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去追天瑞軍,他們腦子有洞才這么干,他們已經吃過太多虧了,連真神都有喪命在天瑞軍大隊沖擊下的。
所以,眾神只得眼睜睜看著天瑞軍搶占新出來的通道,清理碎石,布置防務,直接出現在林加城之東,俯瞰恒河平原。
戰場上得不到的,天竺眾神又把注意打到了談判桌上,聲稱想要和談,需要將剛才那個通道交與他們,并承諾,雙方以現在的控制線為準,不得繼續東侵。
對這種獅子大開口的行為,耶律守懶得理會,直接對陳天道:“師傅,既然他們沒有和談的興趣,我們何必理會,還請師傅出手,一戰定乾坤。”
“既然如此,那就準備吧!”
說著,準備帶著一眾人等退場。
天竺眾神這邊急了,一陣吵鬧后那辛哈又被推了出來,問道:“尊敬的西遼陛下,我覺得我們可以詳細談一談,您有什么條件都可以拿出來。”
見如此,耶律守上前,繼續談了起來。
就這樣,談談吵吵,吵吵談談,幾次反悔又繼續,到第二天天明時,雙方終于達成了一個粗淺的協議。
雙方以現有的實際控制線為界,互相息兵;雙方容許任何宗教的存在,不許干涉傳教行為,有爭端時,由雙方互派人手斗法,由西遼作為裁判官;西遼將不會皈依任何宗教,境內允許任何宗教的存在,將被推崇為天竺萬王之王。
就這樣簡單的三條,完成時,雙方以天地銘誓,歃血為約。
這份條約,說實話,只是一個暫時息兵的條約,隨著雙方情勢的變化,隨時可能會再起兵戈。
不過,目前有這樣一份條約,對雙方而言,都能接受,至少有了暫時的和平。
對西遼而言,終于從兩邊開戰,元神真君人手不足的窘境中解放了出來,能安心整理內部,夯實基礎,專心對付不斷蠶食西域的蒙兀人了。
對天竺眾神而言,也將他們解放了出來,想辦法重建世俗軍隊,讓世俗軍隊去抵抗西遼人,而不是將他們這些真神長年累月的綁在戰場上,既危險又勞累。
不過,對于在東岸胡格利邦登陸的陳天,雙方都有意忽略了,神州距這里何止億萬里之遙,他們最多也只能占個港口罷了,等什么時候陳天不在了,天竺眾神隨時收拾也不遲。
就這樣,雙方達成了一個粗略得不能再粗略得條文,互相退兵了,和平降臨了。
陳天并未在這里多待,和釋道、哈吉他們帶著耶律守父子返回了德里,進了皇宮。
這座城是天竺歷代統治者的首府,他們一般從吐火羅進入天竺,征服這片大陸,然后建立王朝,定都于此。
這里以及之下的新河平原,是天竺文明起始之地,是天竺文明的源頭。
只是隨著開發的日盛,新河下游的西方,靠近文耶山脈之間,開始了荒漠化。
而從這里往東,則是另一片平原,恒河平原,所謂恒河沙數的恒河所在地,源頭差不多就在這里,往東而去,澆灌出天竺大陸另一片沃土。
看著下方這座古老但是毫無規劃,破爛不堪的古城,陳天道:“你們準備重建這里嗎?”
