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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大夢三千

  “你…你說的是真的?”楊慕看著涂北山顫抖著問。

  “真的,你同不同意?”涂北山問。

  “可是你這樣太隨便了,好歹也有個儀式什么的吧?”楊慕嘟嘴道:“哪有這樣求婚的?”

  “當然不會隨便的,只是我不知道有什么禮節,回去讓師傅為我們主持婚禮。”

  “師傅他老人家,肯定會按照最古老的成親儀式為我們操辦的。”

  楊慕自然知道涂北山的師傅在涂北山眼中,是親人般的存在。而涂北山愿意將自己帶回云夢山去見師傅,足以看出涂北山的真心了。

  楊慕露出一臉幸福的笑容:“抱我!”

  涂北山笑了笑,彎起身將楊慕抱起,在雪地里轉圈圈。

  楊慕只感覺周圍的場景快去旋轉著,看著滿天飄落的雪花,突然只覺得此刻太過美好,也算是兩個人白了一場頭。

  涂北山一走,西瑾就下了一場冬雨。

  冬雨連綿的下著,浸入土里了,道路泥濘不堪,導致路上很少有行人。

  停留在西瑾的人,也只得忘雨興嘆,暫住在城內的客棧。

  木婉清將在西瑾駐扎在暗中的密探遣散,只留了幾個得力的手下,喬裝在城郊的一間看起來頗為陳舊的客棧,等待著時機,再離開。

  木婉清面前只放了幾盤簡單的炒青菜,打扮得像一個進城買東西的村姑一樣,一頭青絲用布包裹起來。其他幾名手下也是如此,為的就是不惹人注意。

  “這次涂國之行,只做掉了蒼王蒼杰,際州顧少江、西瑾涂墨平均失手了!”木婉清嘆息一聲,看著桌上的青菜顰眉。

  “小姐,井嶺如今的情況,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好。”坐在木婉清左邊的人,環視一周,見沒有可疑的人物,才低聲開口:“蒼杰曾經的兩個手下,一個馬均一個羅況,劃地而分,向周圍的勢力開始吞并。”

  “弱小的流州首當其沖,三觀城已破,估計要不了多久,那北山的項城也完了!”

  木婉清腦海里不自覺浮現涂北山的身影,“天下的兼并戰爭,沒有不流血的。不管他們最后誰得手,削弱的都是他們涂國的力量,獲益的都是我們國家。”

  木婉清等人還在低聲密談著,忽然,客棧的門被打開了,灌了一陣寒風進來。

  “哎喲,老奶奶,里面請!”

  客棧小兒見一位老嫗拄著拐杖進來,連忙招呼一聲。

  “咳…咳!”

  老嫗后摟著身子,和木婉清一樣,全身用布包裹著,低著頭,喉嚨里含糊不清的咳嗽著,看起來很費勁。

  “老奶奶,您要吃點什么?”

  老嫗似乎想要努力抬起頭,昂著脖子,發出滄桑歲月的聲音:“年輕人,謝謝你,我自己找地兒坐吧!”

  咚咚咚!

  老嫗的拐杖四處敲打著,看起來想要找個好地方。

  “不對勁,小心!”

  木婉清警惕看著那老嫗,對著身邊的手下低聲喝道。

  那拐杖每一次與地面接觸,敲打出的聲音,都落入了木婉清的耳朵。

  那咚咚的聲音,似乎帶著某種旋律,讓木婉清的心臟也跟著拐杖點地的聲音跳動!

  木婉清雙眸緊盯著那老嫗,微微側身,想要看清楚那老嫗的樣子。

  只見老嫗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緩緩抬頭,眼睛帶著異樣的光芒,與木婉清對視過去。

  “清兒…”

  木婉清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驚呼:“師傅!”

  那老嫗緩緩挺直了背,摘下身上的布,一頭黑發便垂到肩上,身材也變得高挑起來,與先前老嫗的模樣大為不同。

  來人正是木婉清的師傅,夢三千!

  夢三千現在那里,散發出端莊高貴的氣息,讓人心生膜拜之情,卻又看不清她的容貌!

  也不是說看不清,只是每個人看到她的容貌都不同。

  有人說曾經看到夢三千在一處高山上哭泣,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少女。

  有人說江湖多處門派慘遭滅門,兇手是一個拎著劍的中年男子,那就是夢三千。

  也有人說夢三千是一個老頭,喜歡剝人皮,將它們用來做面具,以此保持時刻年輕的容貌。

  更有人說夢三千只有一種容貌,只不過幻術會讓人記不清她的樣子而已。

  不管如何猜想,夢三千都是他們不敢招惹的對象。

  那是幾年前,能夠帶領著多位大乘強者,避過涂國重重關卡防線,將那位威震兩國的涂帝斬殺于大涂帝宮的存在!

  “清兒…你怎么來西瑾了?”

  夢三千緩緩開口,聲音雌雄難辨,隨著夢三千開口,客棧里的人都陷入了呆滯,除了木婉清一人。

  夢三千朝著木婉清走去,四季在她身上流轉,每走一步,皆為春夏秋冬。

  春芽在她腳下的土壤里鉆出來,夏雨始終在她前面,楓葉在落在她的香肩,冬雪飄落在她的發絲上。

  木婉清看到夢三千身上的場景不斷切換著,驚慌失措朝著后面退去,“師傅!不要!不要對我使用幻境!”

  剛才夢三千離木婉清三丈遠,只見她輕邁一步,眨眼間就已經到了木婉清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清兒…知不知道你私自來西瑾,會破壞我們的計劃?”

  木婉清只覺得魔音繞耳,師傅的話不斷在耳邊回蕩著,頭腦一片昏沉。

  木婉清仿佛看到光陰在自己眼下流轉,山脈在自己注視下隆起,繁華的宮殿變為廢墟,而她,是被封鎖在時間里孤單的人。

  三千年,斗轉接星移,滄海化桑田!

  木婉清仿佛經歷了太多太多,有著記不清的人和事物,心神已經疲憊太久,想要永遠沉睡下去。

  “看在你沒有私心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朔燕可不是你能應付的,還是隨我回去吧!”

  夢三千施展幻境,看到了木婉清來西瑾的種種記憶。

  木婉清瞬間清醒過來,香汗淋漓,看著夢三千的眼神,也充滿了畏意。

  “回去就呆在衛君山上,好好修行,你會成為最年輕的大乘強者,也會成為我最得意的徒弟。”

  “天河和涂國京都的戰爭已經打響了,我們只需要靜觀其變即可。”

  確實如夢三千所說,王碩陳兵在天河許久,并未發動強攻,而是將兵力分成多個陣營,朝著京都各大城池進行試探性的攻擊。

  在京都靠近前線的通州內,有一座城池名為顧郡。

  此時一隊殘兵敗將,約有幾千人數,正朝著顧郡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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