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恕罪,絕不是我等有意抵抗大明大軍,只是大軍來勢洶洶,附近散修不愿鄉親遭兵災之禍,才迫不得已守衛鄉梓。”
“只要真人承諾不進犯安仁縣,一兵一卒不進安仁縣界,我等不僅愿意歸附大明,而且愿意獻出當日謀害萬將軍的一干卑鄙小人。”
“你們不是喊著要建立一個如武陵府一般的天師府嗎?怎么現在要降了?要降也可以,按照我先前的條件,開城投降,由我親自甄別,哪些參與作亂?哪些是附和的?哪些是被裹挾的?而不是你們隨便推出幾個替死鬼。”
“滾回去告訴城里主事的,明日巳時正開始攻城,不想死的,提前投降。”
說完,將這位姓張的家伙趕了回去。這家伙姓張,又能出城當個使者,肯定與天師府有點關系,不過陳天也不怕他們跑了。
如今,不大的安仁縣已經被團團圍住,而一萬武陵軍和五萬精兵駐扎在附近,金丹修士都沒法御空飛行,只能仗著比凡人強壯的身體肉搏而已,一旦陷入軍陣之中就死定了。
除非是元神真君出手,這也是陳天想要的,任何事得師出有名,這件事,現在還牽扯不到龍虎山身上,可是,一旦有元神真君插手,那再說不是龍虎山指使也說不過去了。
那家伙回去之后就毫無動靜了,第二天巳時,大軍用過飯之后便開始攻城了,武陵軍并未出動,只在一旁警戒。
此時,其他軍種并沒有出動,只有投石車出動,一共從金陵調集的一百臺投石車一字排開,這些都是配重式投石機,每臺的重力都是固定的,拋射距離也相對固定。
上百臺投石機在城墻外八十丈左右的地方放定,一位位武陵大學的學員測好距離,計算配重,得出石彈能拋射到城墻之上時,在統一司令下,崩的一聲,同時發射。
這些發射的石彈也是特制的,每一批石彈都是取自一個石場的大石,打磨成圓形,重量都在600斤左右。
每一枚石彈的成本,都要好幾兩銀子,這一輪發射,就是幾百兩白銀。
不過效果也是出乎意料的好,一百枚石彈,有十三枚砸到了城墻上,剩下的,絕大部分都砸到了城墻之內的甕城之中,只有少數沒有挨到城墻的。
那被石彈砸到的城墻,閃起了無數符文光亮,顯然是陣法在分散打擊到城墻上的力量,陳天以他的陣法眼光,一眼就看見,這大約耗費了這段城墻陣法力量的兩成左右。
有了計較,他讓蘇越拿來了三臺特殊的炮車,是在釣魚城使用過的,準頭強,射程遠,是陳天綜合了《羿射九天》等諸多典籍中的關于射擊、瞄準的符文而煉制出來的法器,極為精密。
這種特殊的炮車,煉制極為困難,需要用到蛟龍大筋作為彈力裝置,陳天想盡了辦法,也只煉制出來五臺,為了這次對付龍虎山,三臺都用了出來。
這五臺一字排開,調了調忘距、準星,首先試射了一發,啪的一下,打在城墻上,見準頭沒問題,然后就換上了特制的鐵蛋。
這時,投石機那邊已經開始發射第三輪石彈了,而三臺特制的炮車等石彈發出幾息后才發射出去。
經過校準,這一次的石彈,基本上有六十枚以上打在了城墻上,打的城墻上的符文一陣閃動,顯然防御能力和符文承載能力達到了最大。
這時,又有三枚特制的鐵蛋打到了城墻上,這里正好是符文連接之處,這一打上去,就看見那些鐵蛋碎成一塊塊的碎片,其中流出一大團紅黑相間的液體,澆在那城墻上的符文上。
于是,原本就全力運行的符文,被那紅黑液體一澆,竟然就滲透了進去,周圍的修士見狀不好,就要出手,可是那東西卻帶有絕大的腐蝕性,尋常法力一靠近,就被泯滅了。
然后,后方又是一枚特殊的火彈打了過來,這次,修士們想要攔截,可是,那火球帶著某些靈火的特性,即使被法術攔截熄滅了,卻并沒有打碎,仍是照常打在那城墻剛剛紅黑液體澆到的地方。
