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閻雙一愣:“那不就是和其它城池的邊線沖突了嗎?”
“既然收納了其它城池的百姓,定會引起他們的不滿,與其坐以待斃,不去主動出擊。”涂北山回答道:“你去把周圍城池的情況打探清楚后,告訴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閻雙點了點頭,就離去了。
“你也別閑著,我讓你給我找的殺手些呢?”涂北山瞥了旁邊的謝成杰。
“嘿嘿,還在找,為您辦事,肯定要把他們的底子打探清楚嘛。”謝成杰尷尬的笑了笑,實際上他忘了這件事情。
謝成杰一邊說著,一邊退了出去,既然涂北山再次提起了,那他得立刻去辦。
蒼冥之所以叫井嶺,是因為位于大涂西南處,多崇山峻嶺。
許多山脈連綿起伏,縱橫交錯,看起來像一個‘井’字。
而項城位于井嶺中部地段,西部一座陡峭的大山,山的另一側為千刃山。
南部是王文翼把守的興林城,有一萬多的部隊,北部是趙野把守的陽平城,也有一萬多的人馬,而東部是吳子竹把守的勤城,有兩萬多人馬。
想比之下,項城夾雜在中間,看起來弱小得多。
而每座城池,都有屬于自己的邊線。實際上和哨點差不多,是為了監視周圍的異動,防止敵軍偷襲。
對于機動性極高的軍隊來說,三里是一個合適的數字,既不用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在邊線的修筑上,又能夠有足夠的時間應對三里之外的異變。
涂北山說將邊線重新布置,并且推進到方圓五里,勢必會與其他城池的邊線交叉。
為了保險起見,閻雙安排了曾經浩帶領一隊人馬朝著東南地區推進。而自己則是引隊朝著東北地區推進。
南部興林城內,王文翼正坐在房間里處理公事。
興林城、陽平陽、項城、勤城,再加上遠點的三觀城和蒙淶城這六城,屬于流州六城。
大涂一百零八郡,流州有六城,算是不大不小的了。
隨著蒼冥暴亂四起,各地紛紛自立為王,不過同屬流州的六城,彼此之間還是有些照應。
“城主大人,陽平城派人送來信。”
興林城的師爺小心翼翼將信封遞給王翼文。
“想必是為了項城的事情吧。”雖然興林城在王翼文的經營下,賦稅不太苛刻,可與項城相比,還是高出不少。
王翼文打開信封看了看,“不錯,的確為了項城的事情。陽平城和興林城百姓逐漸流失嚴重,想要合兵攻打項城。”
“那城主的意思是?”師爺小心問道。
“看著就行了。”王翼文放下信紙。
興林城雖然也有百姓外逃,不過數量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項城自從上次差點被破后,守城士兵不過幾千余人,就連城主馮朝云都投靠顧少江,被顧少江接走了,現在的項城可是一塊肥肉啊!”師爺分析道。
“肥肉?”王翼文看了看信紙:“既然是肥肉,為何還要分我一杯羹?以他們任何一城的實力,都可以攻打下來。”
王文翼將信紙扔到一旁,轉過身去,將掛在墻上的地圖取下。
“因為項城再好取,也必定有傷亡,如今的井嶺可不像往日了!”
“流州六城勉強自保,若稍微有一點傷亡,就很難獨善其身了。比如說項城。”
王翼文左右搖頭嘆息道:“北部有鎮北候王碩和京都王劉冶的搏斗,西部有昝家和親王涂墨平的搏斗,而井嶺有蒼冥舊屬幾頭猛虎,就連驍候洛陽君也闖了進來。”
“據暗探傳回的消息說,洛陽君和梁元結盟了,欲要取顧少江的際州。”
“聽說上次顧少江的兒子被劫,就是梁元派人動的手腳?”師爺聽到梁元突然想到。
“是與不是都不重要,如今之計是看如何保全流州,項城這趟渾水就不必插手了,說到底還是自家人,可不要讓外人占了便宜。”王文翼搖了搖頭。
王翼文看向師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如何回信你也清楚了?”
“清楚了。”師爺點點頭,見王翼文揮手示意退下,就離開了。
夜里,涂北山坐在窗前,仔細觀看整個井嶺的地圖,以便謀劃立足井嶺。
涂北山耳朵微動,聽到遠處有微弱的腳步聲,朝著自己房間走來。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涂北山心中也愈發急切,感受到來人就在數丈之內,不由開口道:“閻雙,事情辦得怎么樣?有沒有發生沖突?”
涂北山對于邊線的事情很是在意,接手項城,自然想要經營得固若金湯。
回答涂北山的是一把鋒利的劍!
來人沒有回話,涂北山不由抬頭,卻見一把長劍直刺過來。
“你是什么人!”涂北山一腳揣在墻上,坐在椅子上,借力朝著身后滑去,躲開這一擊,同時大喝一聲。
刺客看到涂北山躲過去,不由大驚,才發現涂北山也是習武之人。
一擊未中,刺客見失手被發現了,想要轉身逃去。
“放肆!這里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刺客身后傳來一聲冷漠的聲音,只感覺身子突然一輕,才驚恐的發現自己脖子背后被一只強勁有力的手提了起來!
涂北山抓住刺客,同時冷眼看向對面宅院屋頂的跳動的黑影。
隨著黑影逐漸接近,才看清那人的樣子。
“少俠!”
那道黑影正是謝成杰,謝成杰回來的時候,發現有人鬼鬼祟祟潛入項城,正當思考是什么人的時候,那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雖然知道以涂北山的實力,對方想要得手很難,不過癮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一路追了過來。
“嘭!”