“當然,父皇已經決定重新營建德里,并將之改名為天德城,以示我西遼得天之徳,君臨天竺。”
陳天點點頭,不再說話,反倒是耶律守瞪了兒子一眼,嫌他話多。
不片刻,雙方就進了新修的皇宮中,這里還非常簡陋,工匠們正在修修補補,但是已可以看出,中間將樹立起一座高大的宮殿,俯瞰整個德里城。
直接進入后方一個大園林中,在深處見到了耶律拓,他已經是耄耋老人,不復當年雄姿英發、英氣勃勃的樣子了。
看到陳天,他下拜道:“師傅,您終于肯來見我了,我以為您埋怨弟子不爭氣,不愿來見我了呢。”
陳天扶起了他,雖然他身體還硬朗,但是明顯精神不濟,神氣消耗過度,恐怕命不久矣。
陳天安慰道:“你做的很好了,你父親給你取名耶律拓,就是希望你能在父輩的基礎上繼續開拓前行,如今,你已經征服了整個吐火羅地區,乃至半個天竺,名副其實地拓邊萬里,比所有人期望地都做的還好。”
又與他談了談這些年的舊事,如今,隨著耶律大石西去的人,除了蕭不疑之外,基本都已經歸西,就是耶律拓這一輩,見證了西遼與西域諸神聯軍那一戰的存在,也已經基本上逝去了。
交談中,耶律拓道:“師傅,您授命我父,收我為徒,助我穩固朝政,又收耶律守為記名弟子,屬意他登基,如今,我們耶律家第四代耶律德,您還需要將他帶去中原教導,以延續我耶律家與辰漏觀的緣分。”
“月滿則虧,耶律拓,我與耶律家三代之緣并不打算延續到第四代。到他這一代,基本上能完成征服天竺,建立一個偉大王朝的地步了,他做為一代帝王,豈能再居于人下。”
“日后,辰漏觀與西遼,只是有點香火緣分的合作者,我們互通有無,不用再繼續延續受命于我的這種模式了,那枚金印,等他登基時就封印了吧,你們到了一個新的時代了。”
“小子,爾曾祖大石,受亡國之難,狼狽西來,為有尺寸之地,十年間,無日不戰,得有西域;爾祖拓,幼年繼位,于內人心不穩,于外胡人不服。十年生息,征服吐火羅,進軍天竺,兢兢業業,近六十年;爾父守,開拓天竺,奠定基礎。”
“爾父祖創業近八十年矣,夙興夜寐,不得安寧,到汝這一代,才有成就大業的希望,望你再接再厲,不孚眾望。”
“謹受命!”
耶律德聞言,立馬跪下,老老實實三拜受教。
說完了這些,陳天不再廢話,看了他們祖孫三人一眼,消失在房中。
耶律拓看了看,揮手示意耶律德出去,然后道:“遂你之愿了,從今以后,陳真君不會干涉西遼任何事了,好壞汝自為之,我要修行了。”
耶律守點點頭,退了出去。
陳天也沒有在這多停留,徑直去找了釋道和哈吉,敘起了舊。
幾人說起了話,釋道喝了幾口酒,嘆了一口氣,道:“西遼這位君主勵精圖治,但是也起了心思,一直想另立山頭,擺脫吾等的影響。”
“我當初一見到他就知道他的心思了,你知道為什么我還要選他作為這一代的西遼之君嗎?”陳天笑著反問。
“這還有什么說法不成?”
“所以說你這和尚對中原還是了解太少了,中原皇帝哪個不是一成大業就翻臉的,西遼皇室之所以還能三代敬于我等,不過是處于敵國環繞而大業未竟罷了。”
“如今,時間到了,耶律守早早就定下耶律德為太子,自己親自教導,不就是為了少受我等影響嗎?我已經與他們交代清楚,自此以后,辰漏觀與西遼,只有香火之情。”
“到耶律德這一代,我希望他擺脫了我們的影響后,真正做出一番大業來,而不是像其他的進入天竺的征服者,最后反而被他們同化了。”
“來,喝酒,這次喝完,你們都應該會回去傳承自己的道統了吧?”
“不錯,我準備重建超巖寺,興復佛門一脈在天竺的傳承,如果能興絕繼滅,我也能不愧于我佛了。”
“我也要回去波斯了,波斯復國后,處境比以前好很多了,往后,我將專心宣揚我主,讓我主的光輝重新灑遍波斯上下。”
“好,既然如此,我們喝了這一杯,日后天涯再難相見,干!”
三人碰杯,一仰頭,喝下這杯酒,然后各展遁光,消失在天際。
一路回到胡格利港,幾天不見,這里已經大變了樣,有修士協助,港口旁邊的小山上,已經建起了一座道宮,三進三出,主殿高數十丈。
走的時候,陳天是吩咐了他們需要修建一棟中土風格的建筑,用以彰顯存在,威懾民眾,沒想到他們直接建造了一棟道宮,幾天時間,他們哪里去找到材料和工匠的?
