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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鬼谷子

  涂北山一愣,隨即尷尬的笑了笑,料想定是師傅知道自己剛才和楊慕的談話了。

  反觀楊慕,此時更是閉緊嘴巴,不敢說一句話。

  因為楊慕內心實在太震撼了!若不是涂北山在旁邊,她估計都得跪下拜見老神仙了!

  先前涂北山說的話,楊慕還半信半疑的,此時楊慕卻是不敢不相信啊!

  “這不是想師傅了,回來看看嘛。”涂北山解釋道。

  “當年我讓你不準下山,你偏要,如今哪里還有回來的理由?”

  “這不是給您帶徒媳回來了嗎?”涂北山趕緊將楊慕推上前,做擋箭牌。

  很快,小樓上的竹門開了,緩緩走出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

  楊慕瞪大眼睛看過去,只見一個有著白胡子,身材高瘦的老者走了出來。

  “上來吧。”

  “好勒,師傅!”涂北山推著楊慕朝著樓上走去。

  走到一半時,楊慕回頭瞪了涂北山一眼,“我又找到一個原因了!”

  楊慕與涂北山進了屋,便看到鬼谷老人坐在窗邊,面前有一紫砂壺正在煮茶。

  而整個小樓都是用木頭和竹子搭建的,窗戶也是用竹子編的,看起來既簡雅又精致。

  “師傅,這是楊慕。”涂北山趕緊端起茶壺,倒了一杯水,遞給楊慕。

  楊慕當即會意,雙手捧上茶杯,乖巧喊到:“師傅請用茶。”

  “嗯。”鬼谷子接過茶杯,品了一口:“小慕,你家在哪里?”

  “這個不知道,是被一個阿婆帶到際州去的。”

  鬼谷子點點頭,楊慕卻是感嘆道:“師傅真是世外高人!”

  “哦?何以見得?”

  “師傅這般仙風道骨,居住的環境又如同世外桃源,一看便知。”

  “師傅,聽北山說你天文地理奇門八卦樣樣精通,能幫我看一下手相,以后有沒有富貴相呢?”

  楊慕乖巧的伸出手。

  “這個只是妄談,沒有依據的。”

  鬼谷子雖然這樣說著,不過還是看著楊慕的手端詳起來。

  “嗯,不錯,會有一子,為富貴相!”

  “是嗎?”楊慕一喜,連忙道:“多謝師傅了。”

  “你要成親?”鬼谷子看向涂北山問道。

  這么一來,反而是楊慕極為緊張了。

  “是的,只不過不知道古人的禮數,還請師傅為我們主持。”涂北山回答道。

  “你成親,也算是云夢山一件大喜事,我傳信讓裕竹道人他們一同來吧。”鬼谷子說著便往門外走。

  涂北山一聽十分開心,師傅說的裕竹道人這幾個人,都是偶爾來找師傅下棋,垂釣的隱士高人,各自都有不一樣的本事。

  “還好師傅沒有追問我的家世,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楊慕心有余悸道。

  “你想多了,師傅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乎世俗的王權富貴了。”涂北山安慰道。

  “不過你怎么突然想起問手相了?”

  “我這不是借機會夸獎一番師傅,好讓他開心嗎?”

  涂北山撇撇嘴:“我倒是覺得師傅是讓你開心!”

  “啊?”楊慕不解。

  “若師傅真的為你看了手相,他一定會說得滔滔不絕,從生辰八字說到命格星煞,還會讓你注意忌諱的東西等。”

  “而他只簡單說了兩句,看起來只是敷衍你,讓你開心罷了。”

  楊慕垂首,懊惱道:“看來我的小心思瞞不過師傅。”

  “沒關系,師傅應該很喜歡你,要不然不會邀請了他的幾位老友,前來操辦我們的成親儀式。”

