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卓長空的話，陸銘只是似懂非懂，他挑起封侯之戰也只是一時興起而已。所以，陸銘只能微微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你恐怕還是不太明白，一旦封侯，就代表你跳出了大半個官場的泥潭，進入了更獨立的王侯圈子。”卓長空進一步解釋道。
“文相那一脈的王侯就不提了，但軍部和鎮妖司的王侯，都是同理。”卓長空喝了口茶，又道：“鎮妖司出來的叫做武侯、武王，軍部培養的則是軍侯、軍王。”
陸銘默默記在心底，繼續點頭，并為卓長空續上茶水。他倒是見過一位軍侯，正是來自鎮南軍的凌鋒侯，不過以前只覺得很拉風，其他一概不知。
“之所以說這些王侯更獨立更純粹，歸根到底還是因為皇朝重武。你們這些以武封侯、封王的人，就是皇朝的未來和柱石。換句話說，王侯已經超脫了官場沉浮，只需以武論高下。”
陸銘這才算是明白了許多，同時也慶幸自己走了這條路，以后可以免去很多的官場算計和勾心斗角。
“只不過，你也不要因此心生自傲懈怠之心。”卓長空突然又話鋒一轉，含笑提醒道：“知道為什么我不擔心你們會故意作秀，或者道司自己捧出一些王侯嗎？”
陸銘搖搖頭，他心中也有著這種疑惑。按理說，云空道不應該只有這么一點王侯才對。封侯之戰雖然兇險，但如果道司愿意的話，完全可以鉆漏洞捧出不少武侯，而且讓總司監察也挑不出毛病來。
卓長空道：“很簡單，因為他們不敢，就算真的故意徇私舞弊捧出王侯，也無法保住這位子。”
陸銘微吃一驚，敢情王侯之位還能再被剝奪不成？
卓長空給了陸銘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而后方才好整以暇道：“既然是以武封侯，那就必須用武力守住自己的爵位，除非你是世襲，可以一直有祖上余蔭庇護。”
陸銘心中一動，但并無怯意，以武守位，這對他而言并不算難事。只不過，得看這其中有沒有什么好處。
卓長空見陸銘鎮定如初，贊許點頭道：“具體而言，當你正式封侯的這天開始，就意味著站在了風口浪尖上，必然會引來整個皇朝鎮妖司很多同境強者的挑戰。”
“只要你能一直保持不敗，自然能保住自己的位子。”卓長空正色道：“一旦敗一次，很可能就是身死，連同你的武侯之位和封地，都會直接易主。”
陸銘愣住，問道：“不能拒絕？”
卓長空搖搖頭，道：“自然不能，既然敢封侯，就意味著你接受了這份榮耀背后的無盡挑戰。物競天擇、強者為尊，這也是皇朝立國的根本，豈可避戰？”
“那如果是贏了呢，有什么好處？”陸銘忍不住追問道。他倒是不怕挑戰，關鍵得有好處，不然他哪有那個閑心。
卓長空這次倒是點了點頭，道“兩個好處。”
陸銘眼睛一亮，就聽卓長空繼續道：“一是能讓你身經百戰，增加臨敵戰斗經驗。第二嘛，如果你手下留情沒有殺死對方的話，他就必須為你做事一年，這是所有鎮妖司都得遵從的規矩。”
陸銘這才恍然大明白，原來是這樣，封侯并非意味著可以穩坐高臺，還是得時刻面臨挑戰，才能保住自己的爵位，享受無限風光。
“倒也算公平，否則難免養出來一批尸位素餐、不求上進的所謂強者。”陸銘暗想道。
這就難怪了，如果道司敢弄虛作假，捧出一個實力不濟的武侯的話，恐怕很快就會被外來者挑下馬來，身死事小，連累整個道司都得跟著名聲掃地。
陸銘不懼挑戰，但他自問恐怕沒有太多時間陪那些挑戰者玩鬧，所以直接又問道：“如果不想一直被挑戰，有沒有辦法？”
卓長空笑了笑，說道：“也不是沒有方法，而且也有兩種。”
“一種是以殺止殺，只要你夠強大，手段夠狠，自然能震懾那些想要平步青云的人。”
“第二種嘛，倒是更簡單一些。就是你主動去挑戰王侯榜上的人，只要你能上榜，那些沒有爵位的人，也就無法再去挑戰你。”卓長空說完，吹走茶杯上浮動的熱氣，笑瞇瞇地一口飲盡。
“王侯榜？”陸銘仔細想了想，也沒有聽過。
“神武皇朝有三十六道省，外加一個強者如云的皇城，這么多地方誕生出的王侯加在一起可就不少了。”卓長空繼續道：“皇朝鎮妖司和軍部，因此設立了神武王侯榜，純以武力和神通上榜。”
“王榜且不提，侯榜又分七品、六品、五品，榜上分別有三百人、二百人、一百人。”
“只要你能登上七品侯榜，哪怕是榜尾的第三百位，也可以免去常人的挑戰，穩坐侯位了。”
陸銘一下子來了興致，這是個不錯的途徑，不過他還是追問道：“上榜還有什么好處？”
卓長空奇怪道：“一上武榜天下知，這還不算最大的好處嗎？所謂文無第二武無第一，誰不想做天下第一？”
“如果你能登上榜首，整個云空道都會以你為榮。”卓長空目光灼灼道。
陸銘有些尷尬地道：“就沒有一點實質性的好處？比如天材地寶，或者神功傳承之類的？”
卓長空都氣笑了，這小子還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啊。
搖了搖頭，卓長空笑道：“沒有，上了王侯榜的人，不會再被剝奪爵位和封地。除非你們自己私下賭斗，鎮妖司是不會管的。”
陸銘聽出了卓長空的言外之意，只要雙方愿意，完全自己討要些實質性的好處。
“卓大人，伏魔山的神通者們不會參與這種爭斗嗎？”陸銘注意到卓長空從未提及伏魔山，好奇問道。
卓長空笑道：“山上的神通者與我們是不同的，他們追求的是清靜無為，對王侯之位不感興趣。”
陸銘沉吟片刻，又問出一個尖銳的問題，“難道不怕有人刻意隱藏實力，爭奪王侯榜嗎？”
他自己就算這種人，以圓滿之境壓制修為，就算是那些封王強者都很難看得出來。
卓長空看了陸銘一眼，好笑道：“你說的是那些境界圓滿者，壓制境界吧？”
“放心，這種不要臉皮的強者還是很少的，屈尊降貴，意義不大。而且，每個人的修行都是循序漸進的，不可能步步圓滿，很容易被察覺。”
“何況，對于真正的天之驕子而言，是不懼這種人的。同樣的境界修為，他們甚至敢跟封王爭鋒。”卓長空斬釘截鐵地道。
陸銘尷尬一笑，這說的不就是自己嗎，“似我這種天之驕子，就算武皇壓制到五品之境，我也敢跟他一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