一撞在城墻上,摩擦了一下,瞬間,那原本熄滅的火球重新燃燒了起來,而且引燃了那紅黑液體,一剎那間,火光熊熊,從內到外焚燒著城墻。
一位修士原本要去清理那沾染的紅黑液體,剛清理了一部分,這一燃起來,頓時將他也點燃了。
這紅黑液體乃是西遼出產的火油加了蛟龍血煉制而成的東西,侵蝕性極強,陳天也試過肉體被蛟龍血侵蝕的滋味,更何況城墻磚和普通修士。
而且與火油合煉之后,這液體的侵蝕性沒有那么強了,而且平時也不易燃燒,但是一旦遇到靈火,那東西就會如附骨之蛆一般,再也擺脫不得。
而且蛟龍之血還會吸納周圍的元氣作為燃燒的助燃劑,就如這燒起來的修士,雖然旁邊修士手疾眼快,一個祛火術暫時將他身上的火焰止住了,可是當他自己一放松,那蛟龍之血開始侵蝕其法力,吸納周圍的元氣。
等他發覺不妙時,已經晚了,周圍的一點炎陽之氣被引下來,點燃了已經熄滅的火焰,頓時,從他全身七竅之中都噴出了火焰。
旁邊的修士再以祛火術想要幫助他,可是有了他渾身精氣神化為燃料源源不斷地補充,再也熄滅不了了,只能看著這位筑基修士被活活燒成灰,魂飛魄散。
周圍的修士看得一陣膽寒,不約而同離開了這里。
不用陳天吩咐,下一輪投石車齊射,武陵大學的學生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這里。
為了得到最大的效果,他們還分為了五波,以源源不斷地打擊換取殺傷力。
就在這一輪齊射之后,所有修士都清楚,城要破了,畢竟那些靈火焚燒的是周圍符文密集的部分,這里一斷,那城墻就不過只是尋常條石累成的,如何能經得住600斤的石彈猛烈撞擊。
也就在此時,城內忽然閃起了一串串閃電,將那接二連三的石彈全部劈成石粉。
當那閃電劈在燃燒著的城墻上時,只劈得火焰搖曳,竟然沒熄滅,原來那里面的蛟龍血已經滲透入了陣法,現在燃燒,汲取的是陣法符文中的元氣,再想熄滅,就要拆開這一段陣法。
能在此時用出法術的,只有元神真君,所有人都看向了陳天這。
陳天笑了一笑,城里的人終于忍不住了,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否則,就憑眼前的陣法,哪還會跟他們玩攻城的游戲。
他手一揮,后面的騎士早已準備好的盔甲、武器、馬匹都拿了上來,披掛完全,然后策馬向前。
身后的武陵軍也同樣如此,排成十人一排,準備對著城墻沖上去。
這時,城內傳來了一個聲音:“道友何必咄咄逼人,只要道友承諾,這安仁縣為我領地,準許我自由處置,我必將效忠明廷,為爾等安撫江南西路。”
陳天卻理也不理,白駒慢慢跑了起來,然后越跑越快,逐漸將速度提上了極限。
而與此同時,遠處的石彈也沒停,只是重新分的很散,只有三分之一依舊砸向那被點燃的城墻,其他的都分開到城墻的兩端,防止再被修士術法粉碎。
城里的修士輕笑一聲,再度無數法術劈向那些石彈,似乎根本不當回事,哪知道,這次的法術,竟然有了些偏差,與中間那砸向燃燒處的石彈都差了一寸,錯過了。
原來,這是陳天的幻術技巧,將那些石彈的軌跡都向左扭曲了一寸,而那些雷霆都是聚集性法術,這一寸之差,都錯過了石彈,劈在了城前的空地上。
那城里的元神真君顯然惱怒了,冷哼一聲,這次是一大片雷云電網往那些石彈罩了過去。
陳天冷哼一聲,這種程度的雷法,一看就是龍虎山的手筆,他們精修《五雷經》,是修道界中極為著名的雷法一脈,號稱雷法無雙。