  楊慕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楊慕跟著涂北山朝著小樓的后院走去。

  發現院子里鋪滿了整齊的短草,有一群鴿子在草地上咕咕的叫著,而院子外面的籬笆看起來倒像是擺設一樣。

  只見鬼谷老人隨手撒下一把草籽,周圍的鴿子咕咕的圍了上來。

  鬼谷老人蹲下身子,咕咕的說著晦澀難懂的話,看得楊慕一懵。

  而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鴿子群中,竟然有幾只鴿子一邊低頭啄著草籽,一邊點頭。

  等到地上的草籽都被吃完了,先前點頭的那幾只鴿子就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去。

  “這…這傳信的方式也太神奇了吧?”楊慕看到這一幕,對著涂北山驚訝道。

  “那可不是。師傅想吃鯽魚,端著籃子走到河邊,說了一句,快到籃里來!那些鯽魚就爭先恐后躍出水面,跳到籃子里了。”

  “真的?”楊慕大眼睛看著涂北山,“雖然知道師傅本領很大,可總覺得你剛才又騙我了!”

  “那你會不會?”

  涂北山一愣,“我學到了一點皮毛吧。剛才師傅對鴿子說的話,是他們幾位老友交談的一種語言,我就不怎么會,只是聽出了一點關鍵詞而已。”

  “什么關鍵詞?”楊慕好奇問道。

  “什么徒媳啊,溫柔啊,可愛啊,他很喜歡啊之類的。”

  楊慕臉色一變,“又胡扯!以前怎么沒見你這樣不正經?”

  涂北山輕笑一聲,雙手放在嘴邊,發出咕咕的聲音。

  只見那群鴿子立即就散了。

  過了一會兒,那些鴿子就含著各種各樣的花朵飛來。

  降落在楊慕腳邊,圍著楊慕一圈放滿了花瓣。

  楊慕滿心歡喜,一抬頭,便看到師傅正看著她們,當下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低著頭。

  鬼谷老人深邃的眼神未有一絲波瀾。

  “山兒,隨我進來。”

  涂北山一怔,不知道師傅單獨叫自己有什么事情,只得照辦。

  “你先在這隨處走走吧,我去看看師傅找我有什么事情。”

  涂北山緊追鬼谷老人的背影,雙目卻緊盯著師傅的雙腳。

  師傅看似走得不慌不忙,那速度可是非常快的!

  雙腿看似隨意的走著,每一步卻又充滿著奧韻,要不然涂北山不會追得那么急。

  涂北山剛追進門是,便看到師傅已經在房間內坐著了。

  “山兒,這次下山你有什么感觸?”

  涂北山回憶自下山后的種種,隨口回答道:“梟雄四起,民不聊生,征伐不斷,山河破碎。”

  師傅搖了搖頭,“我是問你自己有什么感觸?”

  “我自己的?”涂北山不解。

  “你還記得你下山時你說過什么嗎?”

  “記得。為主則掌天下權,為輔則成明君愿。”

  “那現在呢?”

  “現在,不想再入世。任憑世間紛爭如何,我也可得逍遙自在。”

  鬼谷子總結起:“逐鹿天下亦為道。初為聞道,次為知道,再為見道,終為得道。”

  “我見你今日所言,還需下山再修行。”

  “可是不想再下山了啊?”涂北山一愣:“師傅,當初你不是不讓我下山嗎?怎么今日反而勸導我下山?”

  “觀天下就如觀這遠山,不能單靠眼睛,要用直覺,要用心。觀遠山,不必上遠山,看深谷,也不必下深谷。反過來說,若是真的上了遠山,你只會觀不見遠山,看不到深谷。就好比鉆進林中,但見樹木,不見林莽。要想看到林莽,唯有站在此處絕頂,用眼望下去,用直覺望下去,再用心望下去。”

  涂北山啞然,“師傅又來這套了,我可聽不明白!”

  只見師傅輕撫白須笑了笑:“今日你回來了,就動手下廚吧。柴在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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