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誰？”
二七從屋里走出來的，眼睛通紅，大哭過一場，此時都還沒恢復過來。
渾身臟兮兮的帶著難聞的氣味，從戰場上下來就一直在這里，胸口和肩膀都有傷口，只做簡單處理。
塵曲天指著謙肖道：“這位是謙肖先生，很厲害的格斗家！”
又指著安惜兒道：“這位…安惜兒，老王的女兒。”
“老王的女兒！！！”
二七抽著鼻子，愣愣的看向安惜兒，眼里淚光閃動。
想流出來，又流不出來，雙手不斷握緊，又松開，不斷握緊，又松開！
“老王的女兒，老王的女兒……”
他喃喃重復著，澀的發不出聲音，始終看著安惜兒。
安惜兒被二七看的害怕，淚水大滴大滴落下，躲到玲玲身后！
二七狀況不對，很激動，又極力壓制。
謙肖慢慢握緊黑劍！
塵曲天給了二七臉上一拳：“二七，冷靜一點！”
嘭的一身，玲玲和安惜兒嚇的都是一跳！謙肖默默站著，目光看向后面大堂里幾具蓋著的尸體！
二七搖搖頭，似乎被打昏了，抬起手擦去嘴角的鮮血，看都沒看塵曲天，對玲玲和安惜兒低頭道：“很抱歉，嚇到你們了，既然是老王的朋友和女兒，那進來吧！”
二七重新進入大堂，玲玲看向謙肖，謙肖點頭，指了指安惜兒！
玲玲點點頭，握著安惜兒顫抖的手跨過門框走進大堂！
二七停在最里面的尸體旁邊，玲玲和安惜兒跟在二七后面，目光都看向那具白布蓋著的尸體！
“既然是老王的女王，是叫惜兒吧，來和老王道個別吧！”
二七半跪在地上，食指碰到白布上，劇烈顫抖，好幾秒后才揭開白布！
王途閉著眼睛的尸體出現，很安詳，臉上明顯被清理過，頭發也被打理的很精神，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容！
安惜兒逐漸睜大了眼睛……
謙肖沒進去，看到王途的尸體后轉身走到屋檐下，杵著黑劍，望著天空！
今晚天氣尤為好，沒有一絲雜云，可以清晰的看到星辰，看到另外幾顆巨大的行星，偶爾還有一兩顆流行劃過！
如果逝者是流行，今晚絕對是個出行的好日子！
身后傳來安惜兒撕心裂肺的哭聲，謙肖握緊黑劍，始終看著天空。
“抽煙嗎？”
塵曲天站到謙肖身邊，嘴里挑著煙，煙盒遞向謙肖。
謙肖想說自己不抽煙，但鬼使神差的從煙盒里抽出一根！
塵曲天扯出一個笑容，掏出火機按了幾下給自己點上，然后伸向謙肖！
“我自己來。”
謙肖接火，塵曲天手移開道：“這不是給你的，是給老王的，你只是代勞！”
沉默兩秒，謙肖還是讓塵曲天給自己點上煙。
抽第一口，謙肖就咳嗽個不停！
塵曲天笑問道：“第一次抽？”
謙肖點頭道：“沒錯。”然后又抽了一口，接著像是較勁一樣，被嗆的眼淚鼻涕直流，硬是抽完了一支。
塵曲天大笑道：“哈哈哈，怎么樣？”
“不錯，心里果然好過一點，難怪那么多人喜歡抽！”
身后安惜兒道哭聲漸漸微弱，變得沙啞，接著一下消失！
謙肖和塵曲天都沉默了！
二七嘶吼的聲音響起：“醫師！醫師！醫師呢？快來醫師啊！”
很快，一隊白袍上同樣血跡斑斑的醫師涌入大堂。
謙肖和塵曲天依然看著天空。
“還來一支嗎？”
塵曲天又遞過來煙盒！
謙肖擺手道：“不抽了，一支就夠了！”
塵曲天也沒堅持，獨自一人點上，長長吸一口，再慢慢吐出煙霧，任憑身后兵慌馬亂！百悅 “謙肖，你覺得老王是個什么樣的人？”
“無法評價，我們認識不久，只見過幾面！”
“大概呢？”
“……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再多的，不熟悉，看不清！”
“你看不清，其實我也看不清！”塵曲天獨自抽著煙：“老王是我的兄弟，如今的塵天武裝就是我和老王一班兄弟打下來的，老王不止一次救過我的性命，可是……”
謙肖看向王途，這塵天武裝的首領給人感覺很復雜，他們來之前也應該哭過，可此時卻站著和他一起抽煙看星空！
“可是我卻做了一切無法原諒的錯事，也因此老王離開了，十多年的時間，到死也沒原諒我……”
“什么事？”
“不想說！”
謙肖瞇著眼道：“你沒覺得自己錯了！”
塵曲天大笑道：“哈哈哈，你看出來了，沒錯，我沒覺得我錯了，那件事對我自己，對塵天武裝來說都是對的。
可對支持我的老王他們，卻是錯的，很大的錯誤，也確實不該被原諒，我不應該祈求的！
可惜，現在連祈求原諒的機會都沒了……真的搞不懂，這個老王，為什么要回來！他為什么要回來？好好養老不行嗎？”
沒人給塵曲天答案，他也不需要答案！
謙肖沒再說話，塵曲天看樣子也不想再說話，只是煙一支一支不停的抽，很快在腳下匯聚一團。
玲玲走到謙肖旁邊，眼睛紅紅的，也哭過，聲音沙啞道：“惜兒哭暈過去了，里面那家伙是王途先生的兄弟，三三，你去把惜兒背上，兩天后我們來參加王途先生的葬禮。”
“好。”
謙肖點點頭，將黑劍換到左手，轉身走進大堂，盯著冥燈下王途安詳的面容，淡淡道：“放心把惜兒交給我吧！答應過的事，我謙肖從不反悔。”
接著向抱著安惜兒的二七伸出手！二七盯著謙肖，好幾秒后才把安惜兒扶到他背上。
二七問道：“你是謙肖？”
“沒錯，我是，王途交代過什么嗎？”
“沒有，他只說過將惜兒交給你他很放心，其實我想繼續照顧惜兒。”
“抱歉，除非王途親自答應！”
“他死了。”
“所以沒可能。”
“哈哈，老王臨死之前還找了個不錯的家伙。”
“如果王途活著會后悔的。”
“但他死了！”
“我知道，所以他沒有后悔的機會，安惜兒我帶走了，葬禮是兩天后？”
“兩天后早晨。”
“明白，我們會帶著惜兒準時參加！”
“還有這個你拿著，老王交給惜兒的！”
二七從身上拿出一封沾著血跡的信封，謙肖接過，上面寫著‘惜兒親啟’。
“這是老王臨死的時候給我的，他用他的命，換了我的命，我運氣不好，但他替我承受了！”
“遺書？”
“大概是。”
“還有這個里面有五百萬，是我的一部分積蓄，沒多少，你收下，給我保證照顧好惜兒。”
“……錢我收下，但無法保證！”
“為什么？”
“因為我也可能會死，幾率還很大！”
“我可以把惜兒搶回來嗎？”
“可以，前提是打贏我！”
“……那就在你死之前必須照顧好惜兒。”
“不用你說。”
收下信封和無密碼儲蓄卡，謙肖背著安惜兒從大堂里走出。
就算昏過去，安惜兒依然在流淚！對塵曲天微微點頭，謙肖帶著玲玲離開這個滿是白布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