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也知道情況不妙,其中張明澤怒吼一聲:“所有弟子,按計劃分散,去往東海。”
說完,帶頭迎著陳天飛了過來,手執一柄長劍,蕩起陣陣金光,犀利異常。
陳天猜測,那可能就是大名鼎鼎的天師伏魔劍,只是不知道陽平治都功印在哪,那才是天師府傳承的標志和根本。
不過,對這件法寶,他也不敢輕視,這件也是天師府千多年前就開始傳承、祭煉的法寶,不知道多犀利。
因此,他直接拿祭出陰陽五行塔,以含有先天金氣的霜雪劍對付,免得其它法寶被其直接毀壞。
果然,這件法寶威力大到不可思議,劍出之處,一陣陣漣漪泛起,顯然空間都被它割的破碎了,如此純粹的殺傷力,不可思議。
好在陰陽五行塔有霜雪劍,先天金氣堅不可摧,至少不會讓它直接損毀了形體,不過每一次撞擊,霜雪劍上的禁制都會崩散一部分。
不過陳天可不會等在那等著霜雪劍被損壞,天師伏魔劍固然厲害無比,可是操控此劍的修士就不一樣了,他身為天師府嫡傳,一生順風順水,哪有多少次對陣經驗,尤其是生死之間的。
此時,他正全神貫注操控天師伏魔劍,只分出一點精神到外界防范,陳天卻不與他客氣,直接拿出天蛇弓,憑肉體力量拉開弓箭,直接一箭射了出去。
身為這一代的天師,張明澤身上的護身法寶不少,但是面對天蛇弓也只是堪堪擋住,一口氣之間,陳天連射九箭,然后收起天蛇弓,縱身直接朝張明澤一拳擂過去。
那九箭直接射爆了張明澤三件法寶,然后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剎那,陳天已經靠近了他身邊。
他大驚,他從來沒想到修士斗法還能像陳天這樣直接靠近肉搏的,猝不及防之間,被陳天連續三拳擂在胸口上。
這三拳直接將他最重要的護身法寶,那件象征天師身份的七十六重禁制法袍被直接錘爆,盡管那件法袍上也有諸多轉移、卸力、分散的禁制,比陳天的洞庭袍好多了,仍然擋不住陳天拔山擔海的巨力。
眼看下一瞬就要直接將自己的肉身錘爆,張明澤身上明光一閃,已經出現在陣法邊緣了,手上還托著一件印狀法寶。
很明顯,這東西就是一直沒有出現的陽平治都功印,它的功能竟然能讓張明澤在陣法中直接挪移,甚至陳天猜測,可能是在陽平治都功印打下烙印的地脈范圍內自由游走。
不過這玩意用了一次,陳天就知道怎么破了,直接用太玄珠籠罩下去,打斷這印的施法就行了,不過這東西只能近距離用,距離稍遠,根本就追不上他,直接大范圍用,一瞬間的效果其實并不好,只能臨時卡一卡他,不能直接收入太玄珠之中。
于是,陳天豪不管不顧,再次追了上去,那張明澤似乎也知道厲害,不住挪移,同時不斷殺戮辰漏觀和武陵軍的人。
筑基修士擋不住一劍,金丹修士也夠嗆,躲得快還好,躲得稍慢一點,也是被他一劍兩斷,霜雪劍竟然一時追不上他的遁速,不過他也不敢讓那伏魔劍離手,害怕一不小心被纏住就完了。
就在張明澤連殺了數百位先天,十多位筑基,兩位金丹后,他又一次挪移,挪移到了孔雀旁邊。
孔雀也不是好惹的,沖旁邊的紅星一叫道:“準備給我加持虹遁。”然后不閃不避,迎著張明澤,待他靠近之后,天師伏魔劍的金光已經照在她臉上時,她才一伸手,赤、黃、金、綠、青五色光芒綻放,籠罩住他。
張明澤心下一驚,反射性地就要以陽平治都功印傳送開,可是一瞬間,他就覺得周圍五行元氣被牢牢鎖住,傳送不順暢,直接被耽誤了幾息。
眼看傳送不出去,那家伙也是個狠人,不管不顧,直接天師伏魔劍砍了下來,誓要將這個妖族一斬兩段,魂飛魄散。
好在紅星一直準備著,間不容發之際,將因為施展五行神光而渾身酸軟,動都動不得的孔雀往后閃遁了百來丈,遁法用在別人身上效果都只一般般,他能瞬間將孔雀以虹遁的方式挪移開,已經表明他的遁法了得,領悟極深了。
而此時的張明澤,一劍雖然砍空了,但是孔雀的限制也沒有了,就要再次挪移開,陳天哪還可能給他機會,五行遁法直接降臨在正在消散的五行遁光之中。
然后直接再次一拳擂過去,拳頭之中,夾雜了太玄珠的空間波動,再次將張明澤的挪移打斷。
張明澤試了幾次,知道自己的挪移法門被陳天克制了,又連續被陳天錘了幾拳,身上的護身法寶終于全部消耗完,知道今天再難幸免,干脆放棄防御,直接拼命。
只見他將全身精氣神灌入天師伏魔劍之中,全身金光大放,吼道:“祖師助我,天師伏魔!”
