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玨臉色很不好,一連喝了兩杯茶似乎也壓不下心頭的火氣。
對面坐著的是趙燁。
“這就是陳天麟呀,箓修修魂魄,煉魂魄,用魂魄,他們才是真正了解魂魄的修士,僅僅靠魂魄能量的入侵就能將你制住,這的確不簡單。但也不排除趁你不備的因素。不過,你確定陳天麟別有目的?”
“嗯!莫離和小荷兒之間的事情哪有什么齷齪,我不信他陳天麟會看不出來。他只是想要借機羞辱于我,向宗門示威罷了。”這就是林玉玨直觀感受,她被欺辱了,但對方是陳天麟,沒有做好撕破臉面對瘋子的準備她不指望宗門會給她出頭。
還有一點林玉玨沒有說出口但卻心里一片冰涼,那就是陳天麟真的,太強了。以她現在養神境后期的修為在陳天麟面前居然一點反抗力都沒有,即便像趙燁所說有些趁人不備,但也著實太恐怖了。
陳天麟什么修為?和趙燁一樣是養神境之上的境界嗎?箓修的境界似乎和主流和旁門不一樣,他們是左道,或許有別的稱呼?
面對林玉玨的憤憤不平趙燁卻顯得很淡定,眼底閃過一絲慶幸,很隱蔽,并沒有被精神有些恍惚的林玉玨所發現。
世上哪有什么一見鐘情的事情喲,那只不過是見色起意的粉飾罷了,就算真的一見定情那也是多重因素巧合湊在一起才產生的突變。兩個孩子能在幾歲的時候就定了情愫?呵呵,怕是連什么是情愫都還弄不清楚吧?
趙燁沒有對林玉玨剛才的憤慨多做言語,明白林玉玨識大體,明白此時此刻的七情宗完全不可能因為這些“小事”去和陳天麟這種瘋子較真,純粹只是在發泄心中的不滿而已。但林玉玨不會明白她以為陳天麟是在找個蹩腳的借口敲打七情宗,而實際上陳天麟的懷疑根本沒有半點問題。
一個男人可以在七情宗這種女性占據絕大多數的宗門里脫穎而出出任宗主,并且一做就是幾十年穩穩當當的,這就看得出趙燁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精于算計才是他最為依仗的一把利劍。
當然,趙燁的算計對內并不全是惡意的,至少在他宗主地位穩固的前提下他的算計絕大多數都是有利于七情宗發展的,甚至是在為所有門人弟子謀利的。不說遠了,光是每年收人的渠道就不是單靠修為和地位能夠維續的,需要手腕,七情宗里就他最為擅長。
而發展的根本除了資源之外就是好的苗子了。一個出類拔萃或者超絕出眾的弟子對宗門的益處絕對超乎想象,就跟名片一樣,好的名片才能吸引來更多更好的苗子。
所以趙燁從聽到張嵐的匯報之后就對莫離這為七情飽滿的超絕天才極其上心。這種“上心”可不單單只是嘴上說說,趙燁暗地里的行動遠比林玉玨這位大長老知道得多得多。
比如說莫離和白小荷。真的如林玉玨所說的是情投意合一眼定情?兩小無猜的自然情愫?要不是他趙燁暗中安排,這兩小孩能有什么情愫?
不過這事兒趙燁沒準備對任何人說。就算直屬他的青牙也并不知情。
不過也是險些被發現。陳天麟和謝謙都不是欲修,更不清楚七情宗的秘密法門,要是之前林玉玨仔細的探查一下莫離或者白小荷的話說不定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不過現在已經過去了,至少暫時過去。
壓下心里頭的慶幸,趙燁問道:“莫離那孩子是去寶庫了嗎?”
“應該正在里面挑選法器了吧?按照你之前的吩咐,我安排了人會在恰當的時候提醒他,但你真的決定將那件法器給莫離帶走?”
“呵呵,有何不可?那件法器雖然來自先人前輩,但如今七情宗里又有誰能用它?莫離天生七情飽滿是唯一達到它要求的使用者,給出去或許今后還能換回一道善緣。”
“宗主想清楚了就好。對了,陳天麟讓我代他向宗主辭行,他估計是不想見你。”
“不見最好,見了反而尷尬。”
......
急著離開七情宗的陳天麟的確催促著莫離去了寶庫,他甚至和謝謙還跟著,身后還有一眾白登山過來的殺才,打定了主意等莫離選完法器立即就走。
“你不給他說幾句嗎?就這么放他進去萬一選些不入流的下品法器出來咋辦?”謝謙幾次都想插嘴但最后被陳天麟瞪了回去,如今等莫離進了前面的那扇銅門之后才開口抱怨。他覺得陳天麟有些草率了。
“呵呵。你不懂的,真正和箓修契合的法器少之又少,而且你覺得三言兩語能夠教會一個孩子怎么去選法器嗎?放心,箓修選法器的時候有自己的天然優勢,我相信莫離那孩子,他會拿回最適合他的東西的。”
陳天麟笑得有些高深莫測一副智珠在握旁人啥都不懂的模樣,這讓謝謙陰笑著撇了撇嘴,心里暗罵:箓修了不起啊?
七情宗的寶庫里面什么樣,有多大,有些什么,陳天樂和謝謙沒資格看。嚴格說起來他們現在正在被嚴密防守,因為寶庫門口守著足足三十名弟子和四位七情宗長老,更別提寶庫周圍肯定還有陣法類防御手段。
七情宗防賊一樣防著陳天麟等人實屬正常,和陳天麟一起的可是白登山的人,這些魍魎可不是什么善類。
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莫離才一臉淡定的從寶庫里出來。
“老師,師叔,我選好了,咱們走吧?”
“嗯,這就走。”
陳天麟也沒問莫離在里面選了什么法器,這里還不是合適的時機,扭頭給謝謙打了一個眼色,一行人便退了十來丈,然后轉身離開。
徑直就出了七情宗的大門。
剛出門,就看到一個小人兒淚眼婆娑的從山門外的一顆大樹后面跑了出來,梨花帶雨間便從一群殺才中間穿過撲進了隊伍中莫離的懷里。
“嗚嗚嗚......莫離哥哥,你不走嘛,好不好?大不了我以后不讓你幫我砍材了好嗎?”
莫離心道不好,一種莫名的不舍讓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對方的腦袋,柔聲道:“我要跟我老師回去修行吶,下次有機會我會來看你的。你以后想我了也可以來白登山找我嘛。”
“不嘛!我不想和你分開!”
揚起的小臉滿滿都是悲傷,卻不知這樣子更讓人憐惜,至少莫離有些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