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島,李樹見到了一座院子,也許稱之為宮殿更為妥當,岳古縣首富何員外的府邸是七進七出的大宅子,占地幾十畝可以說得上是很豪氣了,可眼前這個院子……占了一個湖島!
“也對,如果不大一些,也住不下。”他想到那位呂佗仙師可是又一百三十八個子女,那么妻妾肯定也是成群,至少也得幾十上百個吧,這么多人口的一大家子自然需要很大的地方才能生活下。
走進了三丈高的朱紅大門后,李樹也沒有太多興致欣賞這座仙府的內景,雖然說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坦然面對一切****,可是難免還有些感懷。
在來到這個世界后,他一直承受著那痛苦的寒意,可現在回想起來,卻全是幸福和快樂,如果能夠重新選擇,他倒是希望能夠那樣和妹子小草繼續生活下去,一直到哪一天他也被凍死,也好過現在,他和小草人各一方,不得不去面對這讓他厭惡的丑陋修仙界。
被帶到了一間屋子里后,李樹就被呂漢惡狠狠的下了命令:“待在這里,不要妄圖逃走,那只會讓你自取其辱!”
景云星嘆了口氣:“我去與呂佗兄請罪。”
呂綰綰也隨兩人去了,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李樹一眼,也只看了一眼就低著頭離開了。
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李樹閉著上了眼睛,心里分析著眼前的狀況。
“那位呂佗仙師,會怎么處置我?殺了我嗎?”
“應該不會吧,若是我死了,他的女兒呂綰綰也會死的。”
“但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吃了那顆紅丸丹,可是壞了大事,本來要和大趙皇族成為親家的,而且他有那么多的子女,也許少了一個也不會在意。”
“若是不殺我,那情況只怕更不妙。”
呂漢也威脅過他,一個精通醫術的醫師不僅可以救人,也有很多辦法折磨人。
“那呂佗因為身體里的毒素,似乎性情十分暴躁。”
他腦袋里已經開始腦補各種殘酷的刑罰了,辣椒水,老虎凳,剝皮抽筋……
“也許,現在應該寫一封信留給小草。”也就是遺書。
李樹從儲物袋中找出了紙來,沒有筆無妨,咬破了手指用血當墨汁,想了想,開始書寫起來。
吾妹小草:
自離開家中,為兄日夜惦念,茶飯不思,夜不安寢……
寫了兩句后,李樹停了下來,想到,自己為什么要寫的這么別扭?
“妹兒啊,哥很想你,也不知道你在大羅山吃不吃得飽,有沒有被其他人欺負了,要是真有人欺負你,你別怕,也別慫,揍他,你力氣大著呢,肯定打不過你……”
“不用想哥,哥去重新練號了,這個號廢了,看不懂沒關系,我就是想告訴你,哥很好,不用惦記……”
“要是找對象得找個靠譜的……”
李樹不用擔心小草看不懂“對象”兩個字是什么含義,在他來到了這個世界后,難免會不經意的說一些“奇怪”的詞。
一次有媒婆給小草說親,他就說了這兩個字,小草不解,于是告訴了她對象就是“相好”的意思。
從那以后,小草就將“相好”兩個字變成了對象,經常四處與人去說:“誰想和我對象,必須得讓我帶上我哥,要不我才不和他對象。”
寫了一頁紙后,李樹的這跟手指頭的血有些不夠了,換了紙后也換了一根手指頭繼續寫,總是有寫不完的話,家長里短,點點滴滴,大事小情。
“你在寫什么?”
當身邊突然有人說話,李樹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面前突然多出來了一個人,一個膚色很白膩的男子,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肯定是這座府中的。
“寫信,給我妹妹。”李樹將信疊起來收好,“一會去見了呂佗仙師,恐怕就沒機會了,你是來帶我過去的吧,我們做個交易怎么樣?”
李樹將儲物袋拿了出來,和眼前的男子說,這里面的東西可以都給你,只要幫他把這封信托人送去大羅山。
“這里面有一些符篆、靈骨還有丹藥,還有一件飛行寶器,如果你能保住,都是你的,怎么樣?”這些東西對李樹來說已經沒用了,他現在就希望能夠把這封信送到小草的手里就滿足了。
那男子沒有急著答應:“信拿來,我看一看,我再做決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李樹沒什么好說的,把信遞了過去:“放心,這上面沒有什么話對你們呂氏不利的,就是一封普通的家書。”
“對象,是何意?”男人問道。
“對象就是相好的。”
“練號?號廢了?”
