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庫斯,我是松鴉。
這封信是我拜托卡蓮姐姐寫的,由她轉交給你。
在鎮上的一天時間,我過得很開心。
由于我不擅長告別,我就偷偷走了哦。回去部落之后,我會把今天的故事告訴大家的。
悄悄告訴你,其實是因為我害怕以后再也來不了這里,才不辭而別的。如果再呆下去,我可能真的會待在這里不愿意走了。
可是大家都還在等我,我一定要回去哦。
就這樣再見啦~
“真是的,這個小姑娘。”我有些無奈地抓著信。
“松鴉看上去很開心,你放心吧。”卡蓮說道。
這不是開不開心的問題呀。
她那么一個小姑娘,背著一個背包的東西,可能還要拎著藥品和種子,就那樣一步一步走上山去,找到馬德斯山上她來時的洞窟,就覺得有點遺憾。
好吧,雖然她在部落長大,那樣的生活并不是多么難以接受的事情,但是……
“馬庫斯,你好像很關心這個小姑娘呀。”卡蓮面色不變,仿佛是在安靜地敘說一個事實。
“關心什么的……你不也是嗎,那么早起來陪她胡鬧。”
“哈哈,我只是覺得她很可愛。昨天看到她站在路邊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就好像看到了珀布莉小時候。每次都是被里克教訓了之后,哭紅了眼睛來找我……”
“珀布莉還有這種故事呀,哈哈哈!后來呢?”
“很簡單呀,把里克打一頓珀布莉的氣就消了。”
“……里克過得還真是辛苦呢。”
“喂,馬庫斯,你是不是也把松鴉當妹妹了?”卡蓮歪著頭問出這個問題,我懷疑她是不是想借機像毆打里克一樣,毆打我一頓。
“有這個因素在吧。雖然只是牧場的客人,可是她年紀還小,對她的要求不好意思拒絕。結果就越來越上心,恨不得幫她把小鎮都搬過去。”
“你就是心軟吧,看到小女孩就走不動道?”卡蓮不懷好意地摟住我的肩膀,“要是昨晚我沒有去酒吧碰見你們,你要把她安頓在哪呢?你的牧場聽說什么都沒有?總不會要躺一張床上吧?”
“……你誤會了,我相信松鴉自己家搭個樹屋的可能性更高。”
“切,你說的毫無說服力呀。”
“不信就算了。卡蓮大小姐,松鴉還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其他的嘛?”卡蓮想了想,說到:“她說她給你留了小禮物,就放在牧場的某個角落,讓你自己找。還有就是,她說希望下次還能來這里找你。”
“……真的嗎?”
松鴉這一回去,就是不知道多久的荒野生活了,讓她這樣告別了可口的美食、柔軟的床鋪、安全的環境,回到那個需要戰天斗地的星球上去,她的心情就是怎么樣的呢?
總而言之都不會很好吧。
“對了,松鴉是怎么來到你的牧場做客的,為什么說要從山上回去而不是從港口坐船回去?我們這里有航線嗎?”
“啊……那個……直升飛機啦,直升飛機,在馬德斯山上降落接她走的。”
“真的是這樣?”
“嗯,請務必相信我!”
“……還是很可疑呀。”
告別了卡蓮,我就回到了牧場,想要看看松鴉到底給我留了什么禮物。我的牧場安裝有系統出產的木柵欄,除了系統允許的訪客都無法在破壞柵欄之前進入的。
所以我檢查了屋子里的種子袋,發現真的少了分出來給松鴉的那部分。我在屋里找了個遍,也沒有看到她所說的禮物。
“難道不在屋子里?”
而這時的牧場,顯得格外的冷清。場地中間是昨天松鴉點燃的篝火,我記得那個小丫頭當時還裝大人騙我,而我居然也沒發現端倪。
河邊則是她搭建的簡易水井,利用了粗糙的過濾裝置……那邊好像不大一樣?
我看過去,發現河邊除了簡易水井,還多了一個不太一樣的東西,并排放置在河岸邊上。那是一處河岸水流較緩的彎曲處,水流到了這里明顯柔和了許多。
就在這處河岸上,被人用許多粗大的樹枝深深插入河岸中,密集地排成“”的形狀,但在“”字的中間凹陷處,留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
水流貼著河岸流到這里,就會短往里面流入。我看出來了這是一種困魚的迷宮陷阱。利用樹枝制作了一個迷宮,由于入口設定成喇叭口,讓魚的智商就會只進不出。
沒想到松鴉還是沒有放棄呀,非要在我的牧場做出野外求生的全套裝置來。
我在捕魚陷阱處看了一下,發現真的有許多中等的魚在里面游弋著。由于松鴉提前在陷阱的水域撒上了水草,可能還灑上了螞蟻,許多的魚聞風而動,傻乎乎地鉆進了這個陷阱里。
小型的魚亂撞亂撲,往往能從字的開口處鉆出去,而中等的魚卻因為體型因素,甩尾的時候被卡在陷阱口,只能繼續無頭蒼蠅般亂撞。至于那些會破壞陷阱的大魚,卻被陷阱的口子卡住,被排除在了捕魚名單以外。
從早上到中午,里面已經抓了十一二條中等的魚了。
“還真的是有效啊……讓這個小姑娘費心了。”
我都仿佛能看到今天大清早,一個小姑娘從牧場外面跑回來,拿了一堆東西要走,結果擔心我在沒有野外生存能力被餓死,就傻乎乎地折返回來,在河邊開始布置這個,她心目中最有用的陷阱。
心里忽然有些沉重,我研究了一下這個捕魚陷阱的結構,牢牢地記在心里后,又發現了一個痕跡。
那是牧場中間,我留下來作為陰涼休息處的一棵大樹上,正掛著一個東西,隨風擺動著。
“獸皮袋?”
一個由于鞣制工藝和時間的原因發黃褪色,卻看得出非常愛惜、保管得很好的獸皮袋,正掛在樹杈上。
松鴉留下了她一直帶在身上的獸皮袋……
我相信她不是為了什么報答而留下,只是希望我不要忘記她這個只來了一天的客人吧,希望我能夠睹物思人吧?
我取下了獸皮袋,背在了身上。
“誒?這是什么?”
我看到獸皮袋遮擋住的樹干上,可這一個奇怪的圖案。
是六棱花?
我的眼前仿佛浮現出一個少女,正和我站在同樣的地方,小心地摘下身上的獸皮袋,掛在了樹上。想了想,又在樹上一筆一劃地刻起了部落圖騰六棱花的標志。
一邊嘴上還念叨著。
“刻了這個我們就是盟友了!”
“千萬不能忘了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