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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九章 兼修

  讓他就這樣放棄,張世平實在不甘心。他都已經修煉到這境界了,再朝前走上一兩步,便能多逍遙時間六七百載,長生在望,他如何想放棄,又如何能放棄?

  所以當張世平看到這門凝元功以后,便陷入了狂喜之中,這無疑是讓他離金丹更近一步,果然這些傳承幾千年的宗門,比尋常家族底蘊要豐實得多。

  不過驚喜過后,他捏著這枚功法玉簡,思索著自己,到底能不能修行此功法,他需要思索衡量,修行之事,從無小事,不能看見什么奇門異法,就昏頭暈腦地去修行。這凝元術就算泄露出去了,怕也沒有多少散修會昏了頭,去修煉此門功法。

  其實這門功法對修行者,并沒有什么特別離譜的要求,不論他修行何種功法,身懷何種靈根,都可以修煉,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人人都合適修煉。

  修行凝元術要求修煉之人,再將法力凝煉至極的時候,不能突破到下一層境界,而是需要修行者施展功訣中散元之法,把法力化在自身中,然后重新再來修煉。

  如此反復多次,一方面借用法力強大體魄,一方面凝實法力,據這門功法所說,修行到最后,修行者在筑基九層的時候,法力遠超同階,甚至有可能法力凝煉到能結成假丹的程度,而肉身也會比同階修士強橫一大截,到那時候甚至能讓修士多出三四成把握,突破金丹。

  對于張世平來說,將自身幾十年來好不容易修煉到筑基八層,施展散元之法,散去法力,轉而重新修煉,他有些猶豫。因為這散功凝元也不是一兩次就能修煉到假丹的程度,照功法所述,要散功凝元六重以上,方能凝聚到假丹境界。

  也幸好重新修行的時候,沒有半點瓶頸,在筑基八層之前,修煉者只要法力達到了,便能輕而易舉地修行到下一個境界,不然張世平就不用這樣思前想后了。

  而凝元術上所描述的凝元九重,金丹自成。張世平看了一眼,就將其棄之敝履,這門功法六重以后,修行難度陡然加大,六重對于人族修仙者來說,還有點希望,至于凝元九重,張世平捏指一算,若是他的話,縱然有青銅燈相助,真的要凝元九重,他早就壽終正寢了。

  人族修行雖比妖族、海族要快,但是壽元方面就遠遠不如了。筑基修士在如何長壽,也不過四甲子壽元,種族先天所限,如之奈何!

  青銅燈火光搖曳,一縷橙黃升騰,張世平收起了玉簡,眼神卻漸漸堅定了起來。

石室中,從張世平身軀各處冒出絲絲縷縷的青火,青火中夾雜著微不可見的灰氣,這些灰氣在青火熬煉下,一出了張世平的肉身,就消散在空中。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張世平盤坐如同一尊木塑佛像,臉上不悲不喜,也沒有因為青陽火煉體而皺眉半分,他呼吸平緩,隨著青火從身軀散溢,他肌膚隱隱光澤流動。

  他屏氣凝神,張世平自從決定修行凝元術以后,已經足足過了四年的時間。他在將法力修行到筑基八層頂峰后,沒有試著去突破,而是依著凝元術中的散元之法,把法力化在身軀經脈穴竅中。

  這散元之法,并不是一下子散去丹田中所有的法力,而且循序漸進。他散元至筑基七層的時候,想了許久,最后又請教了玉師叔后,他這才決定同修他在紅月樓拍賣會上所得的五彩琉璃功。

  幸好他身具青陽火,足夠他前期修行所需,不然他就只能用筑基修士的真火了,效果不免差了一籌。

  五彩琉璃功,需要修行者以身化烘爐,火內栽蓮,內外通透,身如琉璃。

  在胡家村的這十幾年來,張世平心中也有擔憂,但他在胡家村沒法外出,而玉師叔也仿佛是為了鍛煉張世平的心性,她從沒有在張世平面前吐露半點有關宗門與張家的事情。

  張世平只能在玉師叔偶爾召見的時候,試著從她臉上,看能不能看出只鱗片爪來,不過可惜的是,這位玉師叔面容看起來年輕,但是終歸是活了幾百歲的前輩。

  她若是不想讓他人知曉她心中所思所想,又豈會在臉上表現出來!

  張世平剛開始有些失望,但是轉身便理順了自己的心態,也想明白了。

  但是在白猿山那邊,張同安因長久不見張世平,他又從那三位張家靈山管事那邊得知了,張世平并不在洞府閉關修煉。

  一個筑基長久了無音訊,張同安自然擔心,不過以他區區一個筑基修士,哪能說相見正陽宗金丹,就能見到的,而陳文廣那時卻剛好不在宗門內,他便只能在正陽宗迎賓小院等候,外務殿殿主葉源唯知道對方是張師弟生父,倒也算客客氣氣。

  正當張同安在正陽宗迎賓小院等候了幾天,他好友陳文廣匆匆找上門來,兩人交談了許久,張同安便心安地返回了白猿山。

  他沒有從陳文廣那邊得知張世平具體身在何處,陳文廣一回到宗門以后,才知曉了張世平在宗門重地閉關修行的消息,又遵常掌門吩咐,與好友張同安說上一聲張世平無事,張同安得知消息以后,心中憂慮有,欣喜也有。

  他兒子能得到宗門看重,今后說不定有機會成為金丹修士,他不管是身為人父,還是作為張家族長,都是極為高興的。他當初讓張世平加入宗門也不過是抱著他能筑基的期望,如今他又有何求?

  張家的雄鷹已然展翅高飛,他不想讓家族牽絆著自家兒子,只要他高翔于天的時候,能記起自己有個家,目光能有所停留,他便已經很滿足了。但是這些話,張同安只能憋在心中,他不能講出來,不能讓其他族人知曉,這種自私的想法。

  自古宗族一系,香火傳承,源源不絕。

  在胡家村的張世平,他與兩位師兄都不能踏出法陣半步,憂慮無用,只能盡力修行。他如果年輕個十幾二十歲,還可能定不下心來,但是如今以他的年歲,哪分不出個主次輕重?只不過他不為人父,還不能完全體會到張同安的苦心。

  張世平盤坐在蒲團上,這蒲團還是以前那個青梵蒲團,不過現如今早已經失了神韻,沒有了助人修行的奇效。

  青火照耀下,青銅燈火光漸漸暗淡下去,那原本呆立在墻邊的傀儡,緩緩動了起來,朝著沉入深沉修行中的張世平走了過來。

  那童男傀儡每隔個三天時間,便提起裝著燈油罐子,給那六盞青銅燈一一倒滿燈油。這些燈油可不是他以前儲物袋中的那些,張世平哪會一下子備著用上十幾年的份量。

  他也就備著幾年所用,由于張世平沒想到他竟然外出不得,當幾年后,燈油將要用盡的時候,張世平也不得不找上玉師叔,請她外出時候幫忙捎帶回來。當然張世平所說的不單單只有燈油,還有其他的一些雜物。

  這些東西大多都是一些凡物,不值什么靈石,只不過需要的量有些多,張世平神色如常地說完后,玉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頷首應下,便打發張世平趕緊修行去。

  張世平躬身應是后,便退了下去。他這些年來,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事情若是自己表現得越是畏畏縮縮,便越發讓他人生疑。

  只是在張世平不知道的是,在他退下以后,這位玉師叔眼中憂慮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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