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我猶豫著問道,忐忑地看向多特醫生。但是醫生目光堅定回向我,自信地豎起了大拇指。
“完全沒有問題!放心吧!”
“醫生,話是這么說啦,但是這樣的治療,總讓我覺得……”
我斟酌著語句,悄悄看向我的右手。
現在我原本重傷的右手,已經涂滿了那種黑色的不明物質,外觀質地神似某個圣杯里流出的黑泥,接觸在皮膚上還有種黏黏糊糊的不適感。涂上去只是短短五分鐘,麻痹的手臂皮膚上已經傳來了輕微灼燒的感覺。
這些都不算什么,關鍵是多特醫生為了防止我自己洗掉這些藥物,以一種熟練得驚人的手法,將我的整條手臂從肩關節到手指,全部包上了一層繃帶。
“……我總覺得很不妙啊,有什么被封印的力量就要從我的右手沖出來了!”
難道我身為“漆黑烈焰使”,右手封印著黑炎龍的事情被發現了?
幸好多特醫生醫生沒有喊出一句“被漆黑烈焰吞噬殆盡吧!”,作為一個成年人還做這么中二的造型好羞恥啊……
“那不是被封印的力量,是神經疼痛的感覺。”多特醫生認真地介紹道。
“而我的能夠改善肌肉拉傷部位的血液循環,將更多的營養送達肌肉損傷的部位,從而加速炎性物質的吸收。”
好吧,就沖著他能取r這么中二的名字,我也不能太過期待他有多成熟吧?
“同時還可以降低末梢神經的興奮性,具有明顯的止痛作用。特別適用于創傷性疼痛、神經性疼痛,尤其對軟組織損傷性疼痛療效顯著;也適用于慢性炎癥和軟組織損傷引起的組織局部水腫;緩解肌肉痙攣和減輕皮膚瘙癢等癥狀。”
多特醫生站在醫院大廳中背對著我侃侃而談,滔滔不絕地介紹著自己的藥物試驗紀錄。可是說著說著,發現身后已經很久沒有傳來附和聲,才轉過頭一看。
“馬庫斯人呢?”
等他回頭時,身后的診療設備上,墊子只剩一個有人坐過的痕跡,醫院里除了洞開著的大門,已經空空蕩蕩了。
同時空空蕩蕩的,是他剛才放著新藥r的桌子。
礦石鎮牧場。
我看著手里這瓶黑乎乎的藥膏,里面的用量還有大半瓶,應該夠我再用個四五次了。
看在藥效的份上,我也就不追究這瓶“此世全部之惡”那惡心的觸感了。同樣,既然是給我上的好藥,那多特這次拿我試藥的事情我也先不記仇了。
我能夠這么早下結論這是好藥的原因,并非我對藥物有什么充分的了解,單純因為上了藥之后,系統角色的狀態欄起了一些變化。
“人物狀態:右臂拉傷(嚴重)
狀態影響:操作能力50
治療情況:已包扎(品質89)
持續時間:7小時3分”
很明顯,經過多特醫生的治療,我的傷勢已經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人物狀態欄里的出血、感染可能性已經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治療情況。
從治療情況來看,包扎的質量已經超乎了正常的療效,而且大大縮短了痊愈時間,原來將近兩天的恢復時間,變為了只要七個小時,也差不多就是原來的成。
以后遇到類似的外傷,只要有這瓶r……太拗口了,還是叫“此世全部之惡”吧,我就能高枕無憂了!
“那我就笑納了。”
將裝著“此世全部之惡”的小瓶子放進了松鴉送我的獸皮袋里,我才放心地從屋子里走出來,準備在睡前巡視一下我的牧場。
此時天色已晚,我在牧場上沒有看到小馬的身影,就猜測它又溜溜達達累了,跑回去睡覺了。
打開馬廄的大門一看,果然表情包小馬已經自動回到馬廄了,四腳朝天地躺在一堆草墊子上,又打起了震天響的呼嚕……
打擾了,告辭!
我今天播種的分布在“呂”字形圈地的右半邊,緊鄰著河流,已經井然有序地生長著了。
有一片田在離馬廄最近的地方,是我播種的蘿卜田。這五米見方的田地整地、起壟早已經完成,株距20至25厘米,每壟雙行,播種時每穴5至7粒,播后統一覆土厚度2厘米左右。
這樣種子之間的距離也寬窄適宜,保證互相不會爭奪養分,導致蘿卜生長瘦弱。
由于天色太暗,等到我走近了才發現,那塊地有些不大對勁。
只見這塊地里,已經零零星星地有些蘿卜苗幼苗長出了兩片圓圓的真葉,像雛鳥那一張張嗷嗷待哺的嘴,正在這個世間大口呼吸著空氣,發出新生命的無聲吶喊。在那細嫩的葉片上,已經隱約能夠看到葉片的紋路了。
大概是我眼花了吧,我剛才路過的時候沒看到地上有發芽的痕跡呀?
還是我剛才把蘿卜苗當成了路邊的雜草?
我揉了揉眼睛,干脆俯下身去觀察一下這塊田。但是當我蹲下去再看的時候,這塊田地里的綠苗似乎比剛才又多了一點?
只見在我眨眼之間,這片地上的綠苗真葉就像雨后春筍一樣,爭先恐后地從地里冒出來。我瞪著眼睛一下都不敢眨,生怕錯過這神奇的一幕。
可能就在五分鐘,或者更短的時間內,這片田里已經密密麻麻地長滿了土豆苗,就這樣由點成塊,由塊成片,組成了一片地毯似的綠色空間。
對了,這個蘿卜是殖民地系統改造過的超級蘿卜,只要三天就能長成的特殊品種。
把生長周期弄碎成三天的植物,居然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的嗎?原本吸收營養、積蓄力量沖破地面的過程,就這么簡單地省略了嗎?
就在我發呆的時候,那些蘿卜幼苗已經馬不停蹄地繼續生長。圓潤的嫩綠葉片染上去了一層深邃,褪去了原本的稚嫩,逐漸分化出葉片的棱角。
細弱的枝芽也迅速抽長,延伸著自己的弧線,像一條條觸手攀爬而出,緊握著荒涼的地面,枝干上陡然躥生出雜亂的絨毛,毒蛇般靈巧地纏繞過砂石的縫隙,那種野蠻生長的氣息帶著繁殖與暴食的歡愉在我面前呈現,卻一臉冷漠地對待唯一的觀眾,仿佛一場似夢似醒的恍惚夢境,讓人逐漸失去對現實的掌控……
種子發芽看多了都掉值啊,我還是不看另外幾塊地,趕緊回去睡覺吧。
除去打著繃帶的手臂、狂飆突進著的作物,今天依然是牧場和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