只見那天師伏魔劍一變,冥冥中仿佛有一股浩大的力量加持在劍上,然后那劍一變,從中走出一位身穿八卦道袍,頭戴金冠,手持伏魔長劍的人影。
只見他對著陳天道:“你這小輩,何苦咄咄逼人,不如兩相罷手,我承諾,你明廷在一天,我天師府一脈絕不因任何借口而反叛。”
陳天怡然不懼,反正再怎么意念留存,最多也不過一兩擊,也不能超出元神的范疇,怕什么?
“天師能為自己保證,可是天師返回后,怎么為您的子子孫孫保證,難道他們反叛的時候,還要祭祀天師,詳細告知?還是天師等他們進階地仙,升仙仙界后再收拾他們?”
“那你是準備與我做過一場了?”
“哪里,我不過也是學著天師府的作為,還施己身罷了,天師要懷,不如把歷代天師嫡傳都拉到上界去打一頓板子吧。”
“好,好,好小輩,既然如此,那你接我一劍。”說完,那劍極速縮小,劍身上的光芒收斂,化為一把尋常鐵劍模樣,就這樣斬了過來。
這一劍速度也不快,絕對破壞力也不大,如果一般修士被這劍一斬,甚至還可能有所領悟,悟出天師斬妖除魔之道,可是對陳天這樣的元神修士來說,這一劍就是問心之劍,論道之劍。
要對這一劍,只有以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堅持,自己的道,去面對這一劍,同樣斬出這一劍,如果成了,那不但自己的道得到升華,還能得到天師關于斬妖伏魔之道的理解。
如果失敗,那就道消而身不死,他的元神之道被斬滅,修為退回金丹初期孕神期,要想再度進階到元神期的話,只能以天師之道為己道,成為某種程度上的傀儡。
這種本領,比睚眥妖王的三斬神通厲害多了,至少睚眥妖王只是從根源上斬去其入道的可能,而他這一劍,卻可以將元神修士打落,讓修為倒退。
陳天放下身上所有法寶,從陰陽五行塔之中抽出霜雪劍,一劍豎指,默默禱告,曰:“天地在上,弟子愿以造化之道回饋天地,造福人間,此心天地可鑒。”
然后肅容,將所有關于道的理解,灌入霜雪劍之中,讓這把劍也生出了自身的道韻,這道韻幻化萬千,最終化為一道光,如春風化雨,澤被天下。
然后,陳天也同樣慢慢悠悠地將霜雪劍遞了上去,仿佛兩位陌生人握手一般,保持著禮儀和距離。
兩劍一接觸,陳天就感覺無數場景、感悟、心得、體會,通過劍身傳了過來,盡是天師張道陵當年在天下傳道時遇到的妖魔鬼怪,將之降伏的畫面。
有北方的妖魔,蜀中的六天故鬼,江淮的異獸水怪,吳越的圖騰神靈,一個個都在肆掠天下,禍害人間。
而張道陵將之一一降伏,并鑄造二十四治都功印,專以梳理地氣,調節氣候,讓一處處妖魔肆掠,瘴氣橫行的地域分化出陰陽五行,調和出陰陽四時,變得適宜凡人居住。
陳天一邊感應,一邊贊嘆道:“天師功莫大焉!”