不過,他自己也將《神霄天雷玉書》修煉到大成,論雷法,他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比眼前這位的修為還要高。
只見他手一指,那些雷網中的雷霆之氣竟然都被他吸引了過來,凝成了一個小小的雷球,丟入了太玄珠之中。
而此時,那些石彈終于沒有了阻攔,噼里啪啦的打在城墻上那燃燒的地方。
只見原本就被燒的酥軟的條石瞬間就被打成了齏粉,往四周四散飛濺,一些站的近的修士被打的鬼哭狼嚎,他們現在用不出法術,只能以肉體硬抗。
至于那些尋常士卒,更是一倒一大片,原本這里的修士和士卒就退了,這一下,退的更遠了。
而城墻也被打開了一條半丈寬的缺口。
這時,陳天的速度也提到了極限,那天馬白駒的影子幾乎都沒了,陳天怒喝一聲,就往上扎去。
這槍還是他當年在故城綠洲所制,特性極少,就是沉重、堅硬和鋒利,再配合他煉體而來的力氣,他相信,再厲害的修士也擋不住他這一矛。
城中也同樣輕嘯一聲,一道身影也從城中升了起來,準備飛往這攔截。
陳天理也不理,依舊一槍扎向城墻,而他身后的武陵軍中,則大吼一聲,無數短槍朝著那身影射了過去,這里面,夾雜了幾十把金丹期修士射出的短槍。
那身影也不敢忽略這攢射的短槍,他現在放出的護身法術威力大減,一不小心肉身隕滅的話,在一位同樣精通雷法的元神真君面前,逃都沒地方逃。
于是,他只得略一停頓,然后肉身橫移,躲開了,可是有這片刻的耽擱,陳天已經一槍刺在剛才燃燒處左方三丈處的城墻上,這里是另一個陣法節點。
盡管如此,失去了旁邊的陣法支持,這帶有無窮大力的一擊,瞬間就將周圍連同到燃燒處的城墻直接炸成了碎塊,整個城墻出現了一條寬達三丈有余的缺口。
這城墻后面就是街道民房,小小縣城,也不可能有甕城存在。
陳天也不猶豫,提槍策馬直接闖進去,一路擋道的民房,直接被他橫掃而過,而后面的武陵軍也沒有停歇的意思,也是直接闖入。
不過陳天闖入后,直接奔著那被他鎖定的元神真君追去,而武陵軍,則大隊涌向城中各個要害衙門,準備占領高地,打開城門,追殺城中所謂的散修。
城中插手的那位元神真君在城東靠近城墻的一處莊園中,以白駒的速度,不過片刻,陳天就到了那里。
這里依舊陣法重重,不過以陳天的陣法修為,他又不要破除陣法,只是闖入殺人,有望氣神通,在這陣法中穿梭就如閑庭信步。
在莊園內部,依然有仆從來來去去,給一位真君服務。
這位真君看著五十多歲,臉龐方正,不怒自威,看到陳天闖進來,他故作高傲地問道:“道友擅闖我龍虎山基業,意欲何為?”
陳天懶得搭理他,手中長槍一指,策馬直接殺過來,一句話都懶得說。
那人臉一頓,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你這散修,好不知自重,我乃龍虎山執事,長老,與你說話是看得起你,今日你竟然冒犯我龍虎別業,定讓你來得去不得。”
說話間,手中指訣一掐,一道明亮的雷霆就從其口中噴出,射向陳天,路上還極速汲取周圍的元氣,越發厲害。
可是,對這種雷法,陳天絲毫不怵,理也不理,依舊是催馬殺過來。
那人口中吐出的雷霆速度快絕,可是就在擊打在陳天身上的剎那,忽然消失了。
而此時,陳天的長槍已經遞到了他的面門之前,就要扎下來,間不容發之間,這位元神真君直接化為電光遁走。
可是在這種環境下,他能逃多遠,又直接通過雷霆元氣被陳天鎖定痕跡,直接將他那柄長槍估摸他的落點投了出去,同時將陰陽五行塔也扔了出去,封鎖元氣,防止他再度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