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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五章 三境之別

  兩人約定之后,便就此別離而去,一方轉身回到了沖靈山,一方則去了玄遠秘境。

  渡羽剛從秘境入口法陣踏出之時,丘從早已坐在了不遠處的石亭內,正端杯自飲。

  見此他嘆了一聲,邁步而去,入亭對坐而下。

  “怎么,世恒此舉不合你意?”丘從目光在渡羽身上一轉后,淡然地說道。

  “是也不是,宗門各族皆有不肖弟子,所行之事更有甚者。不過我如今失望的卻是世恒不愿接掌宗門賞罰之權。”渡羽說道。

  丘從聽后笑了笑,緩聲說道:“這不是宗門世家一如既往的世事之道嗎?老夫倒是想聽聽世恒是如何處置的。”

  “他親自出面從刑獄中將人以假死之法給提了出來,又允諾為子修那嫡孫療傷,就此了結此事。此舉已在意料之中。”渡羽緩緩說道。

  “親自出面?他這是為今后宗門處理各族各方犯禁之人定下了基調了。金丹家族以及以下者殺,元嬰家族中人由各族自行除名嗎,如此倒也不錯。這樣一來張家既不會得罪其他家族,二來也算是給元嬰世家保全了顏面。既然世恒已經表明了意思了,那今后濟豐所創的通海商行行事要收斂些了。”丘從斟酌后說道。

  “這一點我明白,自我接掌宗門之后,已經暗中將其清理了一遍了。師尊之前為了修行《血魂圖錄》,曾派遣座下修士在南州各地搜羅凡人與修士尸骸與魂魄,又與西漠、北疆、海外妖族各方勢力交換,集血魂煞氣輔以自身修行。雖然有師伯在旁制衡,凡人尸身只能在各國戰死中人收取,至于修士則是那些犯禁殘殺者。不過上有所好,下必所效,總有些人沒那么安分,他們在師尊暗中示意之下,鋌而走險地游走于師伯定下的底線之間,暗中引起各國之間的摩擦,挑起紛爭,又誘之以利,以至于交戰不休。這些年來,為此而死之人不知凡幾,只不過國朝千許,凡人更是多如沙數,死傷十萬百萬,也是不起眼罷了。”渡羽先是一怔,隨即點頭說道。

  說到此處,他嘆了一聲,接著說道:

  “我宗如此,其他宗門亦是如此。正因此,昔日紅月尊者方才如此鉗制各宗明里暗地的所作所為。只是他欲將修士與凡人放在同等位置上,同遵其法,凡是殺人者死,傷人者罪,其意雖好,可卻難以施為。修士本就習慣了高高在上,他們又怎會甘心俯身彎腰下來?縱然是我們五宗,在這些年來合力之下,也不過是以遠霄、縹緲、玄冥三城古陣,調理南州各地靈氣,將其禁錮在各自山川水府等靈脈附近,讓修士與凡人分居兩處,使其修行又或者是榮華富貴,只能選其一,不可盡得,如此盡量減輕其影響而已。”

  “你也不必太過于糾結,人皆有私,事無盡美,我等南州再如何,對于凡人而言,總比在那西漠與北疆那好。”丘從笑著回道。

  “這是自然。北疆秉持著弱肉強食之法,凡人多為其奴役,以作血食。而那西漠以經文教義傳世,說是人妖兩族共存,看似一幅和平盛景,可蓮花座下皆白骨。說到底凡人民智愚昧,以為今生受苦,乃是償前世罪,求來世福,蠱惑人心而已,不然紅月尊者也不會比我等更加防備西漠傳教之舉。”渡羽神色不變地說道。

  “白馬寺可還有與瀚海漠原那些部落修士聯系?若是有,那金刀、金狼、金雕三大部落也趁早除去,扶持些小部落上去。”丘從問道。

  “余聃化神之后,趁機除去了戈天堯那三大部落的大修士,如今才過了三四百年而已,他們還算是安分守己。不過白馬寺所傳教義已是生根,過些時日仍需敲打一番。只是也不能太過了,畢竟瀚海漠原毗鄰蠻域,南州還需要讓他們作為屏障。”渡羽輕笑了一聲,緩緩說道。

  “你自有打算,那便好,老夫如今也就不多摻和了。”丘從臉上露出笑意,滿意地說道。

  渡羽聽了,卻沒有什么喜色,而是憂慮地說道:

  “這些事情倒是沒有什么,只不過張家那三個小輩所修的《赤鬼補元法》乃是白玉衡暗中差使埋于明心中的探子所傳,世恒恐已對其生出殺心了。他或許奈何不了白玉衡,不過那白世瑜就難說了。雖然我們五宗元嬰修士有陰冥盟誓制約在身,不過世恒真想動手,自然有其手段。除非白玉衡之后,水月淵由白世瑜接掌,到時此人有月金輪護身,否則難逃一死。此人下場如何,我倒是不關心,就怕世恒萬一反遭了白家兩人暗算,那就不好了。因此我出言拖延,讓世恒稍安毋躁,暫且先別動手。”

  “白玉衡是有何目的?”丘從眉頭一皺,神色頓沉了幾分。

  “應是為了昔日氏族先祖還有明心宗祖師得上古傳承的那處秘境,或許曹禺、秦定等人已將此秘境告知了世恒。白玉衡覬覦此傳承之法,故而才千百般算計。”渡羽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一聽此言,丘從笑了笑,不加掩飾地直接說道:

  “對于此事,你大可直接和世恒說,他這人可要比你有耐心,該如何做,他自己清楚。白老兒看來是對自身修行并沒有什么信心,故而才想效仿昔日氏族先祖等人一般,借那傳承秘境機緣,晉升化神。不過南明飛升之前竟然選了他接任水月淵掌門之位,還真是沒什么眼光。他難道不明白,修行者一心算計,陰謀沾染心智,又欲借助外力,如此一來心氣全無,那又如何修行至元嬰圓滿?難怪費了三四百載,你都從初期修行至后期境界了,他如此年紀了,才從中期邁過那一步。”

  渡羽又向丘從請教了一些事情,兩人在亭中交流了許久。

  轉眼又過了一日。

  嚴子修在天還未亮時,便將他那昏迷不醒的嫡孫帶到了沖靈山張家大殿中,交予張世平療傷。

  而另一頭,鄭亨運則帶著張承澤,在挪移令所化的靈光中,通過了宗門上古傳送法陣,前往北疆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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