可是,他對自己的造化之道也不曾放棄,繼續道:“不過自天師傳道、伏魔、立治以來,已經千又兩百余年,世事大變,中原戰亂頻頻,異族入侵不斷。”
“如今的生民,是人多地少,難以糊口,是靈氣日漸衰退,修士修行日退。天師雖有大功德,但已經不合于時。天師府眾人魚肉一方,嫉賢妒能,當有此劫,我當重新傳承天師一脈,而不是在一姓一家之間流傳。”
“天師之道,當傳于四方。天師之徳,當廣澤天下。此為我的承諾,我的道德。”
此心一定,那天師伏魔劍傳過來的感悟、心得再也不能動搖他的心神,而化為造化之道的資糧,被馴服,被吸納。
“好小輩,難得你有此心,如你能超拔一個世界,別說地仙,天仙也做得,我在上界等著你。”說完,金光消退,人影消散。
而那柄天師伏魔劍也掉了下來,化為尋常鐵劍的模樣,不復先前那金光閃閃的樣子,這才是這柄劍的本來模樣,是天師當年為斬妖除魔,親自錘煉的一柄尋常鐵劍。
后來,只是因為有了天師斬除妖魔的功德,才會被祭煉的越來越厲害,而張家人也以此作為炫耀的資本,常年使其保持那般樣子。
而張明澤用出那一劍后,精氣神都枯竭了,離死不遠,眼看不但沒結果,還讓陳天降伏了,心喪若死,指著陳天,沮喪、后悔、憤恨、不甘,種種情緒,幾乎俱現而出,化為魔頭。
但是那天師伏魔劍直接閃起一道雷霆,將這些念頭,連帶著張明澤的魂魄,直接被打成青煙。
陳天拿起這柄劍,發現它在哀鳴,又在歡呼,跳動不休。陳天看了看,直接將它歸鞘,遞給旁邊的孔雀,道:“收著,回去后放入府庫,日后有誰能修成天師伏魔之道,就是這柄劍的下一任主人。”
孔雀點點頭,接過不語。
這邊張明澤死了,剩下的兩位被萬溪和冰魄珠化身纏住的元神真君很快就戰死了,戰場迅速平定下來。
這一戰,活口不多,張家修士戰死之前,都選擇與敵偕亡,對此,陳天還是很佩服的。
接下來清理戰場,陳天制止了對張家老弱婦孺的屠殺,將他們聚集起來,說道:“我與天師有約,當傳承天師法脈,你們也同樣有資格修習,日后不但是天師傳承,只要是明廷有的,你們都有資格修習。”
“如果誰有本事得到天師伏魔劍和陽平治都功印的承認,我也不介意他日后執掌此寶,只是這傳承日后不再是一家一姓的傳承,那法寶也不再是張家的寶貝,而是天下共有之物。”
“我承諾,你們可以繼續居住在這里,天師府歷代香火不會斷絕,明廷會在龍虎山成立一個天師宮管理龍虎山,日后,只要有資質,有向道之心,都可以修習天師傳承,但我希望你們不要再做出那種蠢事,這是一個忠告。”
說完,讓武陵軍開始搜刮整個天師府,至于有些孩童仇視的目光,陳天絲毫不懼。
接著,紅星從天師殿中拉出一個中年人,陳天依稀還能看出當年那位跋扈青年的模樣,只是沉穩了一些,但是眼中的怨毒還是一如既往。
看見陳天,他就要開口,陳天卻不想與他廢話,直接一道雷霆,將他劈得尸骨無存,魂飛魄散,做鬼而不得。
接著,將搜刮而來的靈物打包,不過對于這龍虎山的靈脈、栽種的靈草這些都沒有破壞,日后這里將是明廷培養斗法除魔修士的一個重要基地。
至于死去的修士遺骸,也將他們一一撿拾起來,安葬在龍虎山后山的一個山坳之中,稱為罪人谷。
至于那些事先就可能逃走了的龍虎山張家人,沒有元神修士,他也沒有去追的意思,現在明廷千頭萬緒,哪有時間做這種事,他們只要不招惹明廷,明廷也當做不知道他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