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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勇士

  暗中的陳天盯著這株樹,嘖嘖驚奇,這應該是一株鬼槐受了陰氣、鬼氣的刺激而異變的,似乎有了不低的智慧。

  那樹上的人面實際上并不是人的臉孔,而應該是想從黑暗深淵中逃到外界去的鬼怪們被此樹殺死后剝下了臉孔,然后接在樹枝上,以樹枝上的活力維護其生存。而主干上的那朵火焰,應該是魂火,殺死過多魂靈后魂魄積累形成的靈火。

  這樹的感應頗為靈敏,但是有陳天煉制的幻環遮掩,這樹也不能發現具體的蹤跡,只能這樣徒勞的四處尋找。

  從材料上來說,這樹還是一種金丹頂峰的靈物,應該是雪魔女特意尋來放在這里,以防深淵中的鬼怪們跑到外面去。

  兩人穿過這人面鬼槐,往后面一處甬道走了進去。

  有了這人面鬼槐的驚嚇,兩人在后面再碰到奇奇怪怪的植物,也有了心理優勢,不再害怕,甚至后面還頗為輕松。

  直到再次進入了一個大洞窟中,隔著很遠,二人就聽到了嘈雜的吵鬧聲。

  這次他們站在洞窟邊緣,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才邁步往里走去。

  一真正進入這洞窟中,他們就被撲面而來的熱鬧震驚住了,這里不再是各種各樣的異化植物,而是各種各樣的、操著他們聽不懂語言怪物。

  有人身獸頭、有獸身人頭,甚至有長著三五個頭的,而在這洞窟中央,趴伏著一個類似狗的鬼怪,只是在這鬼怪身上,除了狗身和腦袋外,脖子上還長著一圈小腦袋,有人形的、獅子的、老虎的、甚至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怪物。

  而這所有其他的鬼怪都圍著這最大的一頭鬼怪,唱歌跳舞,給它投喂各種食物,然后過了一會,那大狗似的鬼怪肚子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那些圍著的鬼怪唱的、跳的更歡快了。

  這一幕看得白原吉和井下石又惡心又詫異,在他們的觀念中,鬼怪都是恐怖而殘忍的,眼前這幅場景讓他們三觀都有些顛覆。

  一旁的陳天看了看這大狗似的怪物,知道這是一種叫天狗的鬼怪,這不是九州大陸傳說中能吞日月的天狗,而是傳說某一任倭王的怨念所化。

  它以怨念捏合扶桑無處不在的煞氣、陰氣,將倭王的尸體異化成了眼前這幅鬼模樣,而它以怨念、煞氣為食,每吞噬一個強大的鬼怪,就會在脖子上形成一個小小的腦袋,這些其實是它不能消化的殘念。

  而那些鬼怪們搶食的,并不是他們所認為的屎尿,而是那些鬼怪們喂食的食物被天狗消化了其中的怨氣、煞氣之后剩下的純粹的陰氣。

  雖然鬼怪們身上普遍都有怨煞之氣,但這種東西其實對生靈們頗為有害,特別是煞氣深重時,煞氣會侵害神智、異化肉體,將他們化為一個個奇形怪狀的行尸走肉,這也是鬼怪們難以接受的。

  他們畢竟是有智慧的生靈,而不是沒腦子的蛆蟲。所以他們給吞噬怨氣、煞氣的天狗投食,而吃天狗消化后拉出的純凈陰氣,這還可能促進他們進階。

  而天狗,它就是被怨氣煞氣侵蝕得沒腦子的一種鬼怪,只知道進食,有些野獸特有的直覺,但也就此而已。

  隨著白原吉和井下石的走進,他們的心也是忐忑的,但是外圍那些鬼怪并沒有搭理他們,任他們小心翼翼的從鬼怪中穿行。

  可是當二人走近天狗后,那天狗脖子上的一個小腦袋睜開了眼睛,直直的望著二人的方向,然后從小眼中射出一道灰蒙蒙的光。

  陳天暗叫不好,沒想到被天狗吞噬的竟然還有一個有破幻神通的鬼怪,這在鬼怪中可是極少見的。破幻最基本的要求便是神識敏銳、神思清醒,否則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家伙怎么可能看出幻境破綻的。

  就在那一道光射在兩人身前時,陳天反手一道鏡靈術,這是一種能偏移將這道光稍稍偏了偏,射到了旁邊一個長著兩個腦袋的鬼怪上。

  那鬼怪被這光一照,被照到的那一面就如被硫酸潑了似,半邊身體悄無聲息的開始融化,而那鬼怪的另半邊身體毫無所覺,還是它對面那些鬼怪看到這樣驚悚的場景后,慌忙避開。

  那鬼怪仍毫無所覺,只是轉過身看了看,仍沒發覺什么,還待開口,就見那融化蔓延到了前半邊,然后軟倒在地上,化成了一灘膿水。

  旁邊的白原吉和井下石頓時被嚇得冷汗津津,剛才還有點輕忽的心思瞬間又被嚇得提心吊膽。可是要繼續往前,他們只能貼著天狗往前進,轉到天狗的另一邊才能繼續往前走。

  可是他們想往后退,卻也不可能,剛才那一束光,嚇得其他鬼怪們都往外退,圍成了一個大致的圈形,反而將他們的退路都堵住了。

  他們可不會飛,往外退如果碰到了其它鬼怪,極可能被發現。

  后無退路,前有鬼怪,他們也只有繼續麻著膽子往前闖。

  可是隨著他們的靠近,那個小頭又開始躁動,就要睜開眼。

  陳天無奈,只得度出一縷蜃氣,往其上一罩,直接將其打入幻境中。

  不料這一動作卻像捅了馬蜂窩一般,那小頭被蜃氣籠罩,開始還迷惑了下,可是不過片刻,那小頭像受了刺激似的,嘴一張,將這一縷蜃氣猛地吸了進去。

  然后那小頭發狂了似的,猛地往外沖,似乎要脫離天狗身體。

  原本一直在閉目沉睡的天狗這下終于被驚動了,睜開銅鈴大眼,只見這眼一只黑煞煞,每一個被看到的鬼怪身上都纏上了一縷縷煞氣;另一只粉蒙蒙,被掃到的鬼怪們每一個都欲望高漲,開始發狂。

  于是,這洞窟中愈發混亂了起來,

  不少沒被目光掃到的鬼怪們朝其他洞窟中逃去,而那些被目光掃到的鬼怪們,一部分開始喪失理智,發狂廝殺。另一部分則欲望外泄,開始朝身邊的鬼怪發泄,交配、進食,六欲橫行。

  這一幕幕嚇得白原吉和井下石僵住了,進不敢進,退不敢退。

  那天狗也有了新的動作,大吼一聲,站起身來,身上冒出無數煞氣、怨氣,牢牢捆縛住那小頭,將它鎮壓了下去。同時也露出了他身后的一個大洞。

  就在天狗身上冒出無數煞氣的時候,白原吉猛地一拉井下石,兩人趁著這機會,直接往天狗身側跑過去,鬧出再大的動靜也不在乎。

  他們這一跑動,果然弄出了不小的動靜,不過在一眾鬼怪都自顧不暇的當口,也沒什么東西注意到它們,讓他們閃了進去,進入了最下一層。

  這最后一層洞窟中卻什么都沒有,一如剛進入黑暗深淵中一樣,死寂空洞,只有他們的腳步聲伴隨著他們。

  走著走著,兩人的神情開始變化,眼里的人味漸漸減少,手腳漸漸僵硬。

  跟在他們身后的陳天也感到一陣陣無形的煞氣開始侵蝕心神,這種煞氣陳天從未遇到過,五行五色甚至都沒有感覺,只是將人的七情六欲重重情感都凍住,卻沒有任何直接的殺傷力。

  看到再這樣兩人都會死得不明不白,陳天悄悄撥動了下白原吉心中的那枚種子,讓他猛然驚醒了過來,然后讓他大致明白了遭遇到了什么。

  白原吉仿佛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他似乎漸漸沉入了冰凍的湖中,思緒變慢、情感丟失,最后會慢慢走進雪魔女的寢殿,成為角落中的一個雕像。

  他努力掙扎著,可是無濟于事,他怒吼著、尖叫著、百般折騰,可也只越來越沉淪。

  就在這時,他忽然打了個激靈,仿佛從無可掙扎的噩夢中突然醒了過來。

  他看向井下石,與他先前一樣,手腳僵硬地往前挪去。

  他猛地拉住井下石,可井下石并沒其他動作,也不掙扎,只是眼睛一直望著遠方對著魔女寢宮的方向。

  白原吉狠狠扇了井下石一個耳光,打得他臉都腫了起來,可仍然打不醒他。

  他又試了很多種辦法,在他耳朵旁大喊,揍他,將他按在洞窟旁的堅冰上,都沒有一點作用,就在他要放棄,獨自繼續前進時,突然,他看到了一直挎在身上的那把神劍。

  可是他不敢輕易拔出這把劍,黃芽仙人交代過,如果在這之前拔出這把劍,很可能驚醒雪魔女,功虧一簣。

  想了一下,他直接拿起劍鞘,一劍拍在井下石的頸下,將他擊暈。他丟下了軟倒在地井下石,將他藏在旁邊一處凹進去的小坑中,反正這里沒有鬼怪,如果自己能出來的話,就帶走她,如果自己失敗了,自然也沒以后了。

  然后,他獨自一人,拖著僵硬的步伐,繼續往里面行去了。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之后,連他都差點放棄的時候,終于走出了昏暗的洞穴,前面是一個閃著幽幽藍光的洞穴,無數蕨類植物發著冷光,將這洞穴照的清冷幽寂又神秘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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