的相好兒。
韓寡婦家在王家窩棚算是富有的人家,原本家里辟著二十來畝的田地。不過這個富有,僅僅是體現在擁有的土地上面,這樣的人家是土地主,家里其實非常節儉,連雙好鞋子都舍不得穿。粘豆包蒸出來,只給家里雇的長工短工們吃,自己家里的人連這都吃不到,只能喝稀粥吃咸菜,圖的就是雇工有了力氣,可以多干活。
韓家老爺子口挪肚攢的,自己過得比家里雇的長工還苦,一文錢都能攥出汗來,一味的攢錢、買地、墾荒、買耕牛,就這么著,家業一點點變多,成了王家窩棚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結果樹大招風,引起了一伙胡子的注意。
那時候曾禿子還沒在這里開山立柜,附近山頭上是另一伙胡子。胡子下山劫掠,原本是求財不要命的,可那韓老頭兒恰恰是要錢不要命的,自己都舍不得吃用,哪舍得自家的錢財被人搶去,他想上前阻止,胡子老大哪肯跟他廢話,就把他一刀宰了,他那兒子急了眼,上前跟人家玩命,也被殺了。
幸虧當時韓家媳婦跟婆婆上山采蘑菇去了,得以逃脫一難,可是回到家里,不但家財被擄奪一空,當家的也被人家給殺了。家里劇是有幾十畝地,可是已經身無分文,雇長工也雇不起了,兩個婦道人家如何過活?好巧的,曾禿子此前辦事,帶了幾個兄弟恰好經過這個鎮子,看見韓家媳婦兒生得花容月貌,便惦記上了,他辦完了買賣回程的時候又特意來到鎮上,恰好聽說了這伴事。
他原本駐扎的山頭,離官兵衛所太浙,本就覺得不太安會,兩件事兒摻在一起,曾禿子就動了心思飛 沒幾天,他就端了那個胡子的山頭,吞并了他的盜伙。第二天一大早,韓家媳婦一開大門,就看見門口階上擺著三樣東西:一袋面、半扇豬肉、還有那個抄了她家的胡子頭領的人頭。
這就算是聘禮了。曾禿子雖然丑了點,卻有勢力,那韓家媳婦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反正是從此就成了曾禿子的女人,韓家那老婆子知道自己兒媳跟土匪頭子那些事兒,可到了這一步,她哪管得了,也就睜一眼閉一眼地由著媳婦兒去了。
此刻,曾禿子正跟韓家媳婦在炕上顛鸞劇鳳地折騰著,皮肉撞擊,“啪啪”直響,女人的呻吟尖叫聲在靜謐的夜色中傳出老遜……
曾禿子的幾個心腹手下在前面屋里守著,灶下生著火,鍋里飩著順手從村里摸來的一條土狗,狗肉已經烹出了香味兒,眼看著就熟了,幾個胡子喝著酒,聽著后面傳來的叫春聲,心里頭好不癢癢。
可他們可不敢打那韓寡婦的主意,那是大當家的心頭肉,寵著呢,幾個人聽得心火上升,口干舌躁,只好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酒,稍遏腹中欲火。突然,房門猛地開了,幾個人影風一般卷進來。
“哪個?”
胡子們稍生警覺,剛剛跳起身來,沉重的刀背已經敲到了他們的頭上。
韓寡婦二十七八,一朵花兒并得正艷的時候,那一個白生生的身子十分迷人,這時節,她小狗兒似的跪爬在炕上,圓潤肥碩的撅著,曾禿子咬牙切齒地抱著她的,好象正跟人拼命似的,頭高高昂起,頰肉繃緊著,雙眼緊閉,堪將。
韓寡婦發出如泣如訴的嬌喊呻吟,地扭臀迎合著身后的男人,突然,門簾兒一掀,韓寡婦似有所覺,猛地抬頭看去。
“啊!”
韓寡婦發出一聲驚恐的安叫!
“啊!”
曾禿子陡聽叫聲有異,也刷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他只叫出這么一聲,因為他只看到一片刀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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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綠林道上第一條好漢反天刀,此時氣焰全消,低聲下氣地站在丁宇面前,躬身道:“曾禿子有個插好兒在王家窩棚,這事小人也是偶爾聽人說起過的,原也沒想著憑著這個消息,就能輕而易舉地干掉他。幸好,那曾禿子也是作惡做到了頭,叫天收了去。咱們又利用他那幾個手下,誑開他的山門,把他的老窩端了……”
反天刀舔舔嘴唇,賠笑道:“小人這投名狀遞上來,侯爺該相信小人投靠朝廷的誠意了吧?小兒是不是可以……放出來了?”
丁宇哈哈一笑,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他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反天刀比丁宇還離出半頭,年紀也比他大,卻謙卑地把腰彎得更低了些。
丁宇道:“你放心,你兒子我當然會放出來。曾禿子是你的拜把兄弟,卻是死在你的手里。曾禿子那幾個手下還活著,那韓家寡婦也活著,這事他們可是親眼看到的,只要我叫他們把風聲放出去,綠林道上就再也沒有你立足之地!再說,有機會做官,誰愿意做賊啊?到了這一步,你還怕我信不過你么?”
“是是是,侯爺英明!”
丁宇又道:“江湖道義?江湖道義算個拖!你現在是朝廷的人了,朝廷的人剿匪,那不是天經地義么?誰還敢說你一聲不是,誰還會罵你一句不講江湖道義?回頭本侯爺替你向皇上請道旨意,封你個高官厚祿,便有莫大的前程,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跟著本侯爺吃香的、喝辣的,本侯爺虧待不了你。”
“是是,還請侯爺多多成全!”
“不用謝,你既是我丁宇的人,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不過我的事嘛,你也得當成自己的事,認真地去辦才好!”
“是,侯爺教誨,小人銘記心頭。”
丁宇似笑非笑地道:“不用記了,還是用心去做吧!本侯爺現在就有一件煩心的事,想叫你幫著我解解這個紹兒!”
反天刀一怔,覷了覷丁宇的臉色,問道:“不知侯爺有什么吩咐?”
丁宇臉色一寒,沉聲道:“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