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小白的視線已經從自己身上離開,陳墨隨著她的眼神看去,一下子就看見在床鋪后方的儒圣。
陳墨不敢怠慢,連忙起身想向儒圣行禮,可惜他竭力掙扎了一番,還是沒能徹底從床上爬起來。
“再躺會吧,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說話間,儒圣的身影突然從陳墨的眼前消失,再次出現已經來到距離床鋪不遠處的茶座旁邊,為自己倒滿了一杯清茶。
緩緩喝完手里的清茶,儒圣才繼續說道:“之前你神智盡失,身體也被一種怪異的能量所操控,為了防止你繼續傷人,老夫就把你鎮壓在一處結界當中。
可惜你就算身在結界里面也沒全然沒有放棄抵抗,竭盡全力掙扎了近2個時辰,這才昏迷過去,肉體中難免有一些地方出現撕裂性的損傷,也很正常,短時間內是恢復不了了,再修養一陣子就不礙事了。”
將儒圣的一番話全部聽完,陳墨總算知道自己的滿身傷痕是打哪來的,原來都是自己“作”出來的。
“慢著!現在是擔心身上傷勢的時候嗎?”
剛才腦子還不大清醒,現在回想起來,他在昏迷之前可是當著很多同學的面虐殺了帝都大學里的一位學生,現在儒圣出現在這里,是不是說他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經過?還是他想要親自“清理門戶”?
成功被自己腦補出來的劇情嚇到,陳墨心中頓時有一股緊張感油然而生。
“不會這么背吧,自己該不會成為史上穿越者中,第一個自己把自己坑死的人吧......”
儒圣表面上是在喝茶,但他的心神一刻也沒離開過陳墨,見陳墨的臉色霎那間變得有些蒼白,他像是能讀懂陳墨的內心一般,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放心吧,老夫可沒那個閑工夫抓你,你以為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值得讓老夫出手?”
“抓我只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別以為你是大佬就可以亂說話,我堂堂陳某人是不要面子的?”想是這么想,說出口的話可不要太諂媚。
“原來您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我確實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您有什么處分盡管說吧,就算帝大想要開除我,我也愿意接受。”這番話,陳墨說得極為真摯,絲毫沒有演戲的成分在里面,可見他內心深處也的確是這么想的。
對此,儒圣并沒有直言,而是微抿了一口清茶,問了他另外一個問題,“你剛才說自己已經知道錯了,那就說說你到底錯在哪里?”
“錯在哪里?”儒圣這是不安套路出牌啊。陳墨現在只想盡快結束這一切,只要他不死,未來總會有希望。
現在想來自己還是太沖動了,當時就算是派式神在夜里暗殺,也比現在弄得人盡皆知的局面要好得多。
不再猶豫,陳墨直接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我錯在過于急躁,如果當時我能靜下心來,根本不會被其他人發現,人是我殺的。”
陳墨也想過現場編一個委婉點的理由瞞過儒圣,但是后來想想,他覺得自己如果連“反擊敵人”的勇氣都不敢承認的話,那他混的可真的是太窩囊了一點。
說完這番話,陳墨本以儒圣會勃然大怒,狠狠的將自己訓斥一番,甚至直接出手,擊殺眼前這個狂妄之人,可惜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儒圣依舊喝著手里的清茶,臉上似乎永遠都是那副不溫不火的神情。
“我原以為你會設法隱藏心底里的真實想法,現在看來,到是我小瞧你了。”
“您這話是什么意思?”猜來猜去,陳墨實在搞不懂這些大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就不能開門見山一些,少來點故弄玄虛。
儒圣面帶笑意的看了陳墨一眼,以他的閱歷,怎么會不知道眼前的傻小子正在想些什么,緩緩開口道:“從前世人皆以為以德報怨是至高美德,但這套習俗在現如今的社會中早已不適用了。也許只有古時候的圣人才能真正做到這四個字。”
聽到這,陳墨隱約有些明白儒圣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果不其然,只見儒圣放下手里的茶杯,雙手負背,漫步著來到窗前,轉身正視陳墨的眼睛問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唯心而已。我并不強求我的學生能夠像圣人一般真正做到以德報怨,但至少也要問心無愧。
西門嗣想要殺你,而你出手反擊將他殺死,你們之間的因果已然種下,何須在意他人看法。
陳墨,你要記住,身為修煉者最忌諱的事情就是無法做到念達通直,一味壓抑自己只會增加入魔的概率罷了。
當然,所謂的念達通直并不意味著修煉者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還是那句話,為人處世一定要做到問心無愧,你,明白了嗎?”
此時正值午間,九月的陽光正盛,儒圣所在的位置剛好是房間里光線最強的地方,此情此景再加上這樣一番話,從陳墨的角度望去,他差點以為儒圣要羽化飛仙了。。。
聽著儒圣的教誨,陳墨遲遲沒有從中回過神來.......
后來,儒圣又將整件事情的后續處理,一并與陳墨說過了,學校不會處分他,也不會開除他,只是讓他安心在校園中學習、修煉,前提條件是他不要再搞出一些幺蛾子,否則沒人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幫他“擦屁股”。
關于陳墨身上的妖力與突然出現的小白,儒圣當然也問過,陳墨就用應付李老的那種說法,直接蒙混過去。儒圣相不相信就是他的事情,反正陳墨告訴他們的也都是“大實話”,只不過隱瞞了一小點東西罷了。
這件事情到這就已經告一段落,儒圣離開前告訴陳墨,等他身體能動了,就自行離開校長室,不要賴在這里。不等陳墨回話,儒圣的身影便悄然隱去,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
唉,終于可以正常上學了,一想到這,陳墨頓時有些熱淚盈眶。
來到帝大四天,他就連一節課都沒有蹭到,真是夠了,要是他再不出現,只怕那些新生們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么一位同學。。。
聽說帝都大學的期末考試非常嚴格,要是因為這幾天沒來上課給老師們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讓自己掛科,那才是真正的悲劇。
對此,陳墨心中對西門家族的不滿又加深了幾分,都是被這群癟三害的,加上榕城軍區的那次暗殺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遲早有一天要還他們一份“大禮”。
沒上過課的陳墨已經自動帶入到前世在帝大上課的自己,差點忘了之前李笙苼告訴他的關于這個世界的帝大“生存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