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一個人?誰?值得這樣大動干戈?是...是...”施德遲疑著,幾乎就要說出那個名字,卻又有所顧忌。
“帝建,出來吧,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龜縮嗎?”這時,鬼荼真君開口了。
而就在諸位元神真君飛臨平安京上空時,周全手上的那枚玉簡泛起了黑光,鬼荼真君的投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只聽真君說道:“周全、商南,你們兩人組織目前能行動起來的所有金丹,封鎖平安京,有逃脫出來的,一律擊殺。”
“是!”周全、商南立馬領命,出了剛才被解封的洞府。
出了洞府,兩人立馬各種飛鶴傳書,通知所有認識的金丹,又讓他們通知自己相熟的金丹。
片刻后,從富岳開始,無數飛鶴此來彼往,無數修士進進出出,整個富岳都動了起來。
看著這幅情景,周全又發了一封飛鶴傳書,方向正是風蓮湖。
商南看見了一愣,道:“師兄,風蓮湖有誰會接受我們的征召?陳天?”
“是的,他促成了這么大的行動,又豈能置身事外。”
“那他會接受我們的征召,和我們一起行動嗎?”
“這人不是一個安分的,帝建兩次差點殺了他,他又朝我們通報了帝建的蹤跡,所以他一定會去。不過他大概率不會和我們一起行動,在這么大的行動中,稍有不慎就會遭暗算,他一正道修士,豈會這么不智。”
果然,正在洞府中修行的陳天忽然接到了周全的飛鶴傳書,瞬間就知道此時真君們恐怕已經動手了,現在組織金丹們前去,只會是準備圍堵可能出現的帝建分身或被其控制的修士。
既然有了這個機會,陳天肯定要去,如果有機會,也不介意給帝建一個報應。
因此,他馬上下定決心,并給謝道衍發了法訊。
片刻后,謝道衍前來,道:“陳兄,你何必去趟這趟渾水,平安京恐怕會爆發數十位真君、數百位金丹的混戰,我等正道修士去太顯眼了。”
“道衍兄不必擔心,這件事起頭的是我,我豈能不去與會,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往里面湊的,只會停在外圍,而且還會讓周全給我一個令牌,以防萬一。”
謝道衍見他如此堅持,也只能搖搖頭,隨他去了。
陳天又向他交代了陰陽兩儀陣的陣法控制的事情,就出了風蓮島。
出了風蓮島,往平安京而去,一邊飛遁一邊對照著平安京附近的地形,思考如果帝建突圍了會往哪里去。
如果自己是帝建,被幾位真君圍毆,那么應該往哪邊逃?往北是富岳的方向,自投羅網;往西進入九州大陸?應該也不會,反而可能會被銜尾追殺;那只有往東和往南,一般想,應該是往東,進入無邊汪洋暫避。
不過陳天想了想,決定去南邊,那家伙被追殺那么久,肯定不會輕易被人猜出來動向,可能真會借此進入仙山的控制區躲避追殺。
直接往南去,隔平安京數百里遠的地方就開始繞路,他可不想直接闖進去被卷入大戰。
往南,向前繞開平安京,在平安京南面百里處的一座山上站定了下來。
這是周圍百里最高的一座山,主峰高三百余丈,陳天直接落在上面,接連布置了順逆五行陣和一個幻陣,遮掩了身形。
在這里等了下來,陳天拿出天蛇弓,真要傷到帝建,還是要這玩意,近身去用法術懟元神真君,他覺得還是不要那么莽,免得丟了小命。
又拿出上次所用的那支箭,上次用了之后,禁制有所損傷,雖然已被修復,但是其中的真火火種還沒有添加上去,這玩意用一點少一點,雖然火鴉壺已經祭煉到了72層,但是生成一朵火種,仍然還要數年。
想了想,陳天決定以太陰真火充入這支箭,期望以太陰真火傷魂損魄的威能,能傷到帝建。
既然決定了,陳天馬上動手從火鴉壺中取出太陰真火,分出了一朵火種,然后小心翼翼的灌入箭支中,將這支原本金黃閃光的箭支浸染成了銀白色。
然后慢慢打坐,又將附近布下了數個陣法,都是一次性的大威力陣法。
然后,陳天就在這里開始打坐,慢慢等待起來。
而在平安京,隨著鬼荼真君的話語,原本還維持著熱鬧紛繁的平安宮忽然安靜了下來,無數侍女、武士、嬪妃、修士都直直望向了天空,眼睛一眨不眨,神色、表情出奇地一致,仿佛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靈魂一樣。
