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附近院落內,至少有十位花衣侍女聽到聲音。
長期跟在教主身邊,已經變得極為警覺的她們,聽到這聲不同尋常的聲音。
身影一閃,全都飛身趕到了寢宮門前。
可是,無人敢于入內!
幾位花衣侍女,大著膽子,冒死敲了幾下門,卻得不到回應。
互相對視一眼,猶豫了片刻后。
十數位侍女抽出腰上的軟劍,抖得筆直,齊齊用力,一掌打向大門。
大門直接被打得粉碎,不過,她們預想中即將出現的強敵并未出現……
房間內,只有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女教主一人,還有一道刺眼的扇形血痕。
“白長老!白長老!”
眼睛睜得大大的侍女們,驚惶驚呼。
花紅山莊內,一道電龍忽然騰空而起,帶著道道幻影,眨眼間,一位白面如玉的年輕人,出現在了寢宮門口。
看到里面的景象,年輕人大驚,身上電光閃爍不停,睜大的眼中盡是警惕!
一息之后,陳瀚南隨即出現,同樣是大驚。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眼神驚疑。
“何方高人,傷我教主,何必藏頭露尾?!”
“何方高人,傷我教主,何必藏頭露尾?!”
“何方高人,傷我教主,何必藏頭露尾?!”
同一句話,陳瀚南沉聲連問了三遍。
他們怕就怕,一位武皇級的強者,剛才打傷教主,現在就躲在某處地方!
武皇強者交手,瞬息萬變,詭異莫測!
千百米外傷人,強大的手段,根本非他們所能料知!
陳瀚南這三句話后,房間內,依然悄無聲息。
不過,他沒有詐出那位不存在的“武皇級強者”,倒是把蘇星寒驚醒了。
“你們喊什么呢?還不……扶我到床上!”
正在眾人不知所措時,醒來后迷迷糊糊的蘇星寒,微微出聲道。
聽到這話,屋外的眾人大驚。
眾人趕緊進來,把蘇星寒扶到床上。
那位被換做“白長老”的白面年輕人,一來到蘇星寒身邊,立即就聞到了一股酒味。
與此同時,還有陳瀚南,還有其它侍女……
“教主!”
陳瀚南和這位白面年輕人,一臉悲戚,欲言又止。
教主重傷瀕死的事情,他們是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飲酒傷身,對于武者,亦不例外!
何況是在重傷的情況下!烈酒如毒藥吶……
教主這樣倒在地上,不是有強敵,是她飲酒過甚,傷了身體啊!
“把房間清理了,加強巡邏!擅自離開禁區者,殺無赦!”
白面年輕人沉聲吩咐道。
現在教主重傷,就屬他地位最高,他不主事,誰能堪負重任。
“是!長老!”
聽到聲音,幾位侍女應道,趕緊清理房間內那一道刺眼的血跡。
當今教主瀕危之際,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防止消息走漏,讓莊內其它勢力的暗探知道這事。
引動許多強者,紛紛前來!
“白長老,來!”
陳瀚南拿來幾顆丹香四溢,給人快要咽氣時吊命的極品丹藥,遞給年輕人。
白面年輕人看了看,一股腦全塞進迷迷糊糊的蘇星寒嘴里,讓蘇星寒吞了下去。
又扶起她,將柔和的真氣凝聚掌中,試圖為蘇星寒續命。
他只是武王境巔峰的實力,真氣還是真氣,并不能凝聚成真意。
“為白長老和教主護法!”陳瀚南大喊道。
一群花衣侍女,除了幾個清理血跡,維修大門的,抽出手中的軟劍,紛紛警惕地圍在大床周圍!
感受到一股藍色真氣,從身后傳來,就要進入體內!
喝了酒,又因為傷心過度,第一次吐血暈倒的蘇星寒,因為多年養成的警惕,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陡然驚醒過來!
要是這道真氣真進入她的體內,發現她已經基本痊愈,還有青甲龍兵在內這諸多秘密……
介時,為了保險,她不是只能忍痛除掉這位手下了么?蘇星寒心想。
她當即調動“武道真意”,在背后幾處大穴,構成幾道城墻,徹底堵住了通道。
這位可憐的白長老,用盡全身所學,連續強灌幾次真氣,但是,根本灌不進去啊!
面對這種情況,他只想到兩種可能——
一種是蘇星寒故意阻止他真氣入體,一種則是重傷的女教主經脈盡亂,體內已經成為一團亂麻。
現在,教主幾乎昏迷,自然不可能是前者!
他連續嘗試幾次后,絕望之后,選擇放棄!
“白長老,怎么了?”
“讓教主好好休息吧!”
白長老扶蘇星寒躺下后,搖搖頭,淡淡道。
聽到這話,房間內所有人瞳孔一縮,不禁一震。
白長老這話,是體面話!
他的意思很簡單,教主,已經,救不活了!
“你們好好守候教主,我暫時去傳信,讓鹿長老回來!”
白面年輕人一臉悲,往外面走去。
語氣中沒有一絲感情,但是眼神卻是痛苦無比!
陳瀚南摸向蘇星寒的鼻孔,只感受到她的鼻息似有似無,微弱無比,只能嘆息一聲收回手來。
當然,這都是蘇星寒故意控制的結果……
房間內,侍女們一臉哀傷,沉默無語。
雖然知道教主重傷無衣內情的她們,這個結果,她們早已料到。
但是在今天晚上,終究還是發生了!
“怎么會呢?怎么會呢?教主中午還在整頓教務,吃了那么多東西呢!”
秘密當了二十年魔教蕭州總舵主的陳瀚南,悲痛地自言自語道。
可是他覺得,中午那些事情,教主都是做給外面的人藏在莊內的眼線看的。
反而,更加了印證了教主即將油盡燈枯的事實啊!
“你們為教主解開衣服,替她洗把臉,讓她好好休息一晚!不要打擾了她!”
陳瀚南淡淡道,一低頭出去了。
其實他挺想親自為女教主解開衣服,蓋上被子,讓她好好“休息”的。
他這么做,不是為了揩油,只是出于單純地尊敬!
可他想,女教主這等英雄人物,就是死了,也不愿他這等庸人碰她吧!
陳瀚南出去后,房間內只剩下一群花衣侍女。
這群花衣侍女先是在一齊在蘇星寒身邊哭了一陣,然后這才七手八腳,給她換上一件干凈的紗衣。
又給她抹了臉,抹去嘴角的血跡,美妝整潔。
這才蓋上被子,依依不舍地含淚退出寢宮大門!
“終于出去了!”
躺在被褥內,面對清凈下來的寢宮,蘇星寒長出了一口氣。
說句實在話,她現在其實挺想死的!
可是,凌晨在旁邊,讓她修煉了這么兩三天,回了近5060萬血的她,血條厚著呢,怎么能這么輕易地死掉呢?
她剛才不過是飲了酒,一時傷心欲絕,故而引動傷勢,吐了口嚇人的大血,暫時暈厥過去了而已!
看似很嚇人,不過對于她這個層次的武者,只要體內武道真意不亂,她哪能那么容易就掛掉?!
她剛才裝死,不過是想照顧一下自己的臉面而已。
不然,她難道要說,你們快來看吶!
我身為魔教教主,為一個小男奴傷心欲絕,給氣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