“這個解釋起來有些困難,你可以理解為……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你告訴你妹妹別找小白臉?為什么?難道閣下對臉白的人有什么不滿?”那人盯著李樹,語氣不善。
李樹心里一緊,怎么這么倒霉,眼前這位就是個“小白臉”,忙不迭解釋道:“不要誤會,小白臉不是指臉白之人,是另一種意思,指的是沒有男子氣概,很陰柔,很娘的那種……”
話說到一半,李樹忽然發現,眼前男子拿著信的時候翹著一根妖嬈的小拇指。
“我……”李樹感覺還不如不解釋的好,“得,把信還給我吧,也別耽誤時間了,帶我去見呂佗仙師吧,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是躲不開的。”
等李樹都已經準備好慷慨面對即將到來的殘忍了,那人卻坐下了,還在翻看著書信,優哉游哉的。
“別看了,快走吧,要不連你也受仙師責罰。”李樹催促了一句。
“我便是呂佗!”
“別鬧了,你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
男子放下書信,盯著李樹,嗓音飄渺不定:“看來你果然剛進入修仙界,竟然以人的外表面貌來斷定年齡,可笑,可笑!”
李樹身體僵在了原地,直勾勾的看著男子,一時間心里承受不了這么大的刺激,眼前這位就是筑基境仙師呂佗?怎么親自過來了。
“我倒是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把我費勁了心思才煉制成的紅丸丹廢掉了!”呂佗眼神冷峭。
李樹想要給呂佗一個歉意的表情,可是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最后只是嘴角抽了抽。
“竟然壞了本仙師的大事,不僅得到那件療毒寶物,還要和十三皇子交惡!真是好大的膽子!”
李樹有心想要解釋,他的膽子真的不大,一切都是意外,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說什么都于事無補了。
“敢問呂仙師,打算怎么處置我?”李樹看著這位外貌十分年輕的仙師呂佗,“殺了我?變著法子的折磨我?”
呂佗聲音低沉,蘊含著無盡的怒火:“你百死難洗其罪!你可知道,這是何物?”
當呂佗伸開手掌,露出了里面的一粒丹丸,李樹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這是一種毒丹,不會致人死亡,但服下后,就是筑基境也難以抵抗,會感覺到全身奇癢難耐,無法控制雙手用力去抓,會抓的開肉綻,將每一塊皮肉都撕下來,最后只剩下一具骸骨和一口氣,而憑我的醫術,可以將你救活,如此往復一生。”
聽了呂佗的這種手段,李樹內心無法控制的感覺到恐懼,這真的是生不如死,幾乎都要嚇尿了,兩腿發軟,想要跪地求饒。
可是想到自己求饒就有用嗎,與其如此,倒不如表現的硬氣一些,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仙師想要這么做,那就拿來吧,不用往我嘴里塞,吃了那紅丸丹不是我本意,但這一顆,我可以自己來,而且,仙師也不可能折磨我一輩子,最多九個月時間,我自己就會死掉,他們應該與你說過,我來蓮花島本是為了治病。”
他已經在想,如果真的要承受那種痛苦,還不如一死了之,活下去不容易,想要死,總會有機會的。
“本仙師想讓你死,你就會死,若是想折磨你一輩子,你也休想死!”呂佗站起身,探手一抓,李樹就不受自己控制的挪移了過去,一只手掌也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腦袋,力量極大,讓李樹感覺腦殼都要碎了,奇痛無比。
毫無征兆的,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當他醒來發現自己癱倒在地上,還在剛剛的房間里,仙師呂佗也在,正坐在椅子上盯著他,說:“你說你還有九個月的命?”
李樹不知道這句話有什么含義,回到:“也許不到九個月,但肯定有八個月。”
“死到臨頭,竟然還不知,可笑!我已經探查了你的身體,你最多只有十日的命,那寒邪就會沖破兩轉玉靈丹的壓制,將你凍斃!”
李樹驚呼:“這不可能,應該可以保我一年性命的!”
“你一將死之人,本仙師又何必誆騙與你!”呂佗譏誚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