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常琉璃領著紫月、數名女劍修還有五十名輕騎。帶著所有的名冊,奔百湖城去。
在城主府門口,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穆長川渾身一松,他扭頭對譚未笑道:“走吧,我們也去靜安城逛逛,看恢復的如何。”
“是,大人!”譚未笑笑,轉身就去馬廄牽馬。
“賣餛飩咯……新鮮的白菜禽蛋餛飩。”
“賣餛飩咯……新鮮的白菜禽蛋餛飩。”
從城主府出來,穆長川他們往東走,原本熟悉的官道,冷冷清清,沿路除了叫賣餛飩的小販,見不到幾個人。
不止是這里,如今整個靜安城,皆恍如空城一般,戰爭帶來的創傷,不是一時一刻能改變的。
“大人,我們去哪兒?”譚未策馬近前問道 “沿著官道走,走到哪算哪。”穆長川左手提劍右手握韁,輕夾馬腹驅馬前行。
“噠噠噠”
清脆的馬蹄聲,在空蕩的街道上悄然傳散開去。
勁風卷著落葉于空中圈圈繞,旌旗‘嘩嘩’作響。
“大人!”譚未冰冷的聲音從穆長川身后傳來 穆長川的速度降了下來,他回頭看著譚未,正欲詢問。卻見其面色陰冷,白色的寶劍已經提了起來,穆長川心里‘咯噔’一下,這架勢該是遇到刺客了。
譚未看了穆長川一眼,便扭頭看向他們左前方,那棟二層的閣樓。
穆長川順著譚未的視線看過去,見那閣樓的窗戶此刻都關閉著。他并沒有感覺到里面有劍氣波動的跡象,譚未策馬擋著穆長川左上角,對著那閣樓的窗戶,冷冷道:“出來吧!”
“咔嚓”
閣樓的窗戶被捅破,里面閃出兩個黑紗照面的黑衣人,穆長川見這兩個黑衣人,身材柔弱,不免冷笑道:“原來是兩名女刺客。”
右邊那名女刺客見到穆長川的一剎那,身子微微一僵。左前方那名女刺客,見穆長川看出她們是女兒身,便也不再沉默,她淡淡道:“你是滕國的廣梁侯穆長川?”
穆長川沒有回答她,刺客這樣問,明顯就是來找自己,卻又識不得自己。不過無論今天誰死誰活,穆長川都不愿意暴露自己。
“師姐,線報說那穆長川騎的是一匹四蹄皆白的神駒,穿的是盤云蟒袍,你觀他是嗎?”右邊那女子的話,使得三人都一愣。
穆長川愣的是這兩名刺客對自己并不是一無所知,連自己騎什么樣的馬,穿什么樣的衣服都知道,不過可惜自那次被驛丞拍過馬屁后,穆長川便極少穿著蟒袍了。
左手邊的那名女刺客,也變得有些猶豫,若非被譚未給發現,她們也不會現身。她稍微頓了頓,便對穆長川冷冷道:“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穆長川?”
“這刺客看來也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主。”穆長川尋思,他并未急著回答左邊女刺客的話,穆長川側臉看向右邊那女刺客,那氣息穆長川感覺有點熟悉卻又陌生。右面那女刺客眼眸看著地面,不與他對視。
“我不是!”
對于不濫殺無辜的劍修,穆長川自覺沒必要與她們以命相搏。
穆長川的話使得右邊女刺客明顯的松了口氣,她微微抬起頭,看向穆長川的眼神落寞而又復雜。
“我們走!”
左邊那女刺客輕聲道,說完,她掠身踏著屋檐快速向東竄去。右邊那女刺客瞥一眼穆長川也跟隨過去了。
“大人,后面那名女刺客,莫非認識咱們?”譚未疑惑道,這兩名劍修,他自問有把握將她們留下來。
“你也有這種感覺?”
既然有人遣刺客來暗殺自己,穆長川便不準備繼續前行了,誰知道前面是否還有其他的埋伏呢。
“我們也回去吧!”
“是,大人!”
“是誰遣刺客來暗殺自己呢?”沿著原路往回走,穆長川低頭苦思。他第一感覺是梁帝,這種齷齪的手段,那昏君用的不止一次了。不過梁帝想殺自己的理由呢?單論重要性,滕甲與常懷鏡比他穆長川要重要的多。
“難道是滕國廟堂里面的人?“穆長川眼睛瞇起來,黃安驛站那次襲擊常琉璃的不就是三皇子的人么,如今那些人定然也知道自己有些價值,沒準就將矛頭指向自己了。
“譚未,回去后遣人六百里加急讓封天越去百湖護衛郡主。”回了正堂,穆長川輕聲對譚未吩咐道。
“是,大人。”
因擔心刺客會對諸位將軍不利,穆長川便以搜尋梁國細作的名義,令靜安軍在主城搜捕刺客。同時傳令諸將,若出軍營及府宅,隨護甲士不得少于五十人。
“快快,葛夜領你的百人隊去東門,封鎖城門,所有出入主城的人員。必須要有各邊府的路條,否則一律不得進出,同時嚴查游俠。”
“諾!”
“黃晃,你帶人去那個客棧搜查。非本籍的游俠一律先拘捕,反抗者格殺!”
“諾!”
“咣當咣當”
靜安主城各官道,路口。身著烏甲的滕軍步卒或十個一隊,或百人一列,交錯而行。四門的拒馬樁及攔柵數量與往日相比,增加了一倍有余。主城內客棧、歌坊、酒肆,也陸續被甲士喝開,登門搜查。
靜安東,洪江東側 兩名行刺穆長川的女刺客,換下夜行衣,貓在一處矮丘后面,看著浮橋上森嚴的百余名滕軍重甲步卒,還有四處巡弋的弓箭手,秀眉皆皺。她們昨日剛逃出西城,今日就被阻攔在浮橋東面,不得西去。
“昨日那兩人一定與穆長川關系匪淺,否則調不動如此多的甲士。”為首的女刺客心中頗有些后悔,昨日不應該露面的。她們的包袱,此刻都還藏在那閣樓里。
“哎……如今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師姐,我們短時間內怕是回不了白龍城啦。”另一名女刺客看著不遠處那些殺氣騰騰的甲士,茫然道。
二十年了,那位有病的少爺,已一去不復返,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
“都怪我舉措不當,也不知唐師弟他們有沒有被發現。”為首的女刺客自責道 “這不怪你,那人的護衛,修為明顯高過我們,能感覺到我們劍氣的波動也正常。他能讓我們活著離開,已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