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語堂堂主趙青云站起身來,有些擔心道:“副統領,這樣做雖然可以方便我鎮妖司管制,但恐怕會激起眾怒,到時候很可能適得其反啊。”
徐奔只是將陸銘的話仔細記下來,笑瞇瞇地看了眼趙青云,并沒有附議或反駁。
陸銘將眾人神色收入眼底,這才看向趙青云道:“趙堂主且放心,這里是青嵐城,是我鎮妖司說了算的地方。大戰當前,豈能任由那些外來者肆意妄為?”
“我們有言在先,若是不服我鎮妖司轄管者,完全可以自行離開,只要不鬧事不生亂,鎮妖司也不會阻攔他們。”陸銘語氣果決道。
“徐堂主,具體布告的行文就交給你了,盡快張貼出去。另外,著令縣衙在北城外騰出一個城衛營地,讓所有登記在冊的散修,集中住過去。對了,一應食宿,就按照望月樓的標準收取。”陸銘又對徐奔叮囑道。
“遵命。”徐奔起身抱拳,隨后急匆匆去準備布告文書去了。他突然有些理解,之前為何陸銘叫他等著收錢了,原來是瞄準了這一批散修的腰包啊。
見陸銘主意已定,趙青云也沒有再說什么,只得憂心忡忡地離開,著手做一些暗語堂能做的瑣事。
“堂主,我們呢?”正堂上,只剩下執法堂眾人,牛璧保持著高昂的戰意斗志,興沖沖問道。
他現在稱得上是統領和副統領之下實力第一人,恨不得天天出去干架,否則渾身都不舒坦。
“執法堂留守鎮妖司,不得分散,隨時待命。”陸銘微微瞪了牛璧一眼,又看向微微愣神的王招娣道:“我不在的時候,由王招娣暫代堂主之職,任何人不得抗命。”
“諾!”一眾鎮妖使急忙應諾,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番。
這些執法堂的鎮妖使,甚至比趙青云更具鋒芒,他們往往不會瞻前顧后,只負責在需要的時候動刀子就是了。
陸銘沒有留在鎮妖司,而是獨自離開,找到一處偏僻無人之地,乘風而起,沒入半空云層之中。
只靠暗語堂的暗線,是不可能將那些入品的散修完全監視起來的,加上黑蟻也不夠,尤其是其中還有八品高手或是神通者的前提下。
所以,陸銘早就想好親自出手了,以他七品圓滿的境界,以招云神通隱藏在青嵐上空,再與分散四處的黑蟻呼應之下,足以在青嵐城附近編織出一張大網,撈出幾條大魚。
至于這里有沒有七品之上的強者,陸銘反倒并不擔心,那般強者都是一些大中型門派或世家的支柱,怎么會在意這點渾水摸魚的蠅頭小利。
除非,真的有人居心叵測,想要在大戰之際搞事,與蠻妖領里應外合,那倒反而更簡單了,因為這種人絕不可能提前暴露鬧事的。
半躺在白云中,一邊小酌美酒,一邊將那些隨風飄來的聲音過濾提煉,陸銘心中已經有了更充足的信心。
臘月初一午時,當鎮妖司的布告貼滿城內外大街小巷的時候,整個青嵐城似乎都轟動了。
那些青嵐城內外的原住民又想起昨天晚上的大動靜,看到城墻上掛著的尸體,自然是歡天喜地,對雷厲風行的鎮妖司感恩戴德,甚至還有百姓帶著滿滿的土產心意,自行跪在鎮妖司大門前千恩萬謝。
這其中,大多數是被昨夜所抓那些惡人欺辱過的百姓。
當然,還有一大部分的百姓,尤其是權貴富商,選擇觀望等待。畢竟,外來的散修實在太多太強了,他們真的能遵照鎮妖司的布告行事嗎?萬一那些人被激怒,再將火氣撒在他們身上,可怎么辦。
最值得關注的,還要數那些從外地來的散修,不論是昨夜的動靜還是今日的布告,明顯都是針對他們的,這些人又怎么能坐得住呢?
不過,這些人并沒有在大白天就有所動作,只是依舊自顧自地白吃白喝,三五成群地扎堆聚集,顯然沒有將鎮妖司的布告放在眼里。
他們并不知道,自己的議論,甚至是關起房門后的小心謀劃,大都傳入了那個藏身云端的青年耳中。
“不錯,今天晚上就有好戲看了。”陸銘暗暗記下,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臘月初一夜,寒風呼嘯,青嵐城周邊的夜里更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一個個黑衣蒙面人,從青嵐城外四面八方匯聚到西城門外二十里處的密林中,每一個都是氣勢不凡,行動間身手矯健,無聲無息如同暗夜幽靈。
這些人匯聚到一起,足有上百人,均是只有一雙眼睛外露,見面也不打招呼,只是在人到齊之后,悄悄向西方潛去。
那個方向,正是如今歸于鎮妖司轄管的百畝藥田所在。
上百高手速度飛快,在暗夜中的密林里,依舊如履平地,不到四更時分,就已來到藥田所在之地。
“什么人?!”守護藥田的,如今只有鎮妖司五位預備鎮妖使,有人聽到風聲,急忙現身喝問。
“不要殺人,全部打暈。”蒙面人中帶頭者一聲低喝,頓時有人出手,毫不費力地將幾個預備鎮妖使打暈過去。
云層中悄悄跟隨的陸銘收起手來,如果這些人真的準備下殺手的話,他也不會客氣。
“不過,也不能讓你們動了藥田,否則就是鎮妖司的失職,罪責還得落到我的身上。”陸銘悄然靠近,等到那群人真的沖入藥田,準備動手偷采藥材的時候,他才悍然出手。
呼呼……
周圍的風,似乎更大,也更冷了幾分,吹得那些蒙面人忍不住打著哆嗦。
“這風,似乎有些邪乎啊!”有人低聲嘀咕。
“當然,這是送給你們的。”一個飄忽不定的聲音,突然響起在所有蒙面人耳中,讓他們一個激靈,瞬間停下手中動作。
“什么人?”有人拔刀四顧,有人沉聲低喝。
“不好意思,我是來打劫的。”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依然沒有人能找到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