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某的目的?”
“馮某受吉田大佐指派,前來上海協助武藤領事的工作。”馮一賢不慌不忙道,“當然這只是對外的說法,對于像趙先生這樣的明白人,馮某遵守承諾,實話實說,是吉田長官讓馮某前來上海,實行玉碎戰!”
“看來我低估馮先生了,我還以為馮先生會用那句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我,然后套我的底!”陳爍道。
“趙先生既然能對鄙人的過去知之甚詳,再遮遮掩掩就是馮某的不是,趙先生可還有什么想問的,馮某這次一定坦然相告!”馮一賢真誠道。
這貨心里就沒憋著好,一肚子壞水,陳爍自然不信!
陳爍環顧房間,問道:“我特別好奇馮先生家中到底藏了多少殺人工具,譬如斧頭、套索、水果刀,都藏在什么地方?”
“趙先生這話說的可有意思。”馮一賢翹起腳反問道,“家里放上這些東西不是很正常嗎,殺人只在一念之間,如果真有殺心,什么東西不能成為兇器呢?趙先生話語中的意思似乎是擔心在馮某家中遇到危險?”
“危險無處不在,長個心眼總是好的!”陳爍笑道。
馮一賢自認來上海前情報工作做得充分,可是在和陳爍面對面的接觸后,他就覺得自己的情報收集依舊有很大的缺陷,一上來就處于被動地位。
面前的人清楚他的底細,而他雖然事前做了大量的情報收集,可現在反而有些吃不準!
“馮某一片赤誠之心想要和趙先生結交,沒想到趙先生竟如此懷疑馮某,實在是令人心寒吶!”馮一賢嘆息道。
“我早就說過,馮先生有事大可直說,是你自己非要與我繞彎子,要來一個什么坦誠相見。”陳爍攤手道,“那我接著問?”
馮一賢很不想陳爍再繼續問下去,可是他不久前才大言不慚的將話撂在那,端起酒杯的馮一賢只好點頭答應。
“可以,你還能再問馮某最后一個問題!”
“我想知道馮先生和吉田大佐之間,密碼電臺的聯系方式!”陳爍緩緩道。
“趙先生是在和我開玩笑嗎。”馮一賢豁然轉過臉來,目光凜冽道,“電臺之事和馮某私人無關,這個問題超出了馮某所給的范圍,恕馮某不能奉告”
陳爍無所謂的說道:“沒關系,電臺的事我們稍后再談;馮先生方才說自己到上海的目的是為吉田大佐發動玉碎戰,可現在的日本人在上海的情報系統跟篩子一樣,通過興榮幫流往重慶,而馮先生在上海又沒有實權,憑什么來發動?”
“武藤志雄現在又準備開溜,馮先生以為自己能說動他嗎?”
“馮某自有激發武藤領事斗志之方法,這一點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無需趙先生操心。”馮一賢僵硬的笑道。
陳爍無視他的臉色笑了笑,“對了,去年美軍轟炸東京,武藤志雄擔心他的寶貝女兒,將其秘密轉移到上海,馮先生是打算利用武藤純子做文章?”
馮一賢臉色難看的說道:“趙先生真可謂神機妙算,料事如神,不錯!”
“馮先生過獎了,現在上海的街頭巷尾可以說都有我安排的眼線,多的不敢說,那些大人物和他的家眷們出入上海,我還是能知道一些的,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開了掛!”
“掛?趙先生總愛說些令人費解的新詞兒!”馮一賢說道。
“那我就接著說了,馮先生想要發動玉碎戰,勢必要以武藤純子為餌,借助武藤志雄的力量掃除上海內部的不安定因素,維護情報安全;除掉徐先生,暗中安排自己的人成為興榮幫的新領袖,到時候一定有情報人員聯系這位新領袖,然后你再將其一舉鏟除!”
“讓我猜猜,馮先生會安排誰來當這個新領袖。”
馮一賢心知自己此刻遇到了一個大麻煩,本想著自己手中握著此人的把柄,可以威逼利誘,然后下套使作炮灰,哪里想到這人遠比情報上所顯示得要難對付。
“昔年,興榮幫分為興幫和榮邦,興幫徐先生,榮幫便是所謂的金山銀海三兄弟,榮三是個扶不上墻的爛泥,榮銀海謙恭卑怯,榮金山在監獄多年;
以馮先生的手段,將榮金山撈出來輕而易舉,可是榮金山威名猶在,主見極強,又無妻無子,事成后未必受你掌控,倒是這個榮銀海表面怯懦,實則野心勃勃,又有妻女牽掛縈懷,威逼利誘之下定然對你俯首帖耳;
但榮銀海沒有和徐先生一爭長短的本事,馮先生恐怕安排了一出連環計,讓榮金山正面應付整個興榮幫,吸引火力,待到武藤志雄除掉徐先生,榮金山即將坐上幫主之位時,讓榮銀海出面大義滅親,然后扶他上位!”
“馮先生,論起幕后黑手的能力素養,我還得多向你學習學習!”陳爍笑道。
馮一賢驚疑不定的倏然起身。
“啪嗒~”
同一時,陳爍掏出手槍拉開保險一下對準了馮一賢。
“別亂動,否則我不保證我的槍不會走火!”
馮一賢深緊緊盯著陳爍道:“看來趙先生來者不善,專為針對馮某而來!”
“彼此彼此,對于上海這塊地界來說,你才是來者!”
握著槍的陳爍站起身,槍口直挺挺的指著馮一賢的腦門。
“你想殺我?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也逃不了吉田長官的追查!”馮一賢病態的笑起來。
“笑話,就你能殺人,我他媽還不能殺了你?”陳爍握著槍反手磕過馮一賢的面頰,一下將他打倒在地。
“馮先生不用擔心殺了你會給我帶來什么后果,你的愛妻阿秋,早就想逃脫你的魔爪了,剛好她又是個啞巴,是你割了她的舌頭,我想只要能逃出你的魔爪,她什么罪責都愿意承擔!”
“不是我殺的你,是阿秋殺的你!”
趴倒在地的馮一賢直起上身,雙手舉了起來,“趙先生,如果我磕頭求饒,你會繞我一命嗎?或者,有什么事情可以讓我茍延殘喘,如果你對我的四肢感興趣,也可以砍下來!”
“我想知道你和吉田的密碼電臺,不過我不相信你嘴里說出來的話!”
“好吧,看來你是決心要殺我,那我能選一種有趣的死法嗎?我曾對一些囚犯用過一些很有趣的刑罰,只是看得再多,也不如自己親身體驗!”馮一賢病態的渴望道。
陳爍認真的想了想道:“馮先生聽說過吐真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