落到這道宮之前,陳天發現張致遠不在,反倒是其他幾位筑基修士在這,為首的卻是一位陳天只是稍有點映像的筑基修士,姓韓。
見他回來,幾人連忙施禮,陳天擺擺手,問道:“幾天時間,你們怎么修建起這樣一座道宮的?”
“回觀主,是弟子主持的,弟子不才,一直對建造頗有興趣,這次剛好有需要,張師兄就委托我負責。”
“我走遍胡格利港,發現土王儲存了許多建筑木料,已經處理好了,剛好可以用來營建道宮。”
“我又請了十多位師兄幫我處理石材,將大石埋入地下作為地基,以大木搭建道宮,煉制出多種木刺當做木釘,請善繪畫的師兄繪制彩繪,三日之間,就建起了這座道宮。”
“不錯,不過你既然醉心建筑,那么學學法器煉制、陣法布置,對這方面應該大有裨益。”
“至于你們其他人,在各個方面有突出才能或者興趣的,到時都可以在武陵府報備,肯定能獨當一面的,此次回程,我將每三日為你們開講一次。”
“日后再度來此,我將不會隨船前來,改由金丹修士和元神真君輪流坐鎮,你們做自己的事去吧。”
陳天站在道宮前看了看,這是典型的中原風格,里面奉祀的是玄武帝君,陳天想了想,讓他們在偏殿分別供奉上三清和四御。
接著,陳天看了看這里的地勢,這里是胡格利河和恒河之間的地帶,兩條水脈在此匯聚,不過地氣中心不是這,而是后方一點的一個山頭。
不過這個地方好就好在站在這里可以前面俯視大洋,左右兩側則為兩條大河,建在這里,周圍幾十里內一抬頭就能看見這座雄偉的道宮,確實氣派。
陳天想了想,干脆將兩條大河和大洋那邊的水脈都牽引過來,形成一個玄武鎮海陣,這個陣法是青木雙蛟陣舍棄了木行之后,只保留水行,又加入靈龜營建洞天的一些感悟推演出來的。
整個陣法接引三大水脈,最后匯合為一頭靈龜,而且還能感應天上玄武七宿,是他前段時間推演天地烘爐陣時按照單一屬性推演出來備用的,用在這里正合適。
接引來三大水脈后,這里將形成三眼靈泉,一陽二陰,相輔相成,未來,這個陣法穩固后,可以按照需求添加木行和水行的各種其他陣法。
做這些,不過三天就做完了。
期間,張致遠上來過一次,告訴陳天,那位胡格利邦的尼魯一直非常合作,畢竟,如果沒有了陳天他們支持,他分分鐘會被他叔叔收拾。
這里最多的東西一是糧食,主要是大麥和小麥,二是棉布,這兩種就是這里最廣闊的種植物了。
對此,陳天告訴他,大量收購糧食和棉布,經過處理的棉花也需要,這兩樣東西敞開收購,甚至可以用靈物交換。
同時,讓胡格利邦改名為遠洋府,這個港口改為東夏港,從明年開始,可以試著種植水道,然后再推廣開來,這里的氣候條件,種植水稻的收益應該更大,至于稻種,下次跟船到來。
至于其他事,他并沒有心情去管,讓張致遠負責就行。
如此,又在這里停留了半個月之后,陳天乘著武陵號再度西行了,這次,他要繞過天竺,到達另一端西遼占領的新河流域,也就是天竺人稱呼的印度河流域,與西遼建立起直接聯系。
這一路就是彎彎繞繞,饒了一個大圈,當陳天到達天竺最南端時,發現了不遠處的一個大島,初時還不覺什么,可是隨著靠近,他發現這座島上寶氣暗藏。
張開望氣神通,結果,差點將他的眼睛都晃花了,原來,這座島之下,竟然有一條寶石礦脈。
這東西可是歐羅巴大陸魔法師施展法術的必備之物,其實修士也能用,只是元氣狂暴一些,不像玉石中蘊含的元氣那樣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