盡管已經看過數次了,但是鬼國的諸位元神真君還是被看得頭皮發麻,而那四位倭國的元神真君,則差點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他們辛辛苦苦經營近百年,好不容易扶持起了倭國這樣一個國度,有了一點與鬼國諸人抗衡的資本,可是現在,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什么?是那該死的帝建鳩占鵲巢,是鬼國諸元神的大兵壓境,是數十年的辛苦一定會化為流水。
道滿、觀正兩位元神心火直冒,直要闖出來。陣法光芒大放。
看著他們的兩位元神連忙出手,一位化出無量黑光,覆壓在道滿的洞府上,將其壓了回去;另一位則身一抖,身后出現一位九頭鬼鳥,兇威赫赫,盯著觀正。
這時,施德大喝一聲:“道滿、觀正,冷靜,我們今天就看著,看看鬼國和帝建能鬧出什么動靜來,看他們是否敢真的滅倭國而亡其種。”
道滿和觀正聽到這聲大喝,冷靜了下來,重新安坐洞府中,只是放開了洞府陣法,收納了周圍的一些修士、凡人,在即將到來的混戰中保留一點種子。
“哎呦,施德,你就這么縮了?難道和尚當久了真的會萎掉?”這時,一道由無數人的聲音合起來,讓人心慌意亂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
“帝建道友還是盤算下今天能不能全身而退吧,你給我等的這個禮物,來日必會回報道友。”
“我等著,不過你這話沒啥威脅性啊,不像陳天那個小家伙,我嚇了他兩次,他發現我的蹤跡了就敢直接跟我杠,不像你,還要當烏龜。”
“是陳天那個家伙發現的我吧?”那聲音又詢問鬼荼真君,隨著他的話語,無數平安京的凡人心慌意亂,煩躁無比。
“呵!”鬼荼并未答話,而是直直看著平安宮,道:“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將你揪出來?”
“果然是那個家伙啊,他怎么發現我的?氣息?我就在那天他斬首檀子的時候心情波動了一下,漏了一點氣息,他竟然就捕捉到了?”
“真是個可怕的家伙,鬼荼,如果他真的進階元神,別說是在座的這些元神,就是你,恐怕也難纓其鋒吧,要不我們先滅了他?那小子肯定在附近。”
“你廢話太多了!”鬼荼冷喝一聲,身一抖,無數鬼兵鬼將從其身體中走了出來,幾乎無有窮盡,而且他們列成軍陣,結成陣法,瞬間就團團圍住了整個平安京,蓄勢待發。
“鬼荼,你太讓人失望了,這么多年了,還是老一套。”那聲音依舊不慌不忙,調侃了一句。
“能克制你那破玩意就可以了。”鬼荼真君這拉出來的鬼物大軍,基本都是沒什么智慧的,卻也剛好能抗住帝建的神通“鬼迷心竅”,讓他再難以在戰斗中悄無聲息的控制旁邊的修士。
這些鬼物大軍怨氣、煞氣纏身,執念深重,更關鍵的是,數量幾無窮盡,對能悄無聲息腐蝕人心、控制人的神通來說,幾乎就沒什么作用了。
鬼荼真君手一指,那些鬼物們以金丹鬼物為首,結成數十只大軍,沉默著撲殺而下。
帝建此時則哈哈大笑道:“施德,你個禿驢早就發現我的蹤跡了吧,干嘛不把我找出來?還是想拿我當槍,沒事去戳一下鬼荼這王八蛋一下,讓他們放松對你們的壓力?”
“今天就讓你們來看看我的成果,天地變幻,百鬼夜行。”
無數聲大喝層層疊疊的響起,平安京中無數人開始喃喃自語,跪地祈禱,一邊祈禱一邊舉行各種各樣的血腥儀式,血祭、招魂、法壇無所不具。
看著這一幕,真君們臉色大變,這樣大規模的祭祀,不但容易招來魔頭,更會造成大規模的死亡,這樣的話,煞氣纏身,對今后的修行相當不利。
鬼母直接對天心喊道:“天心真君,快阻止他們。”
“好,鬼母你為我護法。”一邊說,一邊往鬼母那邊飛過去。
“不用,我來為你護法,鬼母,你與周柳下去纏住帝建。”一邊說,鬼荼真君將鬼母隔開了,吩咐鬼母下去。
“呵呵,不用了。”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天心真君拒絕了,而且還慢慢往后退,一副心虛的模樣。
“天心,施法吧。”鬼荼也沒靠近,只是冷冷的吩咐道。
“天心,虧你還是個玩弄心望的,沒看到鬼荼早就懷疑你了,還不動手?”帝建適時地插進話來。
“天心,施法。”鬼荼再次催促道。
天心真君臉色變換不定,他知道,鬼荼這是讓他選擇,是與帝建站在一邊還是與鬼國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