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后,三道驚虹在高空之中的罡風層中,朝著張國衡州迅疾遁飛而行。
待來到怨火煞谷上空時,這三人方才斂去遁光,露出身形。
“看一下現在那頭火蠻鳛如何了。”明海真君說道。
易雪丹翻手取出一顆拳頭大小的透明靈珠,浮于掌心之上,另一只手在上面輕輕一抹,這靈珠表面上頓有一層光影浮現而出。
在珠中,只見那條體形如魚似鳥的火蠻鳛正深藏在地心深處懸浮不動,正本能地吞吐著巖漿,煉化著其中的靈煞與蠻古之氣。
“看來這位世恒道友很是謹慎啊,我等好不容易將這條元嬰初期的火蠻鳛從蠻域之中引到此地,他都不嘗試一下能否將此獸斬殺嗎?他所掌握著那一門冰寒與神魂攻伐的黑炎,應該是算是較為克制火蠻鳛的。”明海皺著眉頭說道。
另一位黃袍白眉的老者駱山真君,正凝神朝著怨火煞谷四處俯瞰,眸中隱約閃過一抹淡青靈光。
過了一會兒以后,他臉上帶著一絲輕笑,搖頭說道:
“想要獵殺一頭同階妖獸哪有那么容易,他不想冒險也是人之常情。這個家伙還算是有些手段的,你們看他明面上是在怨火煞谷外布下了蠻古鎮封之法,但暗中又依著山川靈脈走勢布置了潛幽之陣,用于警示。一旦我們冒然踏入其中,恐怕他那邊就立馬知曉了。幸好在法陣一道上,這位世恒道友的造詣也就那樣,只能算是一般而已,若是此陣是丘從所設的,那以我的青冥法眼可沒那么容易看得透。不過也是他才修行了多少年,哪有時間兼顧這些修行百藝。”
“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他自然遠不及丘從。即便是現如今南州之中的其他道友,幾乎也無人能出其左右。況且他所掌握的神通功法,雖然算是較為克制火屬性蠻獸,但要是不將火蠻鳛熔巖外,此人也占不到多少的便宜。不過這樣一試,我們也能看出此人的手段也就那樣而已,算不得出眾。怎么樣,既然玄遠宗不愿助我們一臂之力,那么我們要不要稍微動點手段,引爆此地的蠻古氣。即便只能波及方圓百里,那也能讓玄遠宗的諸位道友忙活好一陣了。”易雪丹笑道。
“我看你算計是假,倒像是觸景生情,不想再看到這地方了吧。雪丹,你要是再抱著這心態,那遲早有一天會在這上面吃大虧的。易夑師兄雖然以你兄妹兩人為餌,但是他畢竟已經飛升靈界了。你要是有什么怨有什么仇,那就好生修行,爭取有朝一日當面去質問他,別把氣撒在宗門這邊。”明海真君不急不緩地說道。
“你說得倒是簡單,我就不相信當時你們兩人不知道此事。你知道我在那怨火窟之中,一邊聽著兄長的哀嚎,一邊又生怕哪一天那頭火蟾跑出來一口將我生吞了去。這種日子可不好受,不知明海師兄可要試一試,指不定在如此壓力之下,說不定你還能突破到元嬰中期呢?”易雪丹眉眼彎彎,細聲說道。
“好了,此事已經過去了。當時我們雖然知道,但畢竟是你們易家自己的家事,我們這些外人也不好插手。你如今也是元嬰修士,其中的道理難道還不明白嗎?”駱山呵道。
易雪丹聽后,以手掩著嘴,呵呵地笑了起來。
駱山皺著眉頭看著易雪丹,他不再出聲,而是神魂傳音于兩人說道:
“我們此次只是來看一看以前所布的后手而已。這兩三千年來,我們耗費了多少心力,這才在南州三百六十五處靈機匯聚之地潛引來蠻古之氣。要是真的搶不回縹緲谷,我宗傳承斷絕在即的話,那么南州也就是沒有必要存在了,就算不將其化為蠻域,也勢必南州各處靈氣再進一步削弱,不再合適元嬰修士修行。”
“那又能如何?這也影響不了縹緲、遠霄、冥月那三座濱海城,影響的也只是其他道友而已。”易雪丹好不容易收斂了心中的狂癲,語氣生冷地說道。
縹緲、遠霄、冥月這三座巨城的大陣,是十余萬年前五宗大乘修士所布。雖然現在五宗如今的元嬰修士,只能催動一小部分,但是這三座仙城根基穩固,遠非一些尋常手段所能撼動的。
只是曾經三城之內,皆是一方修行圣地,可隨著小寰界靈氣的衰退,如今也只剩下梁谷峰與天鳳山兩處四階靈地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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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邊的梁谷峰中,一個翩翩儒衫男子正在張世平洞府前靜候著。
過了許久之后,張世平正盤坐吐納靈氣,再運轉完《六甲真策》最后一個大周天以后,他方才站了起來,朝著洞府外走去,一晃便出現在那儒衫男子面前。
“拜見老祖。”張必行恭聲說道。
“你今日怎么有時間過來了。”張世平從張必行身側走過,兩人一前一后緩步而行。
“我剛接到消息,水月淵和玄冥宮的幾位真君同意幫助縹緲谷重奪飄渺城,特來稟報老祖。不過軒羽大修士已趕回紅月樓了。”張必行跟在張世平身后,緩聲說道。
“軒羽回來了,這就有意思了。看來這一時半會的,他們是打不起來了。”張世平笑道。
“老祖真是料事如神,紅月樓與三宗約在明心宗會面,商談事宜。”張必行回應道。
“明心宗?明心上人如今已經不在了,僅憑徐元會和畢云泉兩個老家伙,也敢摻和這趟渾水?我還以為他們會把談話的地方放在我們這邊呢?你覺得他們為何這樣做?”張世平腳步一頓,轉頭說道。
在南州各宗當中,明心宗也算是大宗,曾經明心上人在時,明心宗有三位元嬰真君,也算是僅次于玄遠宗五宗之下。
不過明心上人這一走,他們的實力頓時便弱了下來。
張世平有點想不明白這兩個老家伙是什么打算,他們當真以為這和事佬那么容易當的?
“我們五宗也算是同氣連枝,紅月樓那邊恐怕也是擔心我們臨時反水吧。至于明心宗元初與云中兩位真君為何會同意當見證人,這一點我倒是有些看不懂了。”張必行說道。
“莫說你看不懂,我也是不明白。不過這種事情也無須多管,他們各方到底是什么打算,他們靜看這便是。你近來修行如何了,可有什么困惑?”張世平說道。
張必行聽后,便將近年來自身修行時所遇到的困惑,一一道出。
走在前方的張世平,稍微思索了一會兒,便細心地為其解惑。
張家這一對元嬰金丹修士,行走在山中,一人緩聲說道,一人神色時而恍然,時而皺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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