涂北山松開手,同時一掌拍向刺客的后背,刺客飛出去,撞在墻上,頓時墻上多了一道裂縫。
涂北山全身散發著冷意,對于想要殺自己的人,他可不會有絲毫的留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刺殺我!”涂北山喝道。
挨了涂北山一掌的刺客,脫下了臉上的黑巾,咳嗽著吐了血,并沒有回話。
“說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涂北山再次冷聲道。
那刺客臉上的猶豫一閃而過,顯然心動了。
有錢拿,也要有命花才行。
“是陽平城趙野和勤城吳子竹聯合派我來刺殺你的。”刺客回答道。
“王翼文沒有參與?”涂北山蹲下身問道。
“沒有。”刺客搖了搖頭。
“他們為什么要殺我?”涂北山又問。
“因為你減輕項城賦稅的原因,他們城中的百姓紛紛想要遷移到項城來,認為殺了你以后,項城的賦稅就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嗯,我知道了。”涂北山站了起來,同時恢復冷漠的樣子。
看到涂北山突然轉變的眼神,刺客慌張失措:“你說了不殺我的!”
“我確實說過,不過他殺不殺你,我就不知道了。”涂北山冷漠道。
同時對著謝成杰使了個眼色,謝成杰立刻會意,袖中飛出一道匕首,射在刺客的額頭上。
隨著匕首處有一道鮮血流出,刺客已丟了命。
“竟然有殺手闖了進來!”謝成杰一陣后怕。
若是刺殺城中其他人,恐怕那人悄無聲息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這就是我讓你去尋找殺手的原因。”因為邊線的事情,閻雙將得力的手下都抽去了,一時間城內守衛空虛,這才讓刺客鉆了空子。
自上次柳青庭說起天河梁官周杰的事情,心中便萌芽出一個想法。
再經過今日的事情,這個想法更加堅定了。
“派人過來將這里收拾干凈。”涂北山看了看地上的尸體說道。
謝成杰剛走,后腳閻雙就回來了,看到地上的尸體,閻雙大吃一驚:“先生,怎么了?”
“沒事!”涂北山反問道:“邊線的事情怎么了?”
閻雙回答道:“在東北處并無與其他城池邊線交叉,不過在東南處,卻是與興林城的邊線交叉了。”
“不過奇怪的是,興林城的邊線駐軍聽說我們是項城的人,主動朝后退去了兩里……不知是否有詐?”閻雙猜測道。
“興林城王翼文?”涂北山突然想到剛才那刺客說,此次刺殺計劃王翼文沒有參與,讓涂北山也有些摸不清王翼文的心思了。
“不過我命人駐守在那里的,等著明天派工匠拿著圖紙和士兵過去修筑防御工事就行了。”閻雙松了一口氣說道。
涂北山點點頭,“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今夜里,不光項城有刺客光臨,際州也不例外。
一行人等潛入際州后,草叢里只留下了一堆夜行衣,而人卻不知往哪里去了。
“主公,夜深了,該吃點東西了。”
大帳外傳來下人的聲音。
顧少江正在勾勒蒼冥勢力圖,自知道洛陽君和梁元結盟的消息后,顧少江便著手做準備,提前布置這場惡仗。
顧少江放下筆,感覺到雙眼有些發澀,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身子骨,才開口:“進來吧。”
“是。”
軍帳被人掀開了,陸陸續續走進幾個下人,手里端著煲,跪在地上,都低著頭。
顧少江端詳著幾人,隨意問道:“怎么以前沒有見過你們?”
“回主公,我們是剛進來的下人。”
顧少江走了過去,隨手打開一個煲頂,立刻有一陣肉糜的芳香味傳來。
“好香!”顧少江聞了聞。
那人抬起頭露出陰沉的臉,冷笑著:“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其他幾個下人也紛紛站了起來,將手中的東西扔了出去,掏出藏在衣內的短劍。
那人冷笑一聲,手中的短劍便朝著顧少江刺出。
只見顧少江風輕云淡的拍出一掌,將那人打退下去。
“怎么可能!你不是中了我的軟香散嗎!”那人看到顧少江居然有還手之力,不由大吃一驚。
要知道,剛才那煲中散發出來到糜香,其實就是他混在里面的軟香散!
“呵呵,本帥行軍打仗多年,豈會中這等江湖伎倆?”
顧少江話音剛落,田龍便帶著人從側賬殺了進來。
刺客一行人等大叫不好。
“留個活口!”
顧少江淡淡說了一句,走了出去。
燭火將帳中人影倒映在布上,只見不斷有鮮血飛濺在帷幕上。
片刻后,里面沒有了動靜。
顧少江換了個軍賬,剛品半杯茶,田龍便走了進來。
“怎么樣,問出是誰主使的了嗎?”顧少江抿口茶水問道。
“問出了,是梁元和洛陽君干的!”田龍回答道。
“好一個梁元!先是派人掠走我兒子,如今又派人刺殺我!”顧少江臉色一邊,緊緊握住手中的茶杯,咬牙切齒道。
“洛陽君!只帶五萬人馬竟然想要圖我際州,那你得把命留下才行!”
顧少江手中的茶杯被握得粉碎!
“吃里爬外的家伙!”顧少江惡狠狠道。
梁元先是聯合其他人刺殺蒼冥刺史,導致蒼冥大亂,而今又聯合外人,攻打其它蒼冥的勢力,這讓顧少江心生強烈除掉他的欲望。
“立刻將梁元勾結洛陽君的消息連夜傳出去,我要其它州郡的人知道梁元小人的嘴臉